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寫意再怎麼推卻,姬如風還是決定去醫院接蘇爺爺,可是接著傳來父親住院的消息,終究是父子連心,縱然對他怨恨重重,也不能置之不理。
何況,這次生病還是因他而起。
他想起昨晚兩個人的對話。
父親說,「現在林芷回來了,你收收心,你們的婚禮是該辦了!」
他說,「我跟林芷早在兩年前就結束了。」
「我知道你心里想什麼,不就是因為兩年前她拋下你一個人走了嗎?」
知子莫若父,姬森當然知道兒子那點子心思,他是忌恨林芷在他最艱難的時候沒留下來陪他,他覺得林芷和其他人一樣看輕他,不相信他的能力,覺得他離了姬家活不下去。
「阿風啊,林芷是女人,你不能強求她也跟你一樣。」
他沒有強求她一定跟他一樣,但是做他的愛人,是不是就應該尊重他支持他,與他共同進退?
「那個蘇寫意,還是打發了吧。」
姬如風目光一凜,「我知道你一直調查我,不過蘇寫意,你還是不要動她的好。」
姬森老臉變色,「阿風,你怎麼說話呢?不過是一個女人,玩玩也就罷了,你還真想把她帶進這個大門?」
姬如風冷笑一聲,「我不敢比您老人家,玩女人的事我向來沒興趣。至于這個大門,別說蘇寫意,就連我都不想進。」
「你!好好……這扇大門盛不下你,你……滾!給我滾!」手里的青瓷茶碗狠狠砸至他腳下,碎屑四濺。
姬如風站在重癥監護病房外,林苒出來拍拍他的肩膀,「阿風,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你們父子,怎麼都一樣的 。」
「哥哥,姬伯伯怎麼樣了?」林芷在旁邊一臉焦急。
「情況不樂觀,有可能重度痴呆。」
姬如風眼皮一跳。身邊的林芷輕‘啊’一聲,隨即掩口。
「阿風,過去的事就過去了,別老糾結著不放,你跟阿芷好好的,老爺子也就放心了。」
姬如風隔著玻璃看向父親,花白的頭發亂成一團,那雙凌厲的眼楮此刻緊閉著,氧氣罩在干瘦的臉上,不過是個頹唐無力的老人。他不是一直把他當作敵人麼?為什麼看見敵人這個樣子,他反而心情沉重呢?
林芷輕輕地拉拉他的手,「如風,我陪你出去走走!」
蘇寫意本來就不想讓姬如風接爺爺出院,姬如風今番爽約反而趁了她的心意。她不願意見到他,不是害怕,是實在不知道用什麼樣的臉孔去面對。
剛剛辦完出院手續,就看到走廊外一對璧人,男的高大英挺,女的優雅美麗,女的沖她點點頭,她也不自覺地沖他們點點頭,不知道女子跟旁邊的男子說了句什麼,男子抬頭看過來,她撞見那一道熟悉的目光,愴皇離去。
快走幾步,鼻子又不禁一酸,他根本不會追過來。
是的,姬如風沒有追過來,因為林芷說,「看,我哥哥的新女友,名字叫蘇寫意。呵呵,醫生愛上病人家屬,多沒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