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兒」,十四阿哥見她沒有反應,上前一把將她拉進了自己的懷里,眼楮直逼她的雙目,好像兩輪炙熱的朝陽,刺痛了她。她想要掙月兌開他的懷抱,已經是不可能了,他只是一個孩子,但為什麼他的肩膀卻像久經沙場的將軍一樣,雄健有力,充滿了霸道地征服。
她的頭被他死死地按在胸口,動彈不得,仿佛有一股無形的磁場將他們緊緊地吸在一起,再也不能分開。她頭痛欲裂,什麼也做不了,像個傀儡一般任由他的擺布。
他的一只手將她捆在懷里,而另一只手在不斷撫模著她的頭發,一臉陶醉的望著她,「婉兒,我好懷念你唇上花香的味道啊。」說著,他的頭一點點地低垂了下來,嘴唇翕動著,慢慢地向她的唇靠近。
她呆呆地定在了原地,竟是不躲不閃,腦子里一片空白,一片熾熱的愛慕突然擺在她的面前,她卻不知該如何是好,拒絕?接受?逃避?無視?
怎麼辦?怎麼辦?正在她六神無主,束手無措時,一道清亮的讀書聲打破了圍繞在她身邊的尷尬氣氛。
「木落識歲秋,瓶冰知天寒。桂枝日已綠,拂雪凌雲端。嗯——好詩,真是好詩呀。」
她和十四阿哥順著聲音望過去,一個身穿靛藍色長袍的少年,手捧書卷,靜立在池塘對面,沐浴在午後的秋日下,好似一張名家畫作,具有獨特的中國水墨畫風味。
她終于瞧見救星了,驚呼了一聲,「十二阿哥。」
他轉過身,正好對上她的眸,相視一笑,臉上是一如既往的笑容,淡泊無爭的笑,他見到她和十四阿哥在亭中,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卻又迅速恢復了笑顏,背手向亭中走過來。
「十四弟,你又偷懶了,小心哪天皇阿瑪檢查你功課,到時候不知道又要哪位名家被你所累了」,十二阿哥邊打趣,邊向她點頭問好。
「為什麼呢?」她不解地問。
「每回皇阿瑪罰他抄書,好好的一篇名作,不是被他少抄幾句,就是錯字連篇,這不是毀了人家的心血嗎?」十二阿哥笑眯眯地拍了一下十四阿哥的肩膀,「話說回來,原來婉兒姑娘和我十四弟也是舊相識呢?」
「咦?十二哥也認識她呀」,十四掘著嘴瞟了婉兒一眼,「你到是相識滿天下呢!」
「喲,難得能從十四弟嘴里听到這樣文縐縐的話呢。」十二阿哥暗自向婉兒挑了一下眉毛,她和他是心照不宣了。她感激地朝他點了點頭,原來他是特地來救她的,心情豁然開朗了許多,不再懼怕十四阿哥火熱的眼神,反而有時竟故意地瞪著他,非把他眼中的火瞪退下去不可。
他們三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幾句,直到最後實在找不出話茬了,才草草結束了這次痛苦的交談。她第一個竄出了亭子,生怕又被十四阿哥逮到機會單獨相處,一路小跑,逃命似地回了毓慶宮。
可回到自己房間後,剛才還遲鈍的大腦突然靈活了起來,十四阿哥那句「我就求皇額娘把你指給我」像只蒼蠅一樣在腦子里嗡嗡亂撞,怎麼也揮不走。他說的應該是戲話吧?她心虛地安慰著自己,如果讓胤礽知道了十四的心意,肯定又會捅翻了馬蜂窩,到時她我就不止在毓慶宮出名了,整個紫禁城都得拿她當話柄了。
她越想越煩,在屋子里走來走去,到最後只留下了一個結論,她一定要盡快離開皇宮,若十四阿哥真地去向他皇額娘提起她,到時候得罪的可就不是太子妃一個女人了。
她急得站在後殿的門口,盼望著胤礽能夠早些回來,這家伙一天不見人影,究竟在忙些什麼呀?苦苦地等到月亮爬上了地平線,胤礽還是沒有回來。她失望地坐在門檻上,心里開始動搖了,也許昨天他只不過是隨口說說,畢竟那是皇位呀,沒有一個人舍得放棄至高無上的權利,可是……他曾經哭著對她說過,不想去做皇帝的呀!
她輕輕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婉兒呀,你又開始懷疑他了,你不是已經決定把自己的性命交給他了嘛,就應該相信他,相信他會給你帶來幸福,相信他會一如既往的保護自己,相信……」
「婉兒。」胤礽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院當中,一臉壞笑地看著她。
他回來了,太好了,她哭著撲進他的懷里,只要他回來,她就放心了。
「婉兒」,他湊到她的耳邊,小聲說,「一切都準備妥當了。」
她吃驚地看著他,這一天他果然在忙這件事,興奮地抓緊了他的衣袖,「無論天涯海角,我都跟你去。」
他激動地將她橫抱著,走進了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