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碑之上刻著如同迷宮的圖畫,圖畫的線條有指頭粗,看似互相牽連,卻隨處都有絕境,粗看就似千萬條的黑蛇相互盤繞、相互侵噬。
妖王站在石碑的面前,對小夭說道,
「這是一塊鎮魔石碑,從上古時候流傳下來,據說是可以鎮壓一些邪惡的惡魔,後來先輩創造此地之時,就用它做了黑山聖地的入口。」
說完妖王神情肅穆地看著石碑,片刻後才伸出了右手食指,
「以我之血,開啟聖地之門。」
他低沉的話音縈繞在這片烏黑的空間之內,而其指尖隨之逼出了一道血箭灑在了石碑之上。
鮮血在石碑上的溝壑之內彎彎曲曲流動著,整個石碑發出了一閃一閃的紅色光芒,當鮮血浸滿了整個迷宮的溝壑,刺目的紅光瞬間爆發出來,直接吞噬了他們的身影。
小夭並沒有任何暈眩的感覺,只是眼前閃過了一道紅芒,隨後整個場景都變了,不再是漆黑一片,相反是一座金碧輝煌的樓閣,四四方方的高樓似乎是憑空而起一般,每一層凸出的牆角都被刻成了一只展翅欲飛的龍鳳;在他們的腳下是一片金黃色的台階,直通向了那座樓閣。
妖王率先走向了前方,小夭緊緊跟在其後,在台階上飛速前行。
行進了樓閣之內,才發現里面是一排一排的房間,每排房間中間都會有一條小小的通道,僅僅容兩道身影一起走過。
從小夭的角度可以看到有一些房間不時有五顏六色的光芒傳出,只是當它們漲向一定高度時,均會被一層金黃色的光罩阻擋。
「那些有光芒傳出的房間代表著有妖在里面修煉,由于本體不同,蘊含的妖力也不相同,表現出來的色彩也不同。外面那層金黃色光罩則是此處的保護罩,為的就是不使他們發出的妖力影響到其余修煉者。」
妖王邊走邊對小夭解釋道,緊跟在後面的小夭看到在那些通道里面沒有任何身影,看來那些來此地修煉的妖都是一群勤勞的主。
在通道之內繞著彎,就仿佛是另一個迷宮一般,對于小夭這樣的路痴簡直就是一種嚴峻的考驗。
不知繞了多少圈,他們才來到一段樓梯的面前,樓梯盤旋而上,舉目看不清究竟通往何處。
妖王回頭看了小夭一眼,後者臉不紅氣不喘,唯一就是眼底有種暈暈的感覺,
「小夭,沒事吧。這里同水域聖地不同,並沒有專門的關口,當然如果想到上一層修煉也是需要通過一定考核。」
「我沒事,有妖王在,自然不需要考核了,對吧。」小夭非常隨意地拍了拍妖王的馬屁。
後者果然一副笑眯眯的樣子,似乎挺享受被小夭捧的感覺。
小夭在心里感嘆道︰看來無論是人是妖、是神是魔,都喜歡听點好的。這拍馬屁的行為簡直是天底下最強悍的功法,絕對值得發揚光大的。
跟在妖王的身後走在盤旋而上的台階,空間之內寂靜無聲,僅留下他們的腳步聲。
二層同一層的樣式差不多,只是房間少了一些,而那些散發著光芒的房間則更加稀少,再次繞著圈走向了三層。
三層同水域聖地的高級修煉地一樣,四周是一圈房間,中間有著一塊凸起的空地,空地為北斗七星狀,呈璀璨的金色。
看到這個場景,小夭不由自主想到了在水域聖地中遇到的情景,全身猛打一冷戰,簡直就是一個凶險無比卻有記憶深刻的夢魘啊!
妖王並沒有在此處停留,徑直走向了對面最中間的房間之內。
房間之內沒有任何擺設,滿屋子的金色,只有在房門正對的方向有一塊黑色的石板。
妖王悄聲走到黑色石板面前,恭敬地行禮說道,
「白果前輩,傲天帶著小夭前來拜訪。」
看似嚴密的黑色石板悄無聲音地打開了,石板後面是一片漆黑。
妖王向小夭點頭示意,率先進入了石板之後;小夭看著妖王的身影徹底消失在了漆黑之中,也急忙跟了進去。
剛剛踏過石板,眼前一黑,眨眼間已經有了些許的亮光出現。
小夭四處一看,才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很小的房間之內,整個房間僅僅有一張黑色的石板,在牆上掛著一盞幾乎熄滅的燈盞,另一面的牆上則掛著一塊六稜形的銅鏡,銅鏡的四周雕刻著一些看不懂的文字,詭異地圍繞著鏡面。
「你們來了。」一道孱弱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小夭急忙轉身,卻發現一個身穿灰色長袍的佝僂夫人從身後的黑暗之中走了出來,花白的發絲凌亂地扎在腦後,由于她一直低著頭,無法看清她的長相,不斷有啞聲的咳嗽傳來。
小夭看著她踉蹌的步伐,急忙上前一步,攙扶著她的胳膊,
「您慢點。」
她的這一舉動頓時讓站立在一旁畢恭畢敬的妖王驚出了一身冷汗。
眼前這個看似柔弱的的病婦正是白果,她的妖力及妖術絕對可以在妖界排名前三,而且她的脾氣暴躁,尤其不喜歡被當作弱者。
小夭的這個舉動無疑是在老虎的嘴里拔牙,觸犯大忌啊!
然而讓妖王眼珠子瞪出的卻是白果的行為。
白果伸出一只皮包骨頭的手,緊緊拉住了小夭攙扶著她的雙手,頭也沒抬,
「好,好,好。」
小夭並沒有看到妖王臉上如同變臉一般的色彩,專心扶著白果來到黑色石板上坐了下來。
白果拍了拍身側的位置,
「孩子,坐。」
這一句話嚇得妖王以為自己見到了鬼。
小夭順從地坐了下來,輕聲問道,
「女乃女乃,是您要見我嗎?」。
白果輕輕抬起了頭,凌亂發絲下突出的顴骨頂著一張滄桑的皮,令小夭驚訝的是她的眼眸竟然完全是黑色的,映襯著蒼白的皮膚,格外恐怖。
「你就是小夭嗎?」。
小夭輕輕點了點頭。白果漆黑的眼眸從上到下細細打量著小夭,不時點著頭。
「好啊,好啊,幾千年了,終于讓我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