一個時辰後,朱八妹才與煎茗一前一後地回來了。煎茗手上纏著厚厚的紗布,臉蛋兒倒是紅紅的,而朱八妹仍然死氣沉沉的。林小茶了不知道該對她說些什麼,不如不說。只將煎茗帶到後院里,煎藥給他吃。林小茶一連放了朱八妹三天假,朱八妹死活不肯休,整天都死皮以懶臉地跑到鋪子里面來。林小茶對此非常不爽,特意讓人牽了條狗在門口守著,只要林小茶一出現,就立刻關門放狗。
在被追過幾次之後,朱八妹終于死心了,再也不往鋪子里鑽,而是乖乖地呆在房間里那里也不去。朱八妹老師往外面路林小茶擔心,現在根本出門林小茶亦擔心。
最終,林小茶決定讓朱八妹陪她去逛街。此時尚未篝,日頭正盛,街上根本沒有什麼人。兩人一人一把油紙傘,迎著烈陽在街上漫步。兩個雖都汗如雨下,卻沒有人一個肯停下來。直到渾身的衣服全都濕透,街上再無一個人。「再走下去,別人會說我們是瘋子的。」朱八妹停下步子,沖林小茶微笑。「你什麼時候開始在意別人的眼光了?」
在仍然封建的時候,一個女人大膽地去追求喜歡的男人,這樣的女人……說她會在意別人的眼光,打死都沒人相信。
「哎呀,我也是女人啊,從現在開始就可以了嘛什麼不怕的人是你才對。」朱八妹毫不示弱地反擊回去。
「我可是很怕,你看這太陽照得人,都快成人干兒了。」再走下去,可能真的會月兌水。于是兩人找了顆大樹乘涼。這一坐就是一個時辰,兩就倚著樹睡了個舒服地覺,起來再繼續往回走。「我以為我已經很強了,其實到現在才知道,你比堅強。」朱八妹半認真半玩笑地道。林小茶听後,笑笑不置可否。
林小茶不語,朱八妹不是閑不住,有些事情,有些話不願意說罷了。朱八妹坐直了身子,今天像是吃了秤砣一樣,鐵了心地問「為什麼你會這麼淡然地接受?那里我以為你是不愛,現在我是真的看不透了。你不是不愛,可是為什麼這樣淡然地就接受了他離開的事實呢?」林抬頭望天,這棵古樹,枝葉繁茂,把天空遮得密不透光,仰了脖子也只看到葉縫中斑駁的光斑。「愛不過就是一種感覺,終是會消失了。等到真正消失之後才來後悔當初做的決定是多麼的沖動,想反悔也已經來不及了。」
「你怎就知一定會後悔呢?」未來的事不可預見,為何偏偏要說得一副看破紅塵的模樣。
「這只是必然的結果,我的性子太強,他的性子太弱,我太天不喜掌控雖人,也不喜歡被別人掌控,更不喜歡跟我在一起的人連掌控我的膽量都沒有。」朱八妹听了半晌,也不知看明白了還是沒看明白,只是訥訥地點頭。算是把話給听進去了。又坐了一會兒,兩人才打道回府,若是以來的速度,回到鋪子里天就黑了。
走到一半,朱八妹突然提議去買東西。林小茶本是來陪朱八妹來散心的,縱使她對逛街購物一點兒不感興趣,但今天的主角不是她,也就點頭同意去了。
正巧往前面的巷子拐過去,就是專門買首飾金銀器的一條街。林小茶帶著林小茶從第一條街,一直逛到最後一條街,所買之物堆起來跟一座山似的。林小茶不得不佩服,若不是李蓮這樣的有錢人家,那個家里能養得起這樣的千金小姐,不過短短的兩個時辰不到,就花掉了十幾萬兩。而買回去的那些東西,有那幾樣是她可以真正帶出來的呢?林小茶把東西送回府,林小茶清晰地听得她報的是李蓮家的地址「你把東西送到那里去了。」
朱八妹苦澀一笑「是啊,我本是想買些我喜歡的東西,沒想買下來的東西,全都是他喜歡的……」「那你到底是怎樣看待這件事情的呢?你要有一個結果啊,不能一直這樣拖下去。」林小茶扶額,她以為經過這一下午的冷靜,她至少會稍微考慮一下他們之間的關系,以及解決辦法。然,這一下午全做了無用功,她什麼也沒反省到,仍然一意孤行。
「我不像你,能那麼痛快地解決一切事情,我的生命是為他而生的,即使……即使他像現在這樣對待我,我也不能離開他,一旦離開了,我就像是離開了水的魚,活不了。」評比,美女然一笑。
林小茶只恨不得打朱八妹兩巴掌,把她扇醒。
林小茶只覺得心酸,心疼。心里罵人的話再吐不出來。她突然想,如果自己也能像他這樣,可以為了愛情不顧一切,追隨他而去,那麼此時陪在自己身旁的就不是朱八妹,而是他了~
現在想想,亦是無用。林小茶甩甩腦袋,讓自己清醒過來。「那你打算就這樣一直跟他耗下去嗎?」。
