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大清系列Ⅰ:婉兒傳奇 第181回 暗中爭寵

作者 ︰ 七月艷陽天

正殿內,德妃正悠閑地品著香茗,忽然看到自己的寶貝兒子兒媳來了,開心地放下茶杯,起身迎了過來,「你們兩個,都有好幾天沒有來向皇額娘請安了,還以為把我這個額娘忘了呢?」

「才沒有呢!」婉兒乖巧地攙扶著德妃在炕邊坐下,急忙解釋道,「這幾日十四阿哥都在郊外的獵場練習弓箭,皇額娘您不知道,十四阿哥現在可是個神射手呢,連熊瞎子都被他一箭射死了呢!」

「真地呀」,德妃驕傲地看著自己的兒子,滿意地點了點頭,「胤長大了,懂得上進了呢!」

婆媳兩聊得起勁,而胤則一言不發地站在門口,側臉看著一直躲在他身後的軒兒,臉上的表情雖是淡淡地,卻瞧得軒兒心里發慌。

「皇額娘,您可還記得她?」婉兒轉身將她拉到了德妃的面前,獻寶似地贊道,「在儲秀宮時,軒兒姐姐最是照顧我的,大婚的時候,她也來觀禮了。」

怎麼能不記得呢?德妃不留痕跡地瞪了軒兒一眼,那場鬧劇一般的大婚她絕對一輩子也忘不了,就是這個叫軒兒的女人莫名其妙地毀了本應該完滿的婚禮,直到現在她依然無法釋懷。只是如今軒兒已經成了她丈夫身邊的侍婢,情理上她都不能再追究下去了,只能盡量表現得更大方一些,「听說前幾天你才從德州回來,這一躺照顧太子你也辛苦了。」

「皇上肯派奴婢照顧太子,那是皇上對奴婢的信任,奴婢自當盡心盡力。」軒兒在她面前,不卑也不亢,分寸拿捏得恰到好處,儼然一個守本分懂規矩的標兵奴才。

德妃和善地笑了笑,從旗頭上取下一支玉發簪交到軒兒的手中,「你照顧太子有功,本宮就把這支發簪賞賜給你」,說著,她已經動作迅速地將簪子插進了軒兒的頭上。

本來主子賞賜奴才東西的事情在宮里已經司空見慣,只是對于一個別宮的奴才一上來就是一支玉簪子,這樣的出手未免過于闊綽。軒兒表面上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可心里已經塞滿了疑問,難道這個向來明哲保身的德妃娘娘也做起了收買心月復的勾當嗎?

軒兒惴惴地退出了暖閣,來到了正廳里,胤也跟著走了出來,伸算離開的軒兒,小聲說,「沒想到你居然自己先回來了,我還以為你會和太子……」

「舊情復燃嗎?」軒兒苦笑著,「你現在應該知道了吧,那是永遠也不可能的事,我和他要走的路永遠也不會有交點。」

「那就好」,胤放心地點了點頭,「听說你獨自留在德州時,我還真有一點怕呢!」

「你天天忙著練功夫,還有余力去想這種事情呀」,軒兒上下細細打量了他一遍,他的身板確實比之前壯實了許多,欣喜地說,「現在有點大將軍的影子了。」

「你怎麼就知道我會做大將軍呢?」

「因為我覺得你在戰場上指揮作戰的樣子一定很好看」,軒兒幻想著胤披上盔甲的情景,不禁微微一笑,只可惜,她可能沒有機會見到了。

「咱們可真是心靈相同啊,我現在正在學習兵法,我要成為皇阿瑪兒子里最能打仗的那一個,到時候他一定會對我另眼相待,你就可以完全放心地依賴我的肩膀了。」

「胤」,軒兒感動地看著他,頷首點了點頭,「我相信一定有那一天的……」,只是,她能不能等到呢?眼眶中的淚水已經在蠢蠢欲動了,軒兒不想在他面前掉下眼淚,找了一個借口後,匆匆地離開了永和宮。

