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我都在床上翻來覆去,幾乎就要熬成熊貓眼了,早上起來的時候,媽媽已經做好早餐,于是我盡快洗漱,與此同時,劉秉旭陪著外婆晨練回來,他們有說有笑地走進客廳,我見到劉秉旭一時無言。
「你這個小懶蟲,終于起床了。」外婆笑臉盈盈地走近我,看著我又說︰「你怎麼看起來精神不是很好?難道昨晚上睡不習慣?」
媽媽將綠豆粥端出來,放在桌上笑話我︰「人家客人都沒有說睡不習慣,你倒好,主人偏偏要挑剔。」
「呵呵。」
「媽媽,你說什麼呢?我哪有說睡不習慣。」我嘟囔著唇,與大家一起聚攏過來,劉秉旭很禮貌地接過媽媽手中的碗筷,媽媽卻歉意地說︰「真是不好意思,當初你請我們住那麼豪華的酒店,吃很多山珍海味,可是我們卻只有粥米報答。」
劉秉旭客客氣氣地笑道︰「伯母,你這麼說,我都不好意思住下去了,對于我來說,山珍海味還不如伯母親自煮的粥米。」
「呵呵,你看人家阿旭說話就是好听。」外婆笑眯眯地褒獎,我瞥了一眼劉秉旭,他也朝我俏皮地吐舌頭,看來他是很有信心抓住我家人的心。
「袁媛,你是不是不舒服?」媽媽坐定後,將盛滿粥的碗遞給我,我淡笑一聲,搖頭說道︰「可能是真的沒有睡好。」
「那等一下吃了飯,你陪阿旭到桔園走走吧,這樣精神會好一些。」外婆吩咐著說,我沒有什麼反應,而劉秉旭卻興致高漲地應道︰「好的,外婆。」
在鄉下,我們基本上沒有任何娛樂可言,或許能在桔園悠閑地散步也是別有風味的享受;如今的桔園依然碩果累累,不過我這個小主人完全沒有當年的喜悅,對即將熟透的桔子也視若無睹,不過,看著桔子慢慢掉落,最後腐爛,被掩埋在地底下,不由得唏噓感嘆。
「怎麼了?」劉秉旭一直走在我身側,觀察我的一舉一動,听到我暗嘆一聲,他忍不住問道。
我看著掉落的桔子,說道︰「小時候,我最喜歡的事情就是等著這些桔子掉下來,然後拿回去吃,覺得世界上最幸福的事莫過如此。」
「恩,這是一個很美的童年。」劉秉旭淡淡地說道。
我看了他一眼,然後又走去桔子樹旁邊,伸手撫模著上面的印跡,輕笑一聲;劉秉旭也跟著我觸模樹干,他眨了眨眼,好像發現了什麼,于是湊近一些仔細地觀察,最後又笑著問道︰「上面怎麼會有你的名字?」
我莞爾笑道︰「小時候,我會把結過最甜的桔子的桔子樹作為自己的第一伙伴,然後就在它身上刻上標記,于是就把自己的名字刻在上面,不過很多年了,有點看不清楚。」
「還好,我能看清楚。」劉秉旭笑著拉起我的手,說道︰「看來,你對這一片桔園的感情真的很深。」
我默然地點頭,他又道︰「上一次外婆生病,听你說就是因為土地的事情?」
「其實這片桔園不單單是媽**,舅舅也有一半,只不過很早的時候他就搬走了,丟下外婆和媽媽守在這里。」我痛惜地說︰「媽媽很用心地打理,才會有這片桔園,誰知道如今有人要征收,舅舅听聞之後就返回來與我們搶這片桔園,外婆很氣憤,覺得他沒良心,死活都不讓給舅舅。」
劉秉旭恍然說道︰「現在桔園能為他制造財富,你舅舅當然不會放過。」
「其實我舍不得的不是這塊地,而是這里的桔子樹。舅舅一定不會善待它們,如果征收之後,它們會被人全部銷毀。」我不經意地嘆息一聲,然而無心的嘆息卻深深地烙在劉秉旭的心里。
我們說笑著返回來,正巧看到外婆和媽媽坐在前院縫補衣物,平時媽媽也沒什麼事情可做,唯一收入就是靠幫別人縫補衣物而賺取生活費,其實媽媽有一台縫紉機,可是很久前就壞掉了,家里也沒人會修理,于是媽媽干脆靠自己的雙手縫補,相比之下,勝過機器的手藝。
看著外婆和媽媽雙雙戴著一副老花鏡,我和劉秉旭頓時吃驚地笑起來。
「媽媽,你們干什麼呢?」我撲上去,拉著媽媽高舉的雙手,問道。
「哎呀,老了,不能不服輸了,你看,我總是看不清楚針眼,穿了老半天都不行。」媽媽埋怨著說,外婆將老花鏡拉下來,取笑地說︰「哼,之前也是我這個老太婆幫她穿針眼,不過今天的太陽不夠大,我也看不清楚。」