「我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八妹,我想你是知道的,當初一切皆因為我,如果不是我,你也許還會再道統著李蓮,但絕對不會是今天這副樣子。所以你變成這樣,我也有很大的責任,如果你還信我,讓我幫你解月兌吧不管是徹底離開,與他兩心相悅,抑或是別的路子,都不可以再像現在這樣,你知道嗎?你這是在毀了你自己。」
朱八妹的淚珠又撲瀨瀨地滾了下來「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我真的做不到。」
「好了,我們回去吧。」往往外表看起來堅強的人,是最脆弱的。而眾人都以為會歇斯底里的人,卻是安安靜靜,什麼也兒也沒發生過一樣。如林小茶如朱八妹。
任何人都會以為,朱八妹一定是堅強到可以抗下一切的人。世事往往出人意料太多。太陽西余,余暉撒在房脊上,門窗上,地板上,某個人的身上。
一身藍衣,靜靜地坐在門口的搖椅上。夕陽在他身上打下一層橙色薄紗。林小茶完全當做沒有瞧見椅子上的人,將將從椅子旁經過,莫然抓住他的手,手上一用勁兒,林小茶倒進了他的懷里。莫然有些病態地,將林小茶的腦袋往胸口上按,似要把這顆不斷掙扎著離開的頭顱按胸口里一樣。林小茶被悶得出不了氣,嗚嗚地叫著「放開我,王八蛋,放開我。」莫然耳充不聞,只不安地吸著林小茶身上的味道。
莫然的動作引來一群人圍觀。
「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還能再看到你,真好。」終于肯放開林小茶了。林小茶一得到自己就猛吸氣,真的以為自己會被悶死在此。喘均了氣,林小茶怒罵「你有病嗎?」。
莫然被罵了也不氣,只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我是有病,因你而病,我得了相思病。」林小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身子抖了兩抖,轉身進去了。
突然間竟然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莫然死皮懶臉地要留下來吃飯。縱使林小茶讓人拿了掃帚趕人,他也死死地損耗住門縫不肯松手。
林小茶不肯跟莫然一桌吃飯,自己端了一碗粥,半盤子素菜,去了自己的房間里吃。吃罷了再叫人將碗筷收下去清洗。門一開,撲面而來的就是那張大得嚇人的臉。林小茶嚇了一跳,趕緊縮了回去。莫然擠進屋子,林小茶非常不愉快地趕人,莫然卻死皮懶臉地鑽到林小茶的床上去躺著「讓我睡一會兒。」林小茶雖然沒有閨房男子不可入的保守觀念,但是她向來不喜別人沾她的床,不由得生氣「誰讓你睡的,趕快給我起來。」不過林小茶吼得再凶,也不過是色厲內茬,根本嚇不到半個人,而已經躺到床上的人,也適時地發出呼嚕聲,以證明林小茶的咆哮不過是撓癢癢的級別。
林小茶徹底地被打敗了,只氣憤地甩袖而去,最最好是眼不見心不煩。但床上的人卻適時地伸出手來,一把抓住林小茶小茶的手「不要離開,這不是夢。」「你放開,這就是夢。你以為現實當中,你能睡在我的床上麼?」
「夢也好,現實也好。只要你不離開我,怎樣都行。但如果你還愛,我不會阻攔你。」莫然迷迷糊糊地說完這句話,又再次陷入昏睡。不過他的手捏她的卻是捏緊,一點點松開的意思也沒有。林小茶羞惱交加,又不得發泄,只低頭就對著莫然的手咬上一口。
口腔里立刻充斥著血腥味,床上的人不過是微微皺了皺眉,握住的手力道依舊,沒有半點兒松懈。林小茶急得不可開交,最終也沒能走出這個屋子,趴在床邊,漸漸睡了下去。
半夜里,林小茶似感覺有人將她抱上了床,掖好被角。林小茶恍恍忽忽地說了一聲夢話「不要拿走我的筆記本電腦,里面有資源。」
莫然一愣,這筆記本電腦是什麼東西?她如此在意。說罷,林小茶才靜靜地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