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田將軍沽酒妻 第一卷 當壚沽酒 第二十六章 關府

作者 ︰ 歐陽魚魚

關海滄和白明玉回到前廳,見著童湖一個勁的擦著臉上虛汗,羽毛扇子扇得趕上風車了。吳先生看著神情到沒什麼特別的,然而吳夫人卻是面若寒霜,一臉的憤惱。

「海滄你回來了」童湖一見著趕忙叫著,把人拽到前面來,「等你許久了,怎麼這麼半天?」

「耽擱了一下。」關海滄並不多說,只是向著吳先生和吳夫人致歉,「教兩位久等了,是關海滄怠慢了,還望勿怪。」

吳夫人之前也是氣哼哼的,現在仔細看了關海滄的容貌,臉色略微有些和緩,然而也沒太回來,只淡淡的「嗯」了一聲算是應答。

童湖也知道再待不下去了,忙忙的告辭了,帶著關海滄和白明玉離開。回去的一路上童湖唉聲嘆氣的,恨那媒人不已。

關海滄只笑著,什麼也沒說。白明玉只垂著頭,也是不言不語。關海滄見了白明玉的樣子,反而也跟著憂心起來。他看出白明玉有心事,卻不知道她的心事到底是什麼。

一夜無話,第二日一早白明玉卻精神起來了,興致勃勃的,還拿著剃刀在關海滄臉上比劃,說要給他剃須。

關海滄見著覺得危險,然而也由著白明玉,隨她高興就好。

倒是關霆關霖兩個在旁邊圍著,也看得極好玩,惹得白明玉繞著關海滄轉圈的時候好幾次都拌著了孩子。

「關霆關霖,你們去外頭玩去」白明玉沒法,只能哄著兩個孩子走。誰知道兩個孩子出去了,沒一會窗台上擱了四個小腦袋,連童寧和童心碧也來了,都扒著窗戶看著。

白明玉一惱,關了窗戶關了門,徹底都把人關在外頭了。這才又用溫水給關海滄下巴上捂熱了,打了皂角,開始剃須。

關海滄沒吱聲,盡管白明玉第一刀又給他開了個口子。

「疼麼疼麼?」白明玉急問。

關海滄只笑著搖頭,卻問她︰「怎麼又想起給我剃須了?」

白明玉小心的刮著人臉︰「你還是得再娶親的,哪怕你不能忘了風姐姐,可是關霆關霖也要人照顧,家里沒個女主人當家怎麼行?下次再去相親,難道還要在人家剃須了?我要是能學會了,至少印象上你不會差了。」

原來,白明玉是為了他能再續弦。關海滄想,也許白明玉已經厭倦了他了,只是礙于童攬江,才不敢說就不管他了的。昨天白明玉還不喜歡他續弦的樣子,想不到一夜也就想通了。其實他拖累了白明玉,原也是他不該。才想著,臉上又是一疼,寸把長的口子,血流了半臉。

白明玉忙又取了手巾給關海滄堵著。這人從來不叫痛,連哼都不哼一聲。他難道是麻木的麼?沒有神經的?

「明玉。」關海滄見白明玉拿開了手巾,還在他臉上比劃要剃,便開了口,「別管這胡子了。隨它長吧,我真的,不想娶親。」

白明玉停了手,定定的望著關海滄︰「那,誰來照顧你?」難道,你會允許我照顧你一世麼?

關海滄淡淡笑著︰「我打算今天去見主公。想來這麼久,主公的氣也該消了。你不該一直陪著我在這里荒廢的。其實主公仰仗你的地方原多,也該教你回去了。我想跟主公說說,教他給我派個手腳利索的僕人,你就,別再跟著我耗費了。」

白明玉听著,卻又開始刮下頷上的胡茬。許是因為昨日剛刮過,短了,也好刮了些,竟也教她剃了點下來︰「我不回去。不見著你成親,或者我嫁人,我不走。」

「明玉,別任性。」關海滄感覺到剃刀在他的下巴與脖子之間細細的刮著,偶爾甚至能擦著他喉結。

「別說話,我手下沒準頭,再把你喉嚨割了,你就不用活了。」白明玉呵斥,「關霆關霖沒了娘,你還打算讓他們沒爹麼?」

關海滄只能沉默了,不再言語。也許,是白明玉該嫁人了。她都已經雙十年紀了,一般女孩子到了十八歲都是晚的,哪有白明玉這年紀還不嫁人的?回頭該跟四哥童湖談談,給白明玉說門親了。

