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秀芳木然的坐在窗戶前,窗外的雨終究還是下了下來。丈夫和佣人們都出去找自己的寶貝兒子了,而她自己在找了幾圈後,摔了幾跤,被強行的送了回來。身上還是濕透的,也沒有去抹掉雨水,換身干的衣服。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她的手里麻木的拿著電話,就這樣一遍遍的重撥。眼神中沒有不耐煩,只是那麼一遍遍的重撥著。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鹽市醫院中,肖天宇听完肖國華的話後,迅速的讓秘書李去調查陳慶之的背景情況。雖然在鹽市,肖天宇基本算的上一手遮天,但凡到了他這個層次的,做事一般可不會像一般的所說的那樣不著頭腦的,上去就是猛K一頓。凡是這種給人穿小鞋的事,穿之前總是要看清楚給什麼人穿,穿完了會不會有後遺癥,後遺癥有的話,能有多大,是否在自己的承受範圍內?凡此種種衡量一番後,方可真正的行動。當然如果是踫上特別緊急的事或者實在是腦袋一時充血,那倒也不是每次都能考慮這麼多的。
「書記,這是調查結果。」李很快的就回來,雙手恭敬的遞給肖天宇兩張A4大小的紙,上面寫著陳慶之的家境還有社交關系等等。
「據查,陳慶之為陳德勝和周秀芳兩人獨子。陳德勝是本市建築業的比較大型的一家企業的老板。公司沒有上市,基本都是屬于陳德勝私人所有,不過有10的股份被陳德勝十年前給了跟他一起打拼的一個老兄弟——周谷。周谷和陳德勝年輕時候一起當過兵,打過越戰,是很深的交情。陳慶之生下後,恰逢周谷的女兒也同時出生。所以兩家人就訂了個女圭女圭親。周谷現在也自己開了家裝修公司,市值大概在5000萬左右。而陳德勝的公司大概5個億左右。其他隱蔽的財產不得而知。陳慶之的母親周秀芳,沒有什麼特別的背景,在家做家庭主婦。所以主要就是針對陳德勝的公司即可。」李挑些重點給肖天宇說了下。
「這個周谷不會幫陳德勝?」肖天宇疑惑的問了下。
「不會。」李很是干脆的回答了下。
「為什麼?」肖天宇有些不解的問道,「這兩家如此深的交情,怎麼會袖手旁觀?」
「這個是因為周谷這個人有些懼內,而周谷的老婆孫梅很是不喜歡陳慶之這個紈褲子,加上在學校的時候,陳慶之不學無術,常常調戲孫梅的女兒周若然。所以孫梅很早就提出要解除掉這個婚約,只是周谷一直念著舊情,沒有好意思說罷了。況且現在周谷的公司經營狀況也不是很好,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哪有閑情去理會陳家的事?」李解釋道。
「恩,那就好。和幾個其他建築的企業老總透個氣,還有建材方面的,另外稅務局的也通知一下。具體的你去辦就好了。」肖天宇在了解完情況後吩咐李道。
「是,我馬上去辦。」李說完就夾起公文包,去整事情了。
話說,陳德勝帶著幾個佣人找了許久,最後在海邊發現陳慶之和那個女子。兩人的衣服都已經差不多沒有了,加上姿勢極其的不雅。陳德勝就知道自己的兒子又給自己闖禍了。不過他倒也是有擔當的人,雖然每次都闖禍,不過還是要給他擦的,誰讓他是自己的兒子呢。吩咐吳媽解了外套給那個女子穿上。又讓人把這兩個人都帶回了別墅。之所以不去醫院的原因就是,兩人都沒有太大的外傷。這種事情還是不要張揚的好。回到別墅,打電話叫了私人醫生過來幫兩個人開了點驅寒的藥,又都幫著洗了個熱水澡。听到醫生說沒有什麼大礙,心總算放了點下來。
