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緘默 斷頸疑雲 第七十八章 零口供

作者 ︰ 伊歐斯

昨晚伊伊做了個可怕的夢,夢見自己追凶,被害人尸體不知所蹤,正一籌莫展之際,無意中在嫌疑人居住的房間牆壁小廚里發現了被害人扭曲成匪夷所思姿態,且渾身被切割得支離破碎的尸體,恐怖之極……醒來之後,一身冷汗。暈死,我真是走火入魔了

前一天晚上,四個人討論好下一步的計劃之後,第二天便分頭行動,開始緊張的最後調查取證,當然,秦蒼除外,他畢竟是半個局外人,所以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任務,唐果、裴亮他們忙碌的時候,他照舊回J學院為開學做準備。

雖說他表面上還是一副慵懶淡漠的姿態,對身邊的「墨白牌狗皮膏藥」不理不睬,不過按照墨白的話來形容,之前的秦蒼屬于故意忽略自己,對自己視而不見,實際上什麼都看在眼里,可是這兩天,秦蒼卻是干脆靈魂出竅,對身邊包括墨白在內的所有事都不太上心,人在,心思不在。

第三天,唐果興匆匆的跑到J學院來找秦蒼,兩天來的忙碌沒有白費,他們取得了一些收獲。

那天在局里,四個人把案情又仔細的捋順了一遍,周繼恆對唐果和秦蒼坦白事情經過之後,整個人對查案的配合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空前積極,姑且不論他的積極配合到底是為了自己,還是一種醒悟,至少這給唐果他們的工作創造了便利,以前需要背著周家人進行的院內調查,現在反而可以光明正大的進行,並且還有周繼恆出面督促,要求接受調查的人員全力配合。

有了這樣的幫助,裴亮很快找到線索,中心醫院干部二療區的一個護士終于承認,她曾經發現少了一支氯化鉀注射液,丟失的時間比周寶遇害時間早一個半月左右的時間,當時因為這名年輕的護士剛剛從異常辛苦的ICU(重癥監護病房)調去干部二療區,生怕因為任何一點錯誤而失去好不容易才爭取來的好崗位,加上氯化鉀價格低廉,並不是什麼管理嚴格的禁忌藥物,所以就瞞了下來,沒有上報,這次是听說此事可能與院長孫子被害有關,怕惹上麻煩,這才猶猶豫豫的說了出來。

並且,該護士回憶丟失氯化鉀注射液前後經過,還提供了一個讓裴亮眼前一亮的重要信息。

討論案情的時候,秦蒼還提到自己和唐果之前到案發現場重新考察的時候做出的一點推測——關于凶手的身高問題。秦蒼認為,根據他們現在的目標和方向,嫌疑人在將周寶推下樓的時候,應該有什麼東西可以用來墊腳,以達到高度。既然現場並沒有留下這樣的物品,那極有可能是被嫌疑人轉移到了別處,按照常識推測,嫌疑人應該不會把墊腳物帶的太遠,以免被人看到,增加暴露的風險,所以必然會選擇在荒無人煙的犯罪現場附近找相對隱秘的地方就近丟棄。

這一點,四個人都沒有報太大的希望,畢竟這個墊腳物到底是什麼誰也不確定,這樣一來尋找難度就大大的增加了。不過唐天憑借自己的工作經驗,他認為這個物品應該是一個體積足夠一個人穩穩站上去的整體,否則,嫌疑人不但要自己站在上面,還要把神智不清的周寶一並托起,隨便用幾塊磚頭摞在一起顯然無法做到。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前幾日進展太不順利,現在忽然之間否極泰來,一個誰都沒抱希望的事情,竟然給了所有人一個驚喜。唐天安排幾名刑警到現場周邊仔細搜尋,在廢棄廠房後方二百多米的地方發現了一個被荒草包圍的臭水溝,溝里有一個一半被水浸沒的舊木板箱,很不起眼,要不是箱子的尺寸與唐天交代的高度範圍很符合,恐怕都不會有人多看一眼。箱子拉上來之後,誰都拿不定主意到底是不是和案子有關,老天爺在這個時候卻又幫了一個忙,在木箱里頭,除了幾塊碎石之外,還夾著一個小瓶子,這個小瓶子讓大伙兒立刻肯定,這個木箱就是凶手用來墊起高度的工具了

