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說真的麼?」唐果听秦蒼這麼一說,雖然心里頭一陣雀躍,卻又不敢太當真,這個案子糾結了這麼久,現在突然之間告訴她說馬上就可以結案了,實在是有一種幸福來得太突然的感覺。
「信不信由你。」秦蒼沒有對唐果的質疑產生任何抵觸情緒︰「你現在就打電話給張,下一步咱們得去招惹周繼恆了,在此之前,讓張實話實說很重要。」
唐果對秦蒼的意圖隱約悟出了一些,點點頭,找出張的電話號碼打了過去,通話過程中秦蒼在一旁時不時的無聲示意,而唐果的表情也慢慢的發生了改變,幾番言辭較量之後,原本緊鎖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到最後掛斷電話時,已經變成了一臉雀躍。
「這個自私自利的懦夫」她鄙夷的睨一眼電話,仿佛能夠透過話機看到剛剛與自己通話的張一樣︰「剛開始的時候對我吼那麼大聲,口口聲聲說我污蔑栽贓,到後來,又可憐兮兮的求我,說無論如何要相信他,不管他之前撒了多大的謊,無論他後來的事情是不是另有目的,但最初重新接近齊姍,真的不是想要勾搭她,而是因為她是周繼恆的兒媳婦,所以才特意討好,指望著借齊姍做跳板巴結周繼恆的,所有一切都和周寶的案子一點關系都沒有,絕對不是共謀。還有,如果你想的和我想的一樣,那我們的猜測都是對的。」
秦蒼凝神沉思片刻,豁然起身︰「走,咱們這就找周繼恆去」
「要給他打個電話麼?」
「不要,這個時間他應該在醫院,我們就先去那里找,如果不在,就去家里,總之,不能給他時間在我們到達之前編故事。」
唐果跟在秦蒼身後,才剛剛走出辦公室,秦蒼突然毫無前兆的停下腳步。
「如果你想,我們可以明天再去。」秦蒼轉過頭對唐果說。
唐果一頭霧水︰「為什麼?」
「從這里到中心醫院不能靠步行。」
秦蒼的回答乍听起來似乎有些沒頭沒腦,唐果還是第一時間就理解了他的意圖。
「沒事,虱子多了不怕咬,半暈和全暈區別不大,我還是更傾向于早點結案」唐果不在意的笑著,一揮手︰「開路走著」
秦蒼略帶深意的看一眼唐果,沒有再做耽擱,兩個人走出樓門。
去中心醫院的路上,秦蒼的車開的格外穩,唐果並沒有感到不適的加劇。
當周繼恆打開門,發現秦蒼和唐果立在自己的辦公室門外時,臉上的表情可謂瞬息萬變,從驚訝,經過一瞬間的慌亂之後,徹底轉為憤怒。
「你們又來干什麼?除了糾纏我們這些無辜的家屬之外,你們難道就沒有什麼有意義的事情可以做麼?」他厲聲質問道。
「周院長,相信我,我們今天的來訪絕對有意義,並且從頭到尾我們都沒有糾纏過‘無辜’的人,還有就是,我確定接下來可能涉及到的話題,你一定不希望站在走廊里說。」秦蒼面無表情,說出來的話卻帶著濃濃的威脅意味。
周繼恆狠狠的瞪著秦蒼,似乎想用眼神在他身上戳出幾個洞來,兩人沉默的僵持了一分鐘之後,周繼恆選擇了退讓。
「你最好說到做到,否則別怪我叫保衛科的人哄你們出去就算是警察也不能無緣無故騷擾市民」他扭身回到辦公桌後面坐下來,故意不去招呼兩個不速之客。
「周院長,今天我們可絕對不是無緣無故來的,」唐果不管對方表現的多麼不歡迎自己,厚著臉皮自己拉椅子坐下,秦蒼剛剛的一番話在這次見面的第一時間就打了個開門紅,煞了煞周繼恆的威風,也正因為如此,她現在才更感到底氣十足︰「我們今天來,是想問一問,究竟是什麼原因讓你寧願隱瞞親孫子周寶的真實死因,也不願意讓真凶早日浮出水面。」
「你胡說什麼?我告訴你,現在是法制社會就算是警察也不能胡亂給人扣罪名你就不怕我告你誹謗」周繼恆呯的一聲,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桌上的玻璃板仿佛都要被震碎了。
「我不怕,告人誹謗是誰主張誰舉證,我不知道你能不能證明我誹謗了你,但是我確定自己能證明我的質疑是有理有據的」唐果挺起腰桿兒︰「還有一句話叫做‘有理不在聲高’,就算你把玻璃板拍成玻璃渣,在我眼里也只不過說明你心虛氣短罷了」
「你……」周繼恆眼楮瞪得老大,一張臉憋的通紅︰「你也會說周寶是我的親孫子我為什麼會不希望殺害孩子的凶手早點被繩之以法?想要扣罪名也要想個說得通的吧」
「就是因為想不通,所以才需要找你問個明白。」秦蒼慢條斯理的接口︰「在我看來,以殺害周寶的凶手和你的關系,應該不值得你寧願自己的親孫子枉死,也要去鋌而走險隱瞞包庇才對,那麼到底是什麼促使你這麼做的呢?」
「你說什麼?誰是凶手?你們查出誰是凶手了?」周繼恆眼神略顯慌亂,眼珠在眼眶里突然變得尤為活泛起來,他的目光在秦蒼和唐果之間游蕩,似乎想從他們的臉上看出些端倪來。
「誰是凶手,我們現在並不能百分百確定,但是重點嫌疑人已經鎖定,估計,周院長也會同意我們的觀點。」唐果收到秦蒼的眼神示意,從包里拿出裴亮獲得的那張重要照片遞給周繼恆︰「你看一下吧」
周繼恆接過照片,目光從唐果的臉上慢慢移到手中的照片上,看清照片的一瞬間,他的身子微微晃動了一下,臉頰的肌肉仿佛瞬間凍結了一般,僵硬緊繃。
一臉幾分鐘,周繼恆的眼楮未曾離開過照片,整個人僵直的坐著,面無表情,沉默不語。
唐果見他這副模樣,索性乘勝追擊︰「周院長,關于你隱瞞實情這件事,我們已經證據確鑿,如果你不肯把事情原由說清楚的話,我們有足夠的理由把你視為共犯,畢竟是你主動向于醫生提出掩蓋事實的要求,而她並沒有直接從凶手那里得到任何授意,從頭到尾只是為你罷了。」
「我不是共犯我絕對不會做任何傷害寶寶的事情」唐果的話讓周繼恆猛然回過神來︰「我也沒有為任何人隱瞞……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自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