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樓去病房拿了水果再返回花園的時候,卻不見了外婆,嚇得我大驚失色,到處奔走;最後我告訴了這里的看護,讓她們陪著我尋找。看護很快就將外婆帶來,我著急地撲上去,激動地責備道︰「外婆,你一個人去哪兒了?我找你好久,我…我以為…」
「你以為我什麼?」外婆笑眯眯地說︰「我一個老太婆,別人還能把我怎樣?況且我有他照顧,你還怕什麼?」
我順著外婆的手,仰起頭看見了三少,他粲然一笑,蹲下來抓著外婆的手,說︰「外婆,袁媛是說我呢,她說我不應該把外婆‘拐走’。」
「撲哧——」我捂嘴笑罵︰「是啊,是啊,我要把三少抓起來,他拐走我的外婆,害得袁媛找得辛苦。」
三少嘟著嘴,委屈地笑道︰「外婆,看來,你得給我做主了,你家外孫女太凶悍了,我們惹不起。」
「咯咯咯。」外婆眉開眼笑地說︰「我在這里,袁媛不敢拿你怎樣,你放心吧。」
我站起來,看到外婆手中的的水果汁,問道︰「你怎麼來了?」三少也站起來,走到我身邊,說︰「你一個人天天照顧外婆,肯定辛苦,我過來看看。正好外婆吵著要吃水果,可是我怕她咬不動,就買了水果汁給她喝。」
我點了頭,笑道︰「你還是挺細心的,我都沒有想到這一點。」我拿出手中的隻果,遞給他,說︰「你吃不吃?」
「還是你多吃點吧,你看你都瘦了不少。」三少關心地說。
我模了模自己的臉,故意大笑說道︰「真的嗎?那就好,我就是要減肥了,現在又能照顧外婆,又能減肥,真是兩全其美!」
三少將手插在褲袋里,一邊陪著我踱步,一邊說︰「我還記得,我們剛開始認識的那一次…也是在醫院里。」
我走在他身側,低著頭笑問︰「說實話,你那一次為什麼會把腿給摔斷了?」
「沒那麼嚴重好不好。」三少不好意思地說︰「我那次是才剛剛回國。」
「你之前一直在哪呢?」
「英國。」三少淡漠地述說︰「我在英國留學,畢業後就留在了那里,喜歡上賽車,在外國賽車的機會會更多。」
「那為什麼會留下來了?」我隨口問道。
三少頓了頓,斜睨著我,說道︰「想留就留咯。如果我說為了某一個人,你相不相信?」
我淡笑一聲,看著他笑說︰「相信,我們一直都互相信任,不是嗎?」。
三少別過臉,眺望著天邊的晚霞,不禁嘆道︰「一下子就晃了這麼久,很快公司就要揪出一個黑手,不過,我覺得有你在我身邊,我會更加放心地打這場戰。」
「黑手?」我問道︰「公司有什麼黑手?」
三少說道︰「我這些日子一直在翻閱公司的賬務和客戶資料,我發現了很多疑點,我懷疑有商業間諜潛入我們公司,企圖破壞集團的利益。」
我認真地應道︰「看來,你真的很努力地做事情,我雖然退出了公司,但是我也希望公司好,其實有沒有我在你身邊,你都能打好這場戰。」
三少側目注視著我,輕聲喚道︰「袁媛。」
「呃?」
「他要結婚了。」三少突然說道。
我一怔,干笑幾聲說道︰「是嗎?哦,我知道這件事情。」
「其實我並不同意將妹妹嫁給他。」三少有些緊張不安,他伸手撫模自己的臉頰,試圖讓自己好過一些,但是還是枉然,不安的情緒仍然在他身上游走。
我拉著三少,安撫著說︰「你怎麼了?或許你太介意他了,其實他真的沒什麼不好,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的誤會究竟是什麼,但你們不解開心結,之後的身份只會更加尷尬。」
三少深吸一口氣,緩慢地點了點頭,說︰「希望他們結婚之後會改變我對他的看法。」
「一切都歸于平靜,只是慢慢地去接受。」
「那你呢?」三少很擔憂地問︰「那你有沒有嘗試去接受?」
「我已經接受了。」我很不想繼續這個話題,無奈他變得咄咄逼人。
三少抿了抿嘴,開始追問下去︰「袁媛,你不要欺騙自己,或許你真的無法忘記,可是我多麼希望你和我的妹妹都幸福,真的,我希望你們都幸福。」
我長吁一口氣,刻意避開三少的目光,他咬著不放,對著我自責起來︰「我最想你們幸福,可是卻無能去做點什麼,我覺得我真的好沒用,無可奈何卻又不得不看著你們受苦。」
「三少,這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你何必將自己折磨得如此痛苦?」我勸慰地說︰「你太緊張了,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或許你跟我說,會心里好過一些,不要逼迫自己太緊,真的,我不希望你有事。」
「袁媛,是你逼得自己太緊,我們都需要放松。」三少將我抱起來,溫和地說︰「你該放下了,我們都該放下了,或許真的是好辦法,至少回到當初那個時候,我們都無所不談,沒有人阻擋我們之間的情意。」
我安心地靠在他懷中,輕嘆說道︰「我從來都不覺得我們之間有什麼阻攔,只是感情這種事情不能拿捏得了,不受控制,我們都失敗了,徹徹底底地敗給它。最後它才是最大贏家!」
***
三少接了電話,朝著花園少人的地方走去,我給他打了個招呼,然後先將外婆推去病房。
「喂,什麼事情?」三少看到電話號碼的時候,心里就已經不安寧起來,這個號碼很少會給自己打電話,如果是打電話想必是出了急事。
「三少,我剛剛去看伯母的時候發現她不在醫院了。」電話那頭的人顯得異常恐慌。
「什麼?她不在醫院?」三少驚愕地質問︰「怎麼會不在醫院?你怎麼看著她的?」
「三少,你能不能來一趟舊金山,我發現了奇怪的事情。」電話里的人遲疑片刻後,建議道。
三少想了想,最後決定去一趟舊金山,畢竟那里的事情和人對自己來說也同等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