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界真是小的莫名其妙。
蘇寫意找了個人少的空隙湊到姬如風面前，小聲問道，「你怎麼來了？想跟望江和好啊？」她當然沒有忘記，就在幾個小時前，姬如風還對著敵人咬牙切齒，沒想到幾個小時後，就深入敵穴了。
姬如風瞄她一眼，一臉高深莫測地說，「知己知彼。」
蘇寫意點點頭，說，「還是你高明。我陪朋友來的，就在這邊，你有事叫我。」
姬如風看著她走遠，淡藍色的小禮服裙擺飄起，露出縴細的小腿，頭發挽成發髻，額頭飽滿，眼楮尤其閃亮，像大廳里的那盞水晶燈，剔透得能看到人心里去。
她的身邊，是長身玉立的何慕歆。他在國外生活了這麼多年，居然忘了何叔還有一個兒子。而且還做了有名的財經主持人。
怪不得他看他那樣眼熟呢。
不對，他看他那樣眼熟，不光是因為在直播間里的面對面，他突然想起來，在松山墓園，扶住蘇寫意的那個男人，就是何慕歆。
小甲還說，「他跟那個老蘇好像呢。連聲音都一模一樣。」
他嘲弄小甲「他姓何，不姓蘇。」
那誰姓蘇？
姬如風忽然被自己的答案嚇了一跳。再朝何慕歆看去，只見蘇寫意笑靨如花，正與何慕歆不知道說些什麼。
他想起在瀘沽湖的那個晚上，她穿著長長的白色裙子，篝火映紅了臉龐，笑得眉眼彎彎。
他承認，蘇寫意穿裙子的樣子很美。可是，他還是喜歡她那副摩梭女兒的裝扮，因為，那晚，她只對他一個人笑。
整個晚上，姬如風都有點心不在焉。彼得潘戳他肩膀，「怎麼？看上我的下屬了？」
「哪有。」姬如風收回看向蘇寫意的目光，一口否認。
彼得潘聳聳肩，「跟林芷分了？別這樣看著我，是你說自己單身的？」
姬如風喝一口酒，沒說話。
「真分開了？說不定林芷一回來，你就乖乖繳械投降了。」
姬如風淡淡一笑。「今非昔比。」
「我可不信。你倆以前多情深似海的，林芷給你畫的那些畫連我都不讓動。」
「她現在是著名畫家，我不能老拖著她不放。」姬如風再倒杯酒，「分了，對兩個人都好。」
「如風，別這麼跟自己較勁了，你這兩年的努力我們大家都看見了。差不多就行了，老爺子這些，還不都是你的。你倆再怎麼形同水火，他始終是你的父親。」彼得潘又開始了新一輪勸說。
「彼得潘，我只是不甘心。」
「凌志先鋒現在已經不差了，你究竟想怎麼樣啊？」
「我想，贏了望江。」
「切。」彼得潘發一聲感嘆，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是啊，望江是什麼樣的產業啊？可是，他生氣，不光林芷，連彼得潘都不看好他。
姬如風想起蘇寫意，她說，「你只要贏了你自己。」
他再次看向她，剛巧她也朝他看來，兩個人視線在空中相遇，蘇寫意朝他嫣然一笑。像一朵藍色蓮花。
她連笑，居然都這麼寫意。
姬如風覺得心像滿蘸了春水，突然就暈染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