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大清系列Ⅰ:婉兒傳奇 第284回 間隙(2)

作者 ︰ 七月艷陽天

局促間,軒兒忽然意識到她的手還握在十二阿哥的手里,連忙慌張地抽回來,轉身去向那二人行禮時,卻一不留神撞翻了圓凳。她明明與十二阿哥之間沒有什麼,可在胤禛咄咄逼人的目光下,她卻有些做賊似的心虛低下頭。

「十二弟,抱歉,我和十三弟這幾日出京辦事,回來才得知蘇嬤嬤去了,就立刻趕來看望十二弟,你也別太傷心了,蘇嬤嬤年紀大了,病痛纏身多年,如今可以去陪皇祖母,也算是得償所願」,胤禛推門走了進來,話雖是對十二阿哥說,但眼神卻冷冰冰地看向她。

軒兒更是不敢抬頭去對視他的目光,只有把頭壓得更低。這時,十三阿哥也走了進來,一眼就瞧見茶桌上的糕點,順手拿起一塊塞進嘴里,邊吃邊嘖嘴道,「這麼好吃,應該是出自皇阿瑪宮里的大師傅之手吧。軒兒姑娘果然是心疼我十二哥,恐怕也只有你能請得動那些大師傅做吃食。前幾日我嘴饞,想吃蜜花,那幫大師傅們推三阻四的,看來我這個十三阿哥在他們那兒還不如軒兒姑娘有面子啊。」

十三阿哥這煽風點火的本事真是見長啊!軒兒不禁撇了撇嘴,心里氣惱,這十三阿哥為什麼處處要針對她啊?她哪里得罪過這個小魔王?還是因為他認準了她是八阿哥的人嗎?軒兒越想越氣,索性賭氣地看向他,故意道,「十三阿哥的嘴可真毒啊,連是誰做的糕點都嘗得出來。」

十三阿哥當然听得出她在諷刺自己,正要開口接著找茬,胤禛卻冷眼盯了他一下,十三阿哥知趣地閉上嘴,不甘心地朝軒兒哼了一聲,一坐在茶桌邊,自顧自地大口吃起來。

明顯感覺到屋里的氣氛不對勁,十二阿哥起身迎向胤禛走過來,「多謝四哥和十三弟,我雖然心里還是有些傷痛,但在抄寫經文的過程中,也看開了許多。」

「哦?是嗎?原來你們在抄佛經啊」,胤禛略有些興趣地慢步走向書案前,一眼就瞧見軒兒的字,不禁回頭看了她一眼,微微露出一抹苦笑。

不就是字寫得難看些嗎?他至于擺出這麼一副表情?軒兒用眼角偷瞄著他臉上的神情,見他看向自己,忙撅著嘴,目光扭向旁邊避過去。

胤禛似乎看穿她有意回避他,便徑直朝她走了過來,「可以和軒兒姑娘單獨說幾句嗎?」

已經答應過康熙帝以後要老實本分,所以還是不要單獨見面的好。軒兒抬起頭,剛要拒絕,但胤禛卻不給她任何的機會,一把抓過她的手,快步就朝門外走去。

軒兒想要掙扎,可手被他死死地握住,根本無法反抗,只好老實地跟在他身後,任由他把自己拉到廊下。忽然,他猛地一甩手松開了她的胳膊,背手面向院中站著,冷聲問,「剛剛你們真的是抄寫經文嗎?」

軒兒默然地點了點頭,頓了片刻沒有等到他的回應,才自嘲自己糊涂,他背對著她站著,又怎麼可能見到她點頭呢?又輕輕地「嗯」了一聲。

「既然在寫字,為什麼手又會握到一起呢?」

他是在吃醋嗎?軒兒發呆地望著他的背影,不禁抿嘴淺笑,這麼冷冰冰的人,嫉妒起來也讓人心里一暖。不想再沉浸在這種暖意里,她怕自己會一時控制不住胸中小小的沖動,忙又清了清嗓子,回道,「皇上讓我有空時多來看看十二阿哥,怕他因為蘇嬤嬤的故去,一直心中郁結。」

「是嗎?」胤禛仰起頭,望著紫禁城的天空,直挺挺的背脊在陽光的照射下,投下了孤寂的影子,「以前在宮里,總覺得處處受壓抑,所以早早地選擇成親逃出去。如今在宮外,卻是很羨慕十二弟可以留在宮中,可以常常與你見面。」

——你會住回來的,這座紫禁城將來會徹徹底底屬于你。

望著地上他的影子,軒兒心里默默地說,為了那個他夢想著的結局,她願意受盡所有的相思苦,哪怕是從今以後和他保持遠遠的距離,再也不能與其並肩,她也心甘情願。

——胤禛,就這樣一直堅定地走下去,不要再回頭,不再停下腳步,請你放心,我會永遠在你的身後望著你,永遠……

「軒兒,我好嫉妒十二弟,嫉妒得發瘋」,忽然,胤禛轉過頭,眼中裝滿了沉沉的悲傷,「他不開心的時候,有你陪伴,可我不開心的時候,你卻不在我身邊,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怎麼去面對那些痛苦的事情?」

「胤禛?」從沒見過他如此無助的樣子,剛剛還是那樣堅韌如冷冰的沉穩,可現在,他為何又陷入進深深的脆弱中,「發生了什麼?到底出了什麼事?」再也掩飾不住心里的焦急,軒兒急忙拉住了他的手。

「弘暉,他……」

「弘暉」,听到這個名字,宛如一道霹靂打下來,終于,那一天就要來了嗎?「弘暉他現在……」,軒兒不敢再問下去,那樣瘦小的孩子,卻遭受命運的不公,想起雪地里與他一同玩鬧的情景,似乎已是很遙遠的事情了。真地……再也抓不住他了嗎?

她的手緊緊地握著胤禛的手,面對生離死別,仿佛只有這樣才能支撐著彼此走下去。可是……她用力地咬了咬牙,咬得牙關陣陣輕響,萬分不舍,卻只能決絕地一把推開了他,「四阿哥,既然你府中有急事,還是盡早回去吧,十二阿哥這里有我,你盡可放心。」

「我知道,在宮里,我們都別無選擇,可是,此時此刻,我真地好需要你。我什麼都不在乎了,只想能抱抱你」,說著,胤禛用力地抱緊了她,下巴抵住她的前額,仿佛要把她生生擠入自己的身體似的,「你知道的,我從小就沒有額娘疼愛,根本不知道那種被父母寵溺的滋味。我曾對自己說,我要讓自己的孩子幸福快樂地長大。但是,我沒做到,我辜負了那孩子,我對不起弘暉。軒兒,我錯了,我知錯了,可老天為什麼就不肯再給我一次機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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