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大清系列Ⅰ:婉兒傳奇 第一卷 暖春篇 第008回 夜宵

作者 ︰ 七月艷陽天

「真不知該說你是運氣好呢?還是不好?」,張嬤嬤邊收拾著手上的活兒,邊說道。

婉兒無精打采地耷拉著腦袋,正愁得怎麼月兌身呢?忽听一個小太監站在廚房門口喊道,「婉兒姑娘,午膳用過了嗎?」瞧那嘴巴笑得幾乎要裂到腮幫子了。

「你是……」

「我是太子爺身邊的小路子,爺吩咐,請婉兒姑娘吃過飯就收拾東西搬到毓慶宮的後殿去住。」

「後殿?」不好的預感再次洶涌而來,她知道,凡是奴才只能住在第一院落的耳房里面,越往里面走,居住的人身份越高,尤其是後殿,那是太子私人的地方,就連他的老婆們沒事都不可以去那里打擾他。他居然讓她住到那里去,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傻子都可以想象會發生什麼事兒。

她愁眉苦臉地提起包袱跟著小路子向後走,一路上,四面八方的目光齊刷刷地對準了她,個個爭著搶著來看她,好像她們眼前站的是只國寶大熊貓,錯過這村兒就沒這店兒了。

她被安排在後殿最東面的一間隔斷出來的小耳房里,與太子的臥房只有一壁之隔,只要他喚一聲,她便可以听到,這就是所謂的「貼身照顧」吧。小路子一離開,婉兒就一頭扎進了床帳里,後殿就這麼五六間暖閣,只住著她和太子,一想到這兒,她就頭大,加之干了一天的活,肚子里又沒東西,漸漸地,小腦袋遲鈍了下來,一片空白,迷迷糊糊地就睡著了。

睡夢中,她好像看見了一片蔚藍的大海,她光著小腳丫,踩在軟綿綿的沙灘上,咸濕的海風拂過她的面頰,吹亂了她長長的秀發,鬢角的發絲就像個頑皮的孩子調皮地瘙癢著她的脖子。

「討厭,別鬧了」,她輕輕地笑著,模了模自己的脖子,卻模到了一只瘦長的手,她閉著眼楮,模上那只手的手背,皮膚冰涼如海水一般,忽地,那只手反手抓了她,她嚇得立刻從睡夢里清醒過來,一張俊俏得帶點邪笑的臉出現在她逐漸清晰的瞳孔里。她揉了揉自己惺忪地睡眼,終于認出了眼前這張臉究竟是誰的,天啊,她滋溜坐了起來,向床後退去。

太子依靠在床邊,一臉壞笑地看著她,「睡得可真像啊,我叫了你半天,居然不搭理我。」

她下意識地低頭看看自己的衣服,還好,穿戴整齊,長舒口氣,抬頭瞥了一眼窗外,一個大玉盤高高地掛在夜幕中,朦朧的月光照進這間並沒有點燈的小屋里面,立刻烘托出一種曖昧的氣氛。她竟然從下午一直睡到現在,「奴婢,奴婢……」,他三更半夜闖進她的房里,要干嗎?她腦子里亂七八糟,緊張地抓住胸口的衣襟,又向後退著,直到後背貼上牆壁,無路可退。

太子笑著一側身,干脆也躺了上來,雙手枕在腦後,興致勃勃地看著她慌亂無措的樣子。她不能坐以待斃,大著膽子,抬臉正視著他那雙狹長得有點魅惑的眼楮,「太子叫奴婢有什麼吩咐嗎?」

「嗯~~」,他欲言又止地笑著,故意想要逗逗她,「你說呢,夜深人靜的,我來找你干什麼呀?」

她不爭氣地紅著臉,向後縮成一團,瞧他一幅不正經的奸笑模樣,她嚇得心肝都在打顫,「我警告你,別……別過來啊,小心,我對你不客氣。」她揮了揮小拳頭。

「哈哈」,他忍不住大笑著,「你這小腦袋瓜子里在想什麼呢」,他伸出手,吊兒郎當地蹭了一下她的鼻頭,「晚上在皇阿瑪那兒沒有吃飽,現在我餓了,快去給我煮宵夜。」

「宵夜?」她嘴角勉強掀了掀,他居然讓她煮宵夜?她以前在家都是飯來張口的,她倒是敢煮,就怕他不敢吃啊。不過,誰讓他一次次地捉弄她呢,她抿嘴偷笑著,嘻嘻……終于逮到報仇的機會了。「是,奴婢這就去」,她立刻跳下床,蹬上花盆底,小跑著出了門。

路上遇見守夜的小太監,她問了問時間,已經是子時三刻了,換算一下,居然都凌晨一點多了,她一邊向小廚房走,一邊納悶,這麼晚,太子怎麼還不就寢呢?難道是特地熬夜折騰她玩兒嗎?

小廚房里,張嬤嬤自然不在,不過卻讓她逮到兩個偷吃的小太監,兩人見到她進來,嚇得連忙跪在地上喊「饒命」。這兩個小太監看起來不過十歲出頭的樣子,個個顯得發育不良,瘦得皮包骨頭,簡直是清朝版的小蘿卜頭。「肚子餓了,就要吃東西,你們又沒錯」,她心疼地拉起他們,想來這皇宮的待遇還不如監獄呢,她翻開蒸屜,把里面所有的小餑餑都拿了出來,「拿回屋里去吃,別讓人發現了。」兩人感激地向她磕了幾個頭,一溜煙跑掉了。

婉兒將廚房里又搜了一遍,再也找不到其他現成的食物了,只有半鍋剩下的粳米飯,她索性挑開封住的爐子,加了一把柴火,把桌子上的下腳料通通倒進了鍋里面,炒了一個大雜燴。

翻炒了幾下後,她隱隱感覺有什麼東西爬上了她的腳背,低頭一瞧,「哇~~是小強啊「,她嚇得又蹦又跳,總算把那種蟑螂從腳上弄了下去,掄起炒勺,把它狠狠地敲成了一灘肉泥。望著炒勺上殘留的尸體,她惡心得直想吐。

不過,回頭看了看鍋里香噴噴的炒飯,「嘻嘻,太子爺,就讓奴婢給你再加點料吧「,拿起炒勺就插進了米飯里面,全方面地攪動了一遍,一盤肉炒雜燴飯告成。

她笑眯眯地端著這碗「精心」烹制的炒飯送到太子面前,他低頭聞了聞,見里面什麼亂七八糟的都有,不禁皺起了眉頭,「這是什麼東西啊?」

「當然是好東西啊」,她獻寶似地拿起筷子遞到他面前,「這叫肉炒雜燴飯,可是奴婢的獨家秘方所做,含有高蛋白,營養豐富,最適合熬夜人群了,太子爺,快吃吧」,她強忍著即將爆發而出的狂笑,原來這想笑而不能笑,比哭還令人難受啊,她忍得胃都快抽筋了。

「是嗎?」他猶豫著接過筷子,夾了一口放在嘴里,嘖嘖道,「味道還可以。」

「當然嘍」,再也忍不住了,她轉過身,捂嘴咯咯地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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