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君意優雅地靠近他們,微笑掛在嘴角,嗅不到半點異常。我很佩服地注視著他們,雖然四周吵鬧,可是我似乎有能力避開所有的無關緊要,眼楮和耳膜中只存在自己想要的一切。
「君意,你怎麼才來?」麥先生首先站起來打了招呼,麥君意朝著大家點了點頭,歉意地說︰「對不起,有點事情耽擱了。」
她走到劉秉旭身邊的時候,眼神是瞟向他身邊的女人,然而她還是先對劉秉旭招呼道︰「對不起,讓你們久等了。」
舒雅站起來伸出手,恭敬地說︰「你好,麥小姐。」
麥君意抿了抿嘴,伸手與舒雅友好地握手,說道︰「你就是舒雅小姐?」
嘴上這麼說,或許她已經知道她一切的情況,她身後有一堆願意赴湯蹈火的人,只要有錢,就是舒雅祖上十八代的事情,她都能模得一清二楚。
「不錯。」麥先生歡笑著說︰「她是我們公司新出的品牌代言人,君意,你們可以好好聊聊。」不知道,麥先生說出這樣的話的時候,知道不知道自己女兒心里究竟是怎麼想的。
聊?麥君意才沒有那麼多時間。
「舒雅小姐是健康小姐,這方面,君意真是要多多學習了。」麥君意掩嘴笑道,舒雅愣了愣,而後笑道︰「哪里,都是大家給幾分薄面。」說著,舒雅不經意瞅了一眼身邊的劉秉旭,然而這一個細微的眼神卻被麥君意收歸眼底,就像是不小心揉進一粒細沙,刺痛了麥君意的眼神不說,還令她的心隱隱作痛。
「啐。」路雪在我身邊坐下,遞給我一杯紅酒,說道︰「還以為火星撞地球,有好戲上演。」
「然後呢?」我淡然地問。
「然後?」路雪瞪著人群那一頭的老板們,啐道︰「什麼都沒有發生。」
「有事發生才好嗎?」。我問道。
路雪喝光了杯中的酒,大嘆說道︰「一晚上被這些死客戶佔盡了便宜,當然現在想好好輕松輕松,誰知道麥小姐這麼能忍,演戲真是不一般地厲害,要是下一屆的奧斯卡獎,我真想頒給她了。」
我沉吟片刻,說道︰「麥小姐這麼聰明,又怎麼會真的將戰火禍及自己?」
路雪奪過我手里的酒,說道︰「你不喝,我喝。」
我見路雪有些微醉,又加上她急功近利的心太強,再這麼下去不讓人吃光豆腐才怪,于是把她交給了身邊其他的女同事,然後自己站起來扶著牆壁,慢慢悠悠地挪動腳步,走出了宴會廳。
我正打算走進電梯,可是轉念一想,想起了之前站在陽台時看見的景色,不禁動了新奇的念頭,于是轉了方向,朝著後廳大門走去。
噴泉口仍然汩汩地翻滾出水花,走在石板路上,看見水流從自己腳下穿過,頓時有種酥麻的感覺。于是我蹲下來,月兌掉鞋子,光著腳丫子踩著上面的水流,然而水流正好淹沒在溝壑中,不會溢出來。
「好奇特啊。」我好奇這樣的意境,看著水流緩緩地穿過石板路上的溝壑。
「是很不錯。」突然,我的身後響起了男人的聲音,我扭頭望去,只見鐘僑靠近了我。
「鐘僑?」
「只要機關精密,控制好水流的速度,就能完美無缺。」鐘僑走近了我,說道。我一邊穿好鞋子,一邊站起來,笑道︰「恩恩。我很喜歡。」
「你的腳還好吧?」鐘僑關切地問。
我低著頭看了看自己的腳踝,嘆道︰「估計要一個星期了。」
「要多休息。」鐘僑若有所思地念叨。我見他神色不對勁,于是追問︰「你怎麼了?好像心事重重。」
鐘僑頓了頓,說道︰「其實我覺得…算了,沒什麼。」
我忍不住說道︰「你想說什麼嘛,在公司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現在也是。」
鐘僑瞥了一眼我,而後沉聲說道︰「我覺得你還是離開公司比較好。」
我一怔,好半天才緩過神來,然後笑咯咯地說道︰「你這麼認為?為什麼?就因為那天晚上?」
鐘僑抬眸注視著我說︰「袁媛,我們都不屬于這個公司,我覺得我們是同一種人。」
「所以你不吝嗇和我說話。」我頓覺好笑,說道︰「你接近我,關心我,就因為你認為我們是同一類人?」
鐘僑頓了頓,說道︰「難道你不這樣認為?」
我抿了抿嘴,說道︰「我的確不適合這里,當然,我會走,只是不是現在。」
「為什麼?」
「那你為什麼不走?」
「我…」鐘僑傻了眼,凝視著我,說不出反駁的話。
我拍了拍手,干笑幾聲,說道︰「好了,時候不早了,我想去休息,晚安。」說著,我越過他,一步一步地返回。
「袁媛。」鐘僑轉身過來,幽然說道︰「我希望你好。」
謝謝!我沒有說出口,而是將這一句感謝的話埋在心里。我想說的是,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屬于哪一類人,我不屬于這里,不屬于鐘僑那種人,或許我只屬于自己,用自己的方式取得自己想要的,即便最後遍體鱗傷,也認命。
***
宴會持續到凌晨三點,劉秉旭打開門走進自己的套房,感覺還有另一個人的呼吸,不用想就知道是誰。
他們都沒有打開臥室里的燈,壁燈照耀著麥君意的側面,閃爍的淚光中充滿祈求的溫情。劉秉旭不是沒有看到,而是避而不見。
在他轉身的剎那,麥君意撲上去摟著劉秉旭的後背,哽咽道︰「我做到了,我做到了。」
劉秉旭停頓了,他不是無心的人,一樣有感情,雖然對她不存在愛情。
「我做得好不好?」麥君意抬起婆娑淚眼,站在男人背後,輕嘆︰「無論你身邊有多少女人,我都會守著你身邊,我不會介意,但求你能將機會一直延續下去。」
說著,麥君意雙手不規矩地爬上去,輕巧地撥開劉秉旭胸口的襯衣衣扣,劉秉旭猛地抓住麥君意的手,麥君意停下手中的動作,又湊近劉秉旭耳邊輕聲呢喃︰「很久了,你都沒有踫過我,為什麼?難道我回國後,你都打算一直這樣下去?不要這麼殘忍好不好?」
劉秉旭深吸一口氣,慢慢將麥君意的手放下來,轉過來沉聲道︰「你休息吧,今晚很累了。」
「爸爸就在走廊的另一頭,如果你進去那個女人的房間,就不怕一切功虧一簣?」麥君意負氣地質問。
劉秉旭微蹙眉頭,冷厲地凝視著身下的女人。
「我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愛你。」麥君意輕咬下嘴唇,然後鼓起勇氣踮著腳尖湊過去附上劉秉旭的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