就在唐果為之雀躍的時候,趙法醫又送了第二份大禮,之前他懷疑周寶腳踝處有針眼,但是因為擦傷太嚴重而不能確定,所以在請上級對周寶死亡原因做鑒定的時候,他順便把自己的懷疑也一並做了匯報,希望能夠針對那處擦傷部位重點檢查一下,前兩天結果終于出來了,周寶腳踝處雖然從表面已經很難辨認,但的確存在一處針眼,並且針眼周圍存在氯化鉀成分。

除了這些新獲得的證據之外,在此之前得到證實的還有周寶留在案發現場的字跡,不僅秦蒼,警方在最初勘察現場時也對現場進行了全面的拍照取證,並且對照片進行了細致的分析,後來通過以周寶生前作業本上的筆跡進行比對,最終筆跡鑒定的結果證明,案發現場廢棄廠房底層牆上的幾處藍色粉筆字的確是出于周寶之手,這樣一來,關于周寶是神志清醒、自願跟隨凶手來到此處的說法也就得到了證實。

在回顧以取得證據的時候,唐果也有一個新的發現,她注意到從現場帶回的物證中,被用來貼勒索信的報紙並非近期的,上面的日期甚至不是今年,而是去年的陳年舊報,不僅如此,在沒有被剪碎卻也被揉搓的皺皺巴巴的紙張上頭,還有不仔細看不容易發現的油漬。

對這個發現,秦蒼的看法是,從整個案件的手段來看,凶手是一個謹慎的人,偽造勒索信的時候會選擇一張陳舊報紙,並且還帶著形同盤底印的油漬,說明這一行為並非計劃之中,而是臨時起意的,因為如此才從方便的地方就地取材,例如家中。

幾名刑警加班加點的時候,秦蒼也沒有完全置身事外,他也抽空找周大光進行了一次私底下的長談,起初談話進行的非常不順利,周大光因為之前對秦蒼惱火,態度極其不配合,好在秦蒼擅長攻心,沒費多少嘴皮子就扭轉了局勢,尤其是在秦蒼把張後來的證言轉告給周大光之後,周大光的狀態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從暴跳如雷變成了呆若木雞。

在秦蒼給了他足夠的時間去消化情緒之後,他才終于肯敞開心扉對秦蒼坦白一些原本回避不談的事實。

和秦蒼交流過彼此的收獲,唐果情緒更加振奮,她按耐不住激動的心情,問秦蒼︰「你覺得,現在是時候收網了麼?」

「可以。」秦蒼思忖片刻,點了點頭。

「你確定?」雖然看到了勝利的曙光,作為第一次獨立辦案的新人,唐果有些心潮澎湃,但同樣的,她也對最後也是最關鍵的那一步感到憂慮︰「所有這些雖然能夠證明這個人的嫌疑,可是依然不是直接證據,到時候萬一人家跟我們來個‘沉默是金’那不就成了零口供了?」

「先有零,才會有零的突破。」秦蒼不以為意的說︰「你不是一直希望做件好事麼?這次正好是個機會,你可以一舉兩得,既替周寶討了公道,還能順便做做貢獻,正適合你這種天真單蠢的濫好人。」

「你才蠢呢,你才濫好人呢」唐果可不樂意听秦蒼的嘲諷︰「你說的另外的貢獻是什麼啊?」

「耳朵湊過來。」秦蒼勾勾手。

唐果附耳過去,听著听著,臉上漸漸多了驚訝的神情,而後驚訝變成了胸有成竹的笑容,听完秦蒼的話,她爽快的拍拍胸脯︰「這件事實在是太小case啦交給我,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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