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流瓶上那個熟悉的id說,「我好像愛上了一個人。」
「那就去追啊!」心動一次多不容易。
「可她對我的表白無動于衷?」
「如果真的喜歡她呢,就繼續追;如果沒有那麼喜歡呢,就再換一個好了。」
「你喜歡做選擇題?」
「沒有,只是選擇比填空更容易。」
「你有沒有過,特別想念一個人?嗯,我是說,這個人還沒有離開,你就開始想念?」
還沒有離開,就開始想念。
她有沒有過這樣的感覺?
蘇寫意想起月光下的姬如風,那顆平靜的心忽然慢慢被懸空起來。
原來,他在,眼里全是他;他走,心里全是他。
「你相信緣份嗎?」對方問道。
「相信。」蘇寫意鄭重地回答,腦海里浮起姬如風的拿掉面具的那一個瞬間。
胡菁菁問,「蘇寫意,最近幾天怎麼不開手機?」
「哦,拿去修了。」手機,守機,不過一串數字而已,就可以切斷所有的聯系。
「彼得潘讓我傳話給你,凌志先鋒的姬如風想找你幫忙拍片?」
「哦,你跟彼得潘和好了?」蘇寫意答非所問。
「就那樣吧,什麼和好不和好,要不是我那天跳舞時踫掉了面具,他大概還不能找到我?」胡菁菁抬眼看天花板,明顯有些失落。
蘇寫意忍不住想,那一晚,姬如風究竟是怎麼認出自己的呢?
當她這樣問他時,他笑得神秘,說,「阿夏,你逃不掉的。」她寒了一下,心里卻微生歡喜。
她下車的時候,他懶懶地靠在車門上,她經過他跟前,他漫不經心地隨口說,「蘇寫意,我們在一起吧!」
他的頭稍稍側著,蘇寫意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只听著這個聲音隨意而慵懶。那副自然隨意的口氣就好像在說,「蘇寫意,一起去吃飯吧。」
月光像流瀉的銀河,晚風吹的那麼輕,她的正待前行的腳收住,回頭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月光灑落在他肩頭,眼神變得柔和,嘴角去了戾氣,看上去美好的像一個夢。
美好的東西真容易讓人產生幻覺,難道是她幻听了?
蘇寫意實在沒法判定,姬如風到底說的是「我們在一起吧。」還是「我們一起去吃飯吧?」
蘇寫意沒有說話,她突然覺得心髒在收緊,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心髒上有一條一條的紋路在綻開,有點疼,又有點麻,還有一點點小小的恐慌。
胡菁菁的電話就在這時候打進來,尖銳的聲音打破一片寧靜,「蘇寫意,你有沒有安全到家?」
蘇寫意再回頭的時候,姬如風已經坐回車里,又恢復了那副驕傲神氣,語氣清冷,「告訴胡菁菁,你一根頭發都沒少。」
月亮隱進了雲層,銀河消逝,只余暗影重重,那副夢似的畫面早變得虛空,仿佛一切都不曾發生。蘇寫意回過神,暗暗笑一聲,這樣的男人,大概只執著于江湖廝殺,哪里做得成甘願隱居古墓的楊過?
看來她剛剛真是听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