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歆月,咱們店里這兩天歇業,你一會去通知小蓮她們.讓她們把糕餅儲存好.」
「啥?歇業兩天?我說嬸兒啊,你和師傅商量了老半天就是商量出這麼一個結果?」這哪是什麼妙招,完完全全就是一個賠錢的損招好不好啊?只要鋪子開著那總有些進項,可這把門關了可就真正是一文不進.
「哪這麼多的廢話,讓你去就去.還是你覺得我的話不管用了?」玉娘兩眼一瞪,脾氣上來了.
她和阿蘭想到的辦法也是一步險棋.贏了以後固然可以在朔藍城立足下去,可萬一要是輸了可就真正把張家給得罪了,以後這里也再無銀家半點的立足之地了.
事關重大,玉娘不想冒那個險.小孩子家的嘴不嚴,就算是歆月也難保會有失言的時候,所以為了慎重想見,這事就她和阿蘭兩人知道,誰也沒有告訴.
「什麼?鋪子這兩天歇業?太好了太好了.」圓兒聞訊高興得又蹦又跳.
歆月趕緊拉拉她:」小聲一些,萬一把嬸給招來,看她怎麼治你.」
圓兒聞言俏皮地吐吐舌頭,不好意思地道:」我這不是一時高興嘛.歆月啊,你都不知道我已經有多久沒有好好休息,到街上去逛逛了.以前在歌舞坊的時候,雖然嬤嬤們教管嚴厲,可也還是有空閑讓我們偷偷跑出來玩的.哪像現在這樣,這麼久都沒有哪天是可以輕松一下的.每天都在鋪子里忙得要命,歇口氣的時間都沒有.」
「你們以前也能上街?」這倒是她第一次听說.照她想來舞童們還沒有自立,算是歌舞坊買來花錢養的閑人,不比那些已經開始接場賺錢的舞娘們.想不到這歌舞坊倒還有幾分人情味.
「那可不是.」圓兒提起歌舞坊神氣極了,不過沒多一會兒又黯淡下來.
「再好有什麼用,我早就不是歌舞坊的人了.」
歆月沒想到她說變臉就變臉,心里暗惱自己多嘴把人給惹了,只能干笑兩聲轉移話題:」你想好這兩天要干嘛沒啊?要不我們一起出去逛逛?」
她早就發現她畫的絡子圖現在可是風靡了整個朔藍城,就連相鄰幾個城池也開始仿起了她的絡子式樣.一想到當初那些沉甸甸的銀子,她,她就止不住地偷著樂.
知識果然是萬能的,知識產權這玩意在古代也同樣試用啊.
別說她自己,怕就是連玉娘也沒想到那不值幾文錢的絡子,畫成了新的圖樣竟然能賣幾十兩吧.
「逛街?好啊好啊.不過那個歆月啊,我跟你商量點兒事情成不?」
「你說.」
「借我點錢使使,等玉娘給我月銀時我就還你成不?」
圓兒說完這句話,一張小臉憋得通紅.一文錢難倒的可不光是英雄漢,在家的閨女們誰要是沒點銀子使使,那上街還有什麼樂趣可言?
「好啊.你要借多少?」歆月覺得挺好玩的.一向大大咧咧的圓兒居然會臉紅,確實好玩得緊.
哪怕明知玉娘不可能給她月銀,歆月也還是決定把銀子借她一些使使.
女孩子不比男娃,總是要買些東西使使的.
「真的?歆月你人真好.我去把這個消息告訴小蓮她們去.」
晚上時歆月配合著秋萍幾人將糕餅放好,免得到時候被老鼠給糟蹋了.第二天一早,玉娘給秋萍她們每人分了二十文錢,讓她們自己上街去玩,算是給幾人放了大假.
歆月吃味極了,玉娘倒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了.難得她這種雁過也要拔毛的管家婆也會大方?以前她在銀家每日都是干不完的活,苦死累死的,可沒見她這麼好心過.到現在,她可是每個月都有上繳著自己在銀家的伙食費和住宿費呢.
玉娘好笑地捏捏她氣鼓鼓的小臉,取笑道:」得了吧你,別給我摔臉子.別人不知道,我可是清楚得很.你那小金庫現在少說也有個二三十兩的,她們這區區二十文在你眼里,又算個啥?」
「嬸兒啊,話可不能這麼說.我那些銀子也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啊,那可是我一文一文辛苦賺來的好不好啊?要說銀子,你可比我多多了.」每個月的進項玉娘她佔的就是大頭,分到自己手里的銀子少說也得交上一半以上來還債外加養活自己.
玉娘大把大把地數著銀子,還來窺視她的這點小錢,也不嫌丟人麼?
「瞧你那小氣鬼的模樣,真是德性.也不知道是誰先挑起的事頭,真是個無賴的.」
歆月昨天就同圓兒約好了,所以兩人又去問了秋萍幾人.沒想到連與她有過節的芳華也答應一起出去.
圓兒怕這二十文錢不夠花,又跟歆月借了一些自己裝在荷包里面.
兜里有錢了,圓兒的笑臉真是止都止不住.就連穩重的秋萍也微微一笑.
「賣糖糕,香溜兒的糖糕.」
「香粉,劉記老店的香粉.還有最新的絡子與絹花,姑娘們快來看看.」
「這位小娘子您看看,這可是最新的花色.最配你這樣的美人了.做上件衣裳穿上,保證你的相公移不開眼啊.」
……
城主壽辰將至,不單是大戶人家,就連普通百姓也注重起來.平日里舍不得吃的穿的也買上不少,一來是為了撐撐門面,二來也是最近青年才俊與閨秀小姐們紛紛出行,眾人也打扮一番好引起別人的注意.
「好熱鬧.秋萍姐,你說歌舞坊的小姐妹們現在是不是也出來逛街了?」
「也許吧.」
芳華總是听小圓提到歌舞坊,心里老大不是滋味.于是對她嘲諷道:」歌舞坊歌舞坊,你都已經被人家趕出來了,還總是提那里做什麼?」
「我不就是說說麼,你這麼凶干什麼,我惹你啦?」圓兒不甘示弱,也反擊道:」我又不是某些人,一點都不會做人,去到哪里都要把人給得罪了.我就是要提歌舞坊又怎麼樣.我和姐妹們的關系就要比你好又怎麼樣?哼!」
「關系好?呵呵,看來你不是天真,是蠢笨如豬才對.」芳華譏諷道:」一個落選的舞童還配談什麼姐妹感情?只怕你還沒出歌舞坊大門的那一刻,你嘴里的那些好姐妹就已經在看你的笑話了.瞧你這等沒有自知之明又意想天開的蠢物,只怕人家暗地里早就笑破肚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