劉秉旭好奇地走過去,蹲下來注視著外婆手中的針和線,突然問道︰「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穿針引線?有什麼用處嗎?」。
他的話立刻引起我、媽媽和外婆的瞬間驚詫,緊接著劉秉旭又不好意思地笑道︰「對不起,我真的從來都沒有看過這些東西,要不要我幫忙,我該怎麼做?」
「哈哈哈…」外婆將針放下來,拍了拍身邊的劉秉旭,笑呵呵地說︰「這個孩子,怎麼這麼有意思?難道你媽媽沒有幫你縫補衣服?」
劉秉旭的臉上掠過淡淡的憂傷,我瞅見後立即轉移他們的話題,笑著說︰「這個很簡單,考驗你的眼力。」
說著,我拿起媽媽手中的針和線遞給了劉秉旭,指著針眼說道︰「看到沒有,上面有個很小的針孔,要把手中的線穿過去,就這麼簡單,不過…你應該從來都沒有穿過,我可以免費幫你示範一次。」
「不用了。」劉秉旭接過我手中的針和線,閉著一只眼,然後冷靜地抬起手,慢慢地將線靠近針眼,不一會兒,他就輕而易舉地穿過去了。
「哼,沒想到你的眼力挺好的嘛。」我不服氣地拿起外婆手中的針和線,也有模有樣地穿起來,可是良久之後,我就是穿不過;著急的我一時慌了手,劉秉旭湊近些故意笑問︰「要不要我幫你?」
「不要。」我瞪了他一眼,又開始認真地穿針眼,劉秉旭似乎有意在我眼前晃來晃去,擠眉弄眼地打擾我。
「喂,你給我安靜一點…」我佯裝著生氣,他卻肆無忌憚地揮了揮手,然後還拿起媽媽手中的針盒,將里面的針全部穿在一條線上面。
「誒…」媽媽想去阻止,卻被外婆悄悄地拉住了,外婆指了指玩的不亦樂乎的我們,兩人又會心而笑。
「啊——」忽然,我驚叫一聲,跟他賭氣的時候線沒有穿過去,卻被針扎了手;劉秉旭著急地拉著我的手,心疼地問︰「痛不痛?」
「你真是笨,沒見到流血了嗎?如果是我媽媽,她會心疼地含在嘴里幫我消毒…」我的話還沒有說完,他就一口咬住我的手指,我想拔出來,他卻制止了。
他的舌頭在我的指尖輕輕滑過,我的心猛然一驚,全身緊繃起來,看著他的目光也不受控制地渾濁;他注視著我,輕輕地在指尖上親吻,而舌尖始終對此留戀往返。
「阿旭…」我殷紅了臉,開始躲避他的注視,羞赧地說︰「我…不痛了…那個…你可不可以…」
劉秉旭停止了自己的動作,不是因為我的羞澀,而是他怕自己控制不住,現在不過是輕咬指尖,如果是更進一步,他的全身細胞都在吶喊著他要咬得更多;然而他們都清楚這里是哪里,唯有兩兩相望以解相思之苦。
劉秉旭松開了嘴,看著被他吸吮得泛紅的指尖,他忍俊不禁地滑動自己的喉結;我依依不舍地縮回自己的手,輕聲說道︰「一點點小傷,沒關系的。」
「你們怎麼了?」媽媽看我們沒了動靜,于是從屋子里走出來,大聲地問道。
我心虛地蹭一下站起來,臉紅著回應一聲︰「沒,沒什麼。」
劉秉旭也站了起來,回頭看著我直奔進屋內;此時此刻,在他深邃的眸光中充滿了幸福之感,或許這個時候他已經將所有的野心和仇恨全部掩蓋起來,這種感覺真的不錯,如果時間就此停止,他和自己心愛的人就能享受生活最美好的一面;然則,他的幸福之感始終不會逗留太久,當他返回房間之後,他與外界的通訊手機立刻就發給他信息。
麥君意慢慢接近泳池邊,這是幾個月以來她第一次主動走出自己的房門,雖然她沒有邁出去一步,然而對外面的一切卻了如指掌。
「難道你就這樣坐在這里?」麥君意冷冷地叱喝,她身前的男子一本正經地閱讀報刊。
麥君意憤怒地搶走三少手中的報刊,吼道︰「哥,已經這麼久了,你不去想想為什麼找不到他,反而在這里悠閑的看報紙?」
三少白了一眼麥君意,不以為然地啐道︰「誰說我沒有找到他?」
麥君意大吃一驚,湊上前急問︰「你找到他了?他在哪里?你為什麼不把他帶回來?」
三少站了起來,身邊的女僕趕緊給他遞上飲料。
「找到他,跟抓住他是兩碼事,你以為他是誰?」三少一口飲盡綠茶,又轉身對著麥君意說︰「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是時候收網,我心中有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