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如風想,青姨說得對。三個人的愛情,做不到兩全其美.
要麼愛,要麼不愛,干干脆脆,明明了了,翻來覆去的結果,最終只能兩敗三傷。
可現在的蘇寫意,到底在想些什麼呢?會不會對自己已經失望,不然,她今晚的目光怎麼會那樣冷,表情怎麼會那樣的涼薄。
姬家還沒有行動,林家卻已經亂成一鍋粥。當林芷終于受不了內心的恐懼和折磨說出自己策劃的巴黎車禍一事,全家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尤其是林苒。
他看著妹妹,還是那樣白皙透明,眼楮大大,睫毛卷卷,從小時候就被人夸美得像個瓷女圭女圭,長大了愛上了畫畫,更添了書卷氣,即便偶爾使個小性子,也不減那琉璃般的美麗嬌弱。
他一向寵她,不管她做什麼,他都會支持,不管她要什麼,他都會幫她得到;就算姬如風不想再繼續跟她在一起,他也能借蘇寫意的弱點讓她主動離開姬如風。
他就是這樣呵護著自己的妹妹,讓她得到一切想要的,得到一切最好的。
可是,就是這個純潔美麗的妹妹,居然策劃了一場滔天罪行。蘇寫意,不過就是愛上了姬如風罷了,至于要她賠上一條命嗎郡?
而林闊海,眼窩一下子陷進去,他搖搖頭,「阿芷,你叫我怎麼跟你姬伯伯說?我在如風的公司做了手腳,說出去已經夠沒臉了,可是為了你,我也不在乎。只要你們結婚了,依如風的性格,肯定會對你好。可誰知道你膽子比天大,居然自作主張去撞那個蘇寫意。」
林芷哭出來,「我怕她會回來找如風。所以叫人故意拖住她簽名,就是為了算準時間。那封郵件也是我發的,里面的那些照片都是我一早安排人做的……」
林闊海閉上眼楮,「造孽啊!你即便這樣做了,她還是回來了。你這是害了你自己啊!人算不如天算,阿芷,你跟如風完了。我們林家跟姬家十幾年的交情,今日也完了。阿芷,你還是去姬家請罪吧!」
林芷恐懼地喊,「我不去,我不去。」說著,居然一頭栽倒僕地。
姬家終于沒有實施成他們的計劃,這件事,以林芷的得了精神抑郁癥而告終。林家,再一次丟光了臉,下月初八的婚禮成了空談。
青姨正式向姬森提親,她說,「我這個女兒,配你的兒子,不知道算不算高攀?當然,如果她嫁過來,意園就是她的嫁妝。屈」
姬森板起了臉,「曼青,你還拿意園來消遣我?我真越來越被你看低了。當時雖然是阻攔過他們倆,可總算沒做什麼大錯之事。如今他們受這種磨折,或許會更珍惜今後的生活。」
青姨立馬接上去,「那好,你保證以後不再為難他們。」
姬森無奈笑笑,「當然。」
而蘇寫意跟姬如風兩個人疑雲散盡,真相大白,誰都想著他們兩個終于可以如約在一起了。按青姨的意思,下月初八,日子也不用再挑了,直接把他們的婚事辦了。
可是,姬如風卻不答應。
他說,「過去的一切都已經結束了,現在應該讓蘇寫意自己選擇。」
他不再是過去一紙空白的姬如風,她也不再是昔日籍籍無名的蘇寫意。
現在的他,附了光環,內里卻分外空虛;現在的她,去掉平淡,看起來更加光彩奪目;他需要做的,是重新贏回蘇寫意那顆冷淡的心。
林芷還在醫院里躺著,蘇寫意去看過林芷,那麼美麗的女子,如今形銷骨立,一雙迷蒙的大眼楮空洞洞沒有焦距,蜷伏在房間的一角,拒絕著任何人靠近。
有時候,她會突然面露喜色,對著空無一人的屋子說,「如風,下月初八,我們就結婚。」有時候會突然抱住腦袋尖叫,「蘇寫意,你為什麼要回來?」
蘇寫意只在窗外匆匆一瞥,不敢靠的太近,別再帶給她現深切的刺激。她實在沒有想到林芷會變成這個樣子,這些苦果,得需要多長的時間才能褪掉苦澀?她,本來不需要承擔這些?
可是林苒更難過,他天天看著自己的妹妹這幅痴呆模樣,即便作為醫生,也感覺心力交瘁。有時候,他覺得是自己害了妹妹。如果從一開始,他沒有插手妹妹的事情,那麼現在,林芷就不會越陷越深,最起碼能夠健健康康地生活著。兩次論嫁,兩次退婚,都是同一個男人,任誰也承受不了這樣的壓力,一向愛惜名譽的她終于做出這種瘋狂的事情。
或者,他根本不該勸她回來,以她的簡單的個性,留在法國有什麼不好?那里有她衷愛的藝術,有她喜歡的塞尚,還有她喜歡的一切華衣美服。在那里,她可以像個公主,穿著水晶鞋,在金色的大廳里翩翩起舞,如果她不回來,在那個浪漫的國度呆得再久一點,一定會邂逅一個全身心呵護她的愛人。
可是,他都是做了些什麼啊?
而對于蘇寫意,他更加抱歉,因為自己的一己之私,強迫蘇寫意主動離開姬如風,也許從那一天開始,她與姬如風的愛情就開始了艱難轉折。自己在這其中,究竟擔任了什麼樣的角色?
蘇寫意說,「林苒,一切都過去了。有你這個哥哥的照顧,相信林芷會很快好起來的。」
她想,這些事情,怎麼能全怪哪一個,是她的不夠勇敢,是姬如風不夠堅持,再加上林芷的執著,無論出不出現林苒,她們也還是免不了一起軒然大波。
她突然就失了方向,不見的時候,思念那麼濃烈;真見了面,卻愛得這樣退縮。他害怕被放棄,她害怕被傷害,他們如此小心翼翼,這樣辛苦的愛情,究竟有沒有幸福可言?
戴維陳將蘇寫意請回《時代生活》,他說,「我想,意園的總經理職位,你大概做不習慣,最適合的地方,還是這里。我們期待你回來。」
這個空虛的時候,她確實最重要工作。蘇寫意難得笑笑,「謝謝你,戴維陳,最關鍵的時候,總是你了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