日頭慢慢地墜入了西邊的地平線,又是一天即將結束了,不知道這樣蒼白的夕陽她還能看上幾回。其實,日落紫禁城的景色是極其壯觀的,一輪圓潤的紅珠懸在乾清宮高高的檐脊上,將鎦金的屋頂罩上了一層飄渺的粉紗,華麗之中又添了幾分女子的嬌弱。似乎,這座象征著權利的宮殿注定是女人的舞台,她們一個個粉墨登場,有的人悲著哭,有的人笑著哭,而有的人干脆漠視著前方,然後都在歲月的洗禮中老去了容顏。

而那些真正主宰後宮,影響前廷的女人,恐怕到最後也是在孤寂中了此殘生。

夕陽總是會令人聯想到悲傷的事情,在無限好的光芒中,暗夜已經按耐不住自己的,迅速吞沒了整座天地。陷入夜色中的紫禁城就像一座死寂的墓林,到處是陰暗的冷風,還有那似女子沒完沒了的低泣聲。

這里,便是人間的地獄。

穿過乾清門,整座宮殿已經掌上了無數盞宮燈,氤氳的光輝淡淡地灑下來,竟似天上的星辰一般暗啞,仿佛從遙遠地地方疲憊地趕來,將最後的余光都盡數獻給了這座冷清的乾清宮。

望著這座毫無人氣的宮殿,軒兒發自內心地可憐那個住在這里一輩子了的男主人,在這種憋屈的環境中他竟然還能頑強地恪盡職守,夜夜扮演著完美的角色,他,果真不是一個簡單的皇帝啊。

情不自禁地,她慢慢地走到了御書房的門口,偷偷地瞟了一眼,皇帝依然孜孜不倦地批閱著看不完的奏折,他總喜歡親力親為,將每一件事情都準確地把握在手心里。他就像是坐鎮靈山的萬佛之首,縱使他有九個如孫悟空一般不安分的兒子,到最後都無法逃出他的掌握。

「誰在外面?」他的目光經常會無目的地四處搜索,好像隨時警惕著什麼人會在夜色中向他突放冷箭。

既然已經被他發現了,軒兒索性大方地走了進去,微微彎腰行禮,「奴婢斗膽來瞧一瞧萬歲爺的茶是否涼了,如今已經進秋了,喝涼茶總是對身體不好的。」

康熙笑著放下手中的折子,向她擺了擺手,示意她向前一些。軒兒踩著碎布走到他的身邊,瞥了一眼杯子里的茶,果然涼了,正要動手去換,但康熙突然伸手摘下了她頭上的玉簪,若有所思地看著,忽地問道,「朕之前也見過這簪子,這好像是德妃的吧。」

「是的」,軒兒隱隱地覺得自己似乎是被德妃利用了。

果然,李德全拿著放滿後宮嬪妃玉牌的托盤走了進來,康熙只是隨意地掃了一眼,便挑了德妃的牌子。軒兒站在一旁,望著他舉牌的動作,不禁冷笑著,這種手段德妃也使得出來。

好一招睹物思人呀!

只是這種近乎厚顏無恥的伎倆,在軒兒看來是如此地不屑,一個女人為了爭寵竟然可以拋棄自己做人的尊嚴,這就是後宮女人所要付出的嗎?

然而,當康熙挑完牌子之後,那支玉簪他再也沒有看過,這樣的露水之歡,要來何用呢?

軒兒端起茶杯走了出去,甚至連玉簪都沒有拿回,那樣的東西,她才不稀罕呢!只是她卻在好奇,用這種法子得到的歡愛會持續到幾刻呢?

今夜,她干脆一夜未眠,一直站在窗口等待著,看德妃的鳳轎是怎樣尷尬地抬出乾清宮。月色如瀑地灑下來,竟然比院中的燈火更加明亮,甚至連值夜太監臉上慵懶的表情都是一覽無余。軒兒雙手環抱在胸前,揶揄地笑著,因為她已經等到了結果。抬頭望望時辰,竟然還不到寅時,看來她還可以回去美美地睡上一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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