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古回憶咬著族人的手腕,沒有任何放松的跡象。那個族人已經由于血液流逝太快而逐漸變得蒼白,身體不由地開始掙扎,可惜唐古回憶另一只手緊扣在他的腰際,手指微縮,竟然插入了他的體內,一股股氣流頓時從其體內流入了唐古回憶的體內。
四周的族人臉上布滿了恐怖之色,但是沒有人敢出聲喝止,也沒有人敢離開當地,整個庭院之內被恐懼充斥著。
小夭看到這樣的情形,心里很是難過,那些族人只擁有恐懼之情,卻完全沒有憤怒之意,也許他們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場面,甚至會覺得這是對種族的變相忠誠。
他們的麻木怪不得自己,怪只怪把這種扭曲信念植入他們思想中的人,他們才是最可恨的人,為什麼會為了這樣一個連人都不算的東西就可以舍棄那麼多人的生命?
不等她想完,被唐古回憶抓著的族人已經徹底變形了,身體不再掙扎,由于體內的血液全部流逝,死去的身體變得恐怖至極。
唐古回憶一把扔開了手中的尸體,一雙大眼再次向著周圍的人開了過去,所有的人在他的目光之下瑟瑟發抖,卻始終不能移動半步。
小夭狠咬著下唇,右手一用勁,一根細小的樹枝被掰了下來。
「 」
很細很小的聲音傳出,在小夭旁邊的幽冥重卻臉色大變,一把抓著小夭的手臂,整個身體已經徹底消失在了原地。
幾乎就在他們消失的同時,原本還在院內的唐古回憶已經站在了小夭剛才所處的位置,他四肢著地,眉頭狠皺,金色眼眸中帶著嗜血的光芒,就如同一只猛獸一般。
唐古回憶歪著頭,仔細地看著樹枝上嶄新的傷口,還留著鮮血的嘴角向上大幅度的揚起。
就在離唐古回憶不遠的地方,幽冥重躺在小夭的身上,四肢緊壓著她的身體,右手緊緊捂著小夭的嘴巴,小心地望著唐古回憶瞬間消失後的身影,終于出了一口氣。
小夭那叫一個郁悶,如此不雅的姿勢就仿佛是什麼什麼什麼,這要是被人看見了,黃河哪能洗清啊
狠狠推開幽冥重,沖他遞了一個凶狠的眼神,不退反進,朝著唐古一族更深的地方走去。
幽冥重心里暗罵小夭的不怕死,原本想先行退出,但是又怕小夭誤打誤撞找到培養惡鬼的方法,不得已幾步跟在了小夭的身後。
小夭雖然知道幽冥重跟來絕對不是由于關心,但是他既然也來此地觀察唐古回憶,說明多多少少對其有一些畏懼,面對共同的敵人,縱然不是一個陣營,也會成為暫時的朋友,何況這個朋友的實力絕不在自己之下。
兩人悄無聲息地在樹林之中穿梭著,眼看天邊的彎月替代了柔和的太陽,夜色也慢慢地開始籠罩天空。
他們來到一個牆角之下,幽冥重打了幾個手勢,小夭點了點頭,前者輕輕一拔,身體已經來到了牆上方,四下觀察一下,如同棉花一般墜地,連塵土都沒有激起。
小夭緊隨其後,以她的輕身術,自然不會引發一絲聲響。
幽冥重看了一眼小夭身上那扎眼的白,頓時有種發狂的感覺,這哪里是來刺探情況,簡直就是想暴露自己的位置啊
思及此,迅速把伸手的外袍月兌下,一下子扔給了小夭,小夭訕訕地接了過來,穿在了身上,幽冥重的身材魁梧,幸好他的腰際之上有兩條帶子可以綁起來,把所有刺眼的白都收在了黑色之內,從衣袍上面傳來了淡淡的血腥味,可見這位主頁並非什麼省油的燈。
沿著牆根前行,一路走在月色照不到的地方,他們行走的很慢,身上的氣息被可以收斂,如果不是實力非凡之人,根本就不會注意到牆邊會有人在移動。
小夭跟在幽冥重的身後,心里暗自佩服,看其根本就是一個長年沉浸在跟蹤和刺探的老手
兩人前行了一會,就看到在一進院落之內,有幾道身影閃過,在最前方的赫然是唐古一族族長唐古拉。
兩人對視一眼,輕點頭,已經偷偷地模了上去。
唐古拉和他的貼身衛士轉了幾圈,朝著一排房間走去,首先進入了第一間房,小夭和幽冥重緊貼在窗戶下面,伸長了耳朵听著里面的動靜。
「族長,回憶明天還要吃很多很多好吃的」
聲音清脆、憨厚,赫然是唐古回憶,听這個聲音,誰能想到是一個不知吸取多少血液和內力的惡鬼。
