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去往劉總的公寓,其實不用我伴隨司機先生就認識路,陳敏這麼安排,無非就是想在高傲的公主身邊安插一個毫無殺傷力的跟班,我現在發覺,我更像是公司里面的私人保姆,而不是劉總的文秘,說實在的,到現在為止差不多半個月了,我見劉總的面也就兩次,更加談不上幾句話,或者工作等等。
「你什麼時候進公司的?」麥君意微微側身,笑著看著我問道。
「才來公司半個月。」我冷靜地回答,開始提高警惕,不再放松。
麥君意點了點頭,伸出手把玩著自己的手指,那是一雙帶有藝術美感的芊芊細手,指甲上面瓖著閃動的水晶,我心里嘀咕,光這十個手指甲恐怕就花了好幾千塊吧,是我一個月的心血,我看著她細長的手指,心里在吶喊不公平。
「看來,你挺有本事的。」麥君意似笑非笑地湊過來,輕聲說︰「才來半個月就取得陳敏的信任,還坐上了KING的文秘這一職位。」
「KING?」
「這是旭的英文名。」麥君意的語調有意無意地展現自己的身份,仿佛在告訴我,他是她的,任何人都奪不走。我突然想到路雪,同樣是美得張揚的女人,如果今晚上與她坐在後車座的人是路雪,那麼我面前這個高傲的公主會作何反應?
我輕輕勾起嘴角,暗忖︰他們是同類,因此一定會自相殘殺。
「其實我是自己應聘過來的,之前並不認識陳經理。」我淡笑地說。我不打算供出楊妃語,不想多個人提放自己。
「哦?」麥君意眨了眨濃密的睫毛,將我再次打量一番,說︰「看來,你確實很適合在旭的身邊。」
我知道她的話暗藏什麼意思,她認為像我這樣的女人留在劉總身邊就完全不會構成威脅,應該說是很安全,我想我的確沒有任何威脅。
人的自尊心會膨脹也會縮減,我是屬于那種忍讓。我了解自己,對任何事物都提不起精力,但是自從走進這家公司之後,我覺得自己像是苟活在他們身下,他們臉上的不屑令我感到異常冷靜。自尊心一直處于昏睡的狀態,我沒有異于人類的聰明才智,也沒有不同尋常的本領,但是,我認為我是一個堅強而耐力十足的女人,我知道面對一個漂亮的女人,我比不過她;但是如果是面對一個深不可測的男人,我卻燃起了一絲。
在城市的角落里,大家追逐于情感游戲;在職場中,同事間糾纏于勾心斗角;在我的人生中,我要把握的是一個機會,我要做唯一一次贏家,這個時候的我是自尊心膨脹的時候,沒有估計後果,也無需估計,我本來就什麼都沒有,輸了也只是滾回去繼續苟活。
公寓里的人早已經在外面迎接,馮媽對著麥君意諂媚地笑道︰「麥小姐,熱水都已經準備好了。」
其他的下人將司機拿出來的箱子拖走,我以為我能功成身退。
「馮媽,安排這個女孩子休息。」麥君意轉過來,像發號施令一樣︰「袁媛,今天太晚了,你在這里休息吧。」
我想搖頭,但是麥君意的目光卻不允許我這麼做,她一向如高高在上的女皇,不容許任何人說不。
「謝謝麥小姐。」我點了點頭,心不情願地留了下來。
我跟著麥君意走進公寓,听見她問︰「劉先生幾天沒有回來了?」
我很驚訝她的問題,按照正常的問答,麥君意不是應該問馮媽︰劉總在不在家?為什麼不在?去了哪里?
可是,這個女人卻料到劉總的蹤跡,在她返回來的時候,他一定不在。
「麥小姐…」馮媽有些怯弱,趕忙吩咐身邊的人拿出一大束玫瑰花,馮媽這時才稍微松懈下來,抱著花說道︰「這是劉先生送過來特意要給小姐的,劉先生說了,他要飛去日本,不方便回來。」
我看著那一大束可以將馮媽遮的嚴嚴實實的玫瑰花,開得很艷麗。這樣美麗的花拿來做推月兌,再好不過了,因為在幾個小時之前,我在公司還見到了劉總。
麥君意看到玫瑰,沒有笑容也沒有怒氣,平靜的臉色如湖面,偶爾會波瀾起伏,但是很快就能恢復平靜。
「好了,你也累了。」麥君意回首對著我笑道︰「我們這里有好吃的糕點,我讓馮媽給你做一些,你可以一邊吃著甜點一邊洗澡。」
我很向往這樣的奢華,于是沒有再起反感,欣然地接受女皇的安排。
***
我躺在馮媽為我準備好的浴池中,享受著泡泡浴的感覺,光是這個浴池就比我家還要大,我在里面劃來劃去,玩得不亦樂乎。
我靠著浴池邊,對面就是落地鏡子,里面的我因為氤氳的霧氣而染得雙頰緋紅,透過泡泡,我看到自己平凡的容顏,說起平凡,我倒覺得不差,五官端正,至少能確保沒有任何外界的改變,完全天然。
「嘻嘻。」我對著自己傻笑自語︰「不是只有樣貌出眾的女人才能贏得幸福,我一定也可以贏回一局的。」
「嘟嘟…」就在我陶醉的時候,突然听到樓下傳來汽車的聲音,像是有人開車進來了。
這麼晚了,會是誰呢?
我趕緊沖涼,然後穿好睡袍走了出去,剛一開門就听到有人說話的聲音。
「劉先生,麥小姐也是剛剛才到的。」馮媽笑呵呵地說。
劉總?我驚愕地縮回脖子,然後緊緊地關上門,背靠著房門聆听著外面的動靜。
客房在一樓,客廳的左手邊,所以一般人也很少留意。劉秉旭沒有直接上樓,反而坐在客廳的大廳沙發上,听聞消息的麥君意知道後,急忙下了樓。
「沒想到你會來。」麥君意掩飾著自己的喜悅,微笑地說︰「這麼晚了,其實我不會介意的。」
麥君意貼近劉秉旭的身邊,摟著他的脖子說道︰「那些花,我非常喜歡。」
「喜歡就好。」劉秉旭拉開麥君意的手,莞爾笑道︰「我明天要去日本一個月,到時候不能陪你,所以今晚上就過來看看你。」
我覺得劉秉旭像是一個皇帝,而麥君意就是他的皇後,皇後注定是不受寵的,她再美,也抵不過**三千佳麗。我記得雜志上的模不但年輕,並且美若天仙。
我想看看麥君意的表情,想看看她究竟能不能再平靜得如湖面,于是我冒險地開啟一絲門縫,偷窺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這種做法無疑是錯誤的,敏銳的劉秉旭即可嗅到第三個人的氣息,他冷掃過來的眸光嚇得我再次丟了魂魄,我關上門跳進被窩里,暗自禱告︰不會有事,不會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