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歆月,芳華就是那個脾氣,你別理她.」圓兒給歆月包上一些點心,準備一會讓她帶去歌舞坊.
「圓兒,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我被她害的還不夠,你還要在這里為她抱不平?」芳華忿忿指著歆月的鼻子道:」要不是她去告我的狀,夫人哪會那樣罰我?」
「好啦,別說了.」見歆月收起了笑臉,圓兒趕緊拉拉芳會的衣袖,讓她別再多說了.
「我又沒有說錯.歆月,你敢說不是你告的我?」
「愚不可及.」
別說告狀的人不是她,就算真的是她又能怎麼樣?難道只許她說不別,就不許別人整她?這是什麼強盜的邏輯,歆月都有些發笑.
「你敢罵我?」
「好了,大家都是一家人,干什麼老是大眼瞪小眼的.真要有那閑功夫,還不如快來幫忙,都快累死我了.」小蓮拉長了一張臉,真是看不下去了.
因為再過兩天就是朔藍城城主的生辰,各府的太太小姐們這些日子都在忙著在家里辦些賞花會呀什麼的,以增近彼此間的了解.只為到了城主宴請的那一日能壓倒別家的閨秀,為自己或自己家的閨女贏得一門好的親事.
有了這樣的緣故,這幾日的糕點越發的好賣起來.
「歆月,你個小丫頭片子趕緊給我滾出來.」正在幾人吵鬧不休這際,阿蘭怒火沖沖地找上門來了.
「咦?師傅,你怎麼來了,我還說一會要去看你呢.你瞧,我連禮物都準備好了.」
阿蘭用手掐起她的一只耳朵:」不敢當.?
阿蘭說得咬牙切齒,小蓮幾人知道她和玉娘關系非同一般,也不敢插手.只得乖乖地去看店.
「我問你,你怎麼把那王胖子給得罪了啊?你知不知道我費了多大的功夫才讓他幫你們買牛女乃的?你倒好,把人給得罪了不說還敲了人家一棍子竹杠.歆月啊歆月,你可真是有本事啊.」
一手拿著王胖子讓人送來的帳單,阿蘭真是頭疼欲裂.
「師傅,那可不關我的事情.先放手放手,耳朵快被你扯掉了.」
她把阿蘭領到一邊坐下,把事情的始末給她一說,就見阿蘭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
「師傅啊,你說這事我能忍麼?」
阿蘭拿了塊點心吃著,眉頭一直沒能松下來:」歆月,我問你.要是沒有牛女乃,那你們的鋪子能不能開下去?」
「嗯?」
「就是說沒有牛女乃,你還會不會些別的點心,要與現在外面賣的不一樣的.明白嗎?」
「我知道啊.可是師傅啊,你不會是真的只認識這個王胖子吧?難道除了他,我們再也搞不到牛女乃了?」
「以前倒是可以.不過現在看來應該是有人在背後插手了,所以才能讓王胖子不顧臉面上門討要秘方.現在別說是牛女乃的路子難找,就算有路子只怕也沒人敢接了.」
她早就知道歆月和張家的小姐鬧得很不愉快,也知道張家打歆月的主意已經很久了,.但真正事發起來,她還是感覺太快.快到她都還沒有來得及準備,現在就算她手上人脈再多,人家也不敢去得罪張府了.
「你以為我為什麼會來找你,那王胖子已經傳了信給我,說以後再也不幫這忙了.我看吶,你要是沒個好的主意,那就趁早把鋪子給關了,省得到時候賠個精光.」
「沒這麼嚴重吧,師傅.」
歆月倒抽了一口涼氣.好家伙,感情這張家是想封殺他們的糕餅鋪子了?不就是同張家小姐鬧得一點不愉快麼,至于這樣把人逼上絕路?
「嚴重?」阿蘭搖搖頭:」我想得可是好的了.」
因為阿蘭已經找上了門來,歆月也省得去歌舞坊跑一趟.回到銀家以後,阿蘭在同玉娘談事情,歆月坐地天井邊上發著呆,思索著新的點心.
可惜了,西點與中式點心最大的區別,最最主要的還真是在原料上.沒有牛女乃的西點她也會一些,只是口感上與摻有牛女乃的各不相同而已.
她試著去廚房做了幾樣,少了牛女乃和女乃油之後,香味已經遠遠不如之前烤的點心濃郁了.
玉娘聞到香味來嘗了幾口,覺得味道還是很不錯的.一直緊懸著的心放下了不少.
「這味道不錯,就是店里突然改變口味,可能會流失一些客源.」
「嗯.」阿蘭附和玉娘的話道:」最關鍵的是你們的糕餅鋪子地點本就偏僻些,沒什麼人關注.以後你們改做這幾種點心的話,香味大不如從前,就等于你們的活招牌沒有了.照這樣算下來,客源至少得損失五層.你們必須做好心理準備.」
玉娘的算帳功夫不如阿蘭來的精通,听她這麼斷言,猶如被人潑了一盆涼水一般.
「這麼說我們要虧本了?」
「也許吧.」阿蘭也是愛莫能助,這家鋪子的租金雖不算貴得離譜,可是每個月分下來也不是一筆小的數目.以前有摻有牛女乃的糕餅撐的還能賺上不少.現在她們突然改變口味,估說是還有五成的客源都已經是最好的預計了.
「就不知道王胖子的事情是他自己還是張夫人的主意.要是張夫人的話,那這事可真沒什麼希望了.除非張家氣消了,否則朔藍城就一天沒人敢賣牛女乃給你們.」
「嬸兒,師傅.要不我去張府探探張夫人的口氣?」
「你去有什麼用,張小姐這才同你鬧過矛盾,你現在去了不合適.還是讓我去吧,一來看看張夫人的態度,二來給你問下你伴讀的事情.就算是張家現在覺得尷尬不願意用你,那也得給個說法不是?」
阿蘭在一旁勸二人別把事情想得太簡單,白花花的銀子誰不愛?銀家同張府先有生意上的分岐,後有張家小姐同歆月鬧的誤會.放在哪一戶大戶人家,當家的主母也只會把銀家給處理了,省得給自家的閨女臉上抹黑.
「這擺明了就是想讓你們在歆藍城里呆不下去,你們這都不明白麼?其實剛才來的時候我已經想過了,要出頭的機會不是沒有,可就是有點冒險.」
「怎麼說?」
阿蘭勾勾手指,玉娘附耳過去,兩人小聲地說了一陣就見玉娘連連點頭.
歆月不知道二人議論些什麼,只覺得一陣悲哀.下層的小人物活著居然是這樣的辛苦,就算是有糊口的本事也要看有權人家的臉色行事.
她總算是明白為何古人都愛科舉,一屆不過下一屆,那勁頭遠比二十一世紀的高考要瘋狂得多.
可憐寒窗十載,原來為的不過是生活!
今天朋友來家,不能雙更,明天補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