白明玉給關海滄臉上添了五道口子,還一道真是緊貼著喉結的,胡子剃得疤疤賴賴,看也沒法看。白明玉終究挫敗,丟了剃刀,把人臉上洗干淨了就算。

不等白明玉賭氣完,外頭攜浪卻敲門了︰「小姐,五爺,外頭有人來找,說是吳岩、上官駱和吳宓。」

白明玉和關海滄一起詫異,不明白怎麼那三個竟是來了。

「請進來吧,讓到偏廳里去。」白明玉想了想,「攜浪,你帶著寧兒、心碧和關霆關霖到隔壁去,別教他們幾個調皮來擾著。」主要是怕孩子不明白,一時說走了嘴,倒把他們身份給漏了。盡管上官駱清楚他們是什麼人,然而見著上官駱卻是幫著他們隱藏了,並沒有泄露出來。這書生倒是個值得結交的人。

收拾好了關海滄,兩個人就到了偏廳,見著已經上了茶,請那三個年輕人吃著了。

關海滄溫和笑著︰「有朋友來,卻不曾遠迎,關海滄失禮了。」

「哪里,關先生言重了。」吳岩快人快語,先接了話。一轉臉看見關海滄的模樣,卻忍不住笑了,「關先生這臉上……噗……抱歉抱歉……實在是……噗……」

上官駱也見著,看見關海滄笑得無奈,倒有些不忍起來︰「關先生,你這是怎麼了?」

「儀容不整就來見客,真是失禮」聲音如黃鶯,可惜話語卻不客氣,「看來關先生不但喜歡詐欺說謊,還是個不懂禮貌的小人」

白明玉上前一步,攔在關海滄面前,卻質問吳宓︰「吳小姐,這是什麼意思?怎麼就說他詐欺說謊了?怎麼就說不懂禮貌了?還說小人?倒是哪里看出來的」

吳宓輕笑了,蔑視著白明玉︰「白小姐,不對,還是該叫你關小姐?也不對。奇怪了,能不能請告知我一個真實的名姓,免得叫錯了,倒顯得我的不是了另外,白小姐和關先生到底什麼關系,我們也才知道該如何論交。若是白小姐是關先生的佷女,那麼關先生向我提親,說來,該是與我平輩的。不管這事成不成,白小姐似乎該叫我一聲姑姑吧?」

吳宓一番話把上官駱和吳岩兩個都震住了。那兩個本來說出來找關海滄和白明玉去頑的,吳岩早應了白明玉要去平家巷子的酒肆,便想著正好帶了白明玉過去。不想吳宓竟也要求跟著一起出來,要一同頑一頑。吳岩只當吳宓偶然對關海滄有了些興趣,便是想再見見也沒什麼好奇怪的,便應了。只上官駱覺得有些不妥,然而拗不過那兩個,便一起出來了。

關家的地址倒是吳先生告訴的,媒人這些都說清楚了。三個人來到的時候也詫異了一下,不想關家竟然就在鎮北侯府的旁邊。吳岩和吳宓心里也犯了嘀咕,難不成關家真是跟鎮北侯有什麼關系的?然而試探著問了那帶著三人進來的冷冷的女子,女子卻只說關家經商,這邊原是關家先住下的,後來鎮北侯看中了位置,竟也住在了旁邊,也算是巧合了。他們不知道的是,那是童湖早就吩咐了攜浪的話,不然以攜浪的性子,根本是一句也不會回答的。

「吳小姐這是什麼意思?」白明玉勃然,「你這是來找茬的麼?若是如此,請出去我們家里不歡迎」

「你們?」吳宓打眼瞧了白明玉一陣,「原來白小姐真是姓關的,不然怎麼就你們家了呢?還不叫我姑姑呢?」

「我姓白,叫白明玉,永不更名。」白明玉冷冷說著,「昨天四叔怕吳先生和吳夫人誤會,隨口說了,我也沒什麼辦法。海滄是我父親的五弟,父親承認了的,我弟弟妹妹也叫他五叔,這一點,不但今日,就是將來,無論到了什麼時候到了何種程度,想來也不會改變。我說這里是我家,原也沒什麼錯。」

听了白明玉一番話,吳岩吳宓倒是更糊涂了,完全不懂那究竟是怎麼復雜的一個關系。

上官駱大約明白,卻忽然想到,白明玉是鎮北侯童攬江的親生女兒,怎麼卻不是姓童而是姓白的?看白明玉的意思,似乎也沒打算要改姓童,想來里頭還不少事情。

「昨天來我家的那位文士先生,是姓白的?」吳岩理了理,試探著問。

白明玉卻是輕嘲︰「你們還是當我四叔姓關吧,四叔和姓白的可沒半點關系。」看見吳岩還要問,她卻阻止了,「現在你們不明白,將來總有會明白的一天。吳公子和上官公子來找我們是為了何事?難道就是為了替吳小姐興師問罪的?」

「不不不。」吳岩忙搖手,「前些日子說是要帶著白小姐去平家巷子的,可惜半途關先生和白小姐家中出了事,沒去成。對了,小公子現在身體可好了?」

「好了。剛才還調皮呢。」白明玉听了卻是輕笑了,溫和慈愛,「多謝吳公子關心。」

「如此就好。」吳岩笑了,「那麼今日兩位可有空?就一起去平家巷子喝酒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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