「回憶乖,明天好好為族長爭光,你想吃什麼都可以」
「族長放心,反正殺掉他們就可以,可是為什麼我不能喝他們的血呢?」
「回憶,千萬不能讓人知道你需要鮮血,否則那些壞人想方設法地讓你餓肚子」
「哎呀,餓肚子可不好,肚子餓了,回憶就沒有力氣了」
「好了,回憶乖乖睡覺」
雖然是簡單的幾句,但是對于聰明絕頂的小夭和幽冥重卻已經得到了非常重要的消息,唐古回憶似乎必須在一定時間喝鮮血,否則就會沒有力氣,看來任何過于極端的功法雖然有極大的效果,卻往往都有一個看似很小卻很致命的弱點。
二人身邊迅速離開窗戶,恰恰躲在了兩間房的空隙之內。
門「吱呀」一聲,唐古拉帶著衛士走出了房門一直走到這一排房間的最後一個,大手一揮,讓衛士在門口等著,他自己進入了房間,緊緊關閉了房門。
小夭和幽冥重飛身上房,腳不沾地地來到了最後一間房屋的房頂,以他們兩人的實力如果不是刻意,絕對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房內,唐古拉坐在床頭,望著床上熟睡中的人,老淚縱流,
「寶貝女兒啊爹爹為了給你報仇,擅自動用了回憶。爹爹知道這會讓別的族都盯在唐古一族的身上,但是看到你現在的樣子,爹爹已經顧不了其它了,只要能殺了那個神氏一族的小夭,就算毀掉整個唐古一族,爹爹也無怨無悔」
床上躺著的人正是被小夭毀去體內神力的唐古傾城,原本傾國傾城的容顏變得慘白,眉頭緊蹙,不時有冷汗從額頭滲出。
失去了神力,也失去了所有靈敏的感官,唐古拉低聲的話語並沒有傳到她的耳朵里,看其辛苦的面容,不知是不是就連在睡夢中都無法釋然面對。
在房頂的幽冥重一個眼神掃過去,卻看到一臉無所謂的小夭,心里轉了幾個念頭,不知究竟哪一個是真實的她。
唐古拉在唐古傾城的房間呆了很久才走了出來,臉上的淚痕已經消失,沖著幾個手下揮了揮手,一個站在唐古傾城的門前,另外兩個在躲在暗處,觀察著唐古回憶房內的動靜。
一切都安排好後的唐古拉走出了這排院落,向著後方走去,在一間相對來說更大的房間停下,仰頭望著天空發愣了片刻才走入房內。
遠遠望去,他在門口對著桌上的一些牌位鞠了幾躬,嘴里喃喃念叨著什麼,一切結束之後才從旁邊走入了里屋,片刻之後房內的燈火都已經熄滅。
小夭和幽冥重靜靜等待了一會,確信他已經睡去之後,才小心地在整座大院之內搜查起來。
眼看天邊的夜已經漸漸變淡了顏色,小夭和幽冥重終于匯合到一起,互相攤了攤手後,迅速掠出了牆外,直到飛掠到島嶼的邊緣才停了下來。
「怎麼樣?」
兩人幾乎同時問出了相同的問題。
「沒有任何異樣」
「我也是」
「整個院落都已經被搜過了,看來這個唐古家族不簡單,絕對在某個地方修有密室」
「不僅是唐古家族吧,我想在這片神界的任何一個種族之內都會有密室吧」
听到小夭揶揄的話,幽冥重並沒有任何反應,俊臉上仍舊什麼表情都沒有。
「好了,告辭了,合作愉快」
小夭看著這個冰一樣的男子,沖他擺了擺手,心里暗忖,這個家伙簡直可以同小融有的一拼了,轉身剛準備離開,卻听到幽冥重的問話,
「你故意折斷樹枝,把自己暴露在敵人的面前,僅僅為的是解救那些唐古族人;但是你卻對唐古傾城狠下毒手,致使她永生都無法再次使用神力,你究竟屬于善者還是偽善?」
「有區別嗎?善者並非面對所有都會善;偽善者也並非面對所有都是偽善,既然都沒有絕對、沒有一定,又何必分的那麼清楚。人生最重要的是過的開心,對得起自己,別到死的時候,才發現自己頭頂的天空僅有一種顏色。我只是為了給自己的天空多抹幾筆七彩而已善也好,偽善也好,何必那麼在乎別人如何看待自己」
說完,再次沖他擺了擺手,
「就如同下次再見面,我們有可能是敵人,也有可能是朋友世間之事原本就沒有一定」
身體在空中躍起,幾個閃縱之間已經消失了身影,只留下幽冥重一人久久地望著遠方,回不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