只是陳母周秀芳卻似有些精神不太正常了些,陳德勝也讓那醫生幫忙診斷下。診斷的時候,周秀芳手里還拿著那手機一遍一遍的重撥著陳慶之的號。當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醫生診斷完了,對陳德勝說道︰「夫人應該沒什麼大礙,只是受了點風寒,加上想念貴公子,牽掛過度,所以才會有些精神異常。不過好好的休息一下,吃點安神的藥也不會有什麼事情。」
陳德勝听到這,也就放心了。吩咐吳媽給趙醫生安排在客房住下。畢竟這窗外的雨是越下越大了。
忙完這些事的時候,剛往沙發坐下沒多久,電話就響了起來。
「老陳啊,那個鑫華佳苑的房子賣的差不多了吧,明天把貸款還了吧。銀行里這兩天上面也催的緊。」
「老梁,那貸款不是還有半年才到期的麼?」陳德勝听到這突然的催債電話,剛松下去的心又是一緊。
「這個,行里最近有新規定,必須把這些貸款這兩天得都收回來,相關的利息,我會根據合約規定給你減免些的。」老梁明顯的催這個催定了。
「不是,這個,老梁,我和貴行都是十幾年的合作了,怎麼……」
「嘟嘟……」不待陳德勝說完,電話那邊已經掛掉了。陳德勝感覺有些怪異,他和老梁所在的銀行合作也不是一年兩年的了,怎麼這次催的這麼急,況且還沒到期,而且還是半夜?
「鈴……」手機又想了起來,別看現在都21世紀了,陳德勝也是億萬富翁,可他這手機鈴聲還就一直是這個很古老的電話聲音。
「老陳啊,那個600多萬的建材費明天你得讓人給我送過來啊。」
「不是,老彭,這個建材費向來都是一個季度結一次賬,這個季度才過去一個月啊?」陳德勝終于發覺事情有些不對勁了。就算催款的,也不會這麼集中的大半夜的都一起來啊。
「這個,反正明天你得把錢給交了。」說完對方就掛了電話。
「老陳啊,這個我工地上的工人都得發工資了,明天你一齊付了吧。還有我們也不準備繼續做下去了,還有其他的活要做。」
「老孫頭,你也跟著落井下石?你都跟著我做了15年了,這會你帶著500多個工人把我扔下不管了?」陳德勝終于發火了。這老孫頭可是跟著他有些光景,但凡有什麼工程的,總是先給他安排活,老孫頭當初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工,跟著這些年,手下都500多號人了。這會居然也給他來一腳,他能不生氣麼?
「老陳,不要怪我,我也有家有小的。大不了事後跟你賠禮道歉,不過這檔口,我還真不能不給你落井下石。看在咱兩多年的交情上,我跟你說,你這次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我老孫頭還得在這鹽市混不是?」說完老孫頭也掛了電話。
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鹽市這地頭,除了市委的那幾個,還有幾個能讓他們這樣怕的?難道是慶之欺負的那個女孩子?不對啊,沒听說那幾家家里有千金啊。
「陳總,公司被封了,稅務局的人來查,說有逃稅問題。」晚上留在公司值班的小劉打來電話,口氣甚為焦急。
「讓他們封好了,你們不要輕舉妄動。」這點上,陳德勝倒也沒什麼可怕的,雖然一般的做生意的難免漏個稅什麼的,不過他還真沒逃過。只是這個就算查不出什麼,負面影響總是不小的。
「陳哥,你得罪什麼人了?」這時未來親家周谷打來電話,問道。
「恩,好像還不小。怎麼你也要給我一石頭?」陳德勝這個時候笑了起來,不過既不是開心的笑,也不是傷心的笑,而是那種悲涼,徹頭徹尾的悲涼。
「當初打越戰的時候,你救過我一命,我沒的還,把我女兒許了給你兒子。你兒子什麼德行你自己清楚,我也沒說什麼。但這次我真幫不了你,我自己這也自身難保了。但我也不會給你背後來一刀,畢竟你救過我命。我私房錢還有300萬,都打你賬上了,兄弟我幫的只能這麼多了。公司的錢都被若然她媽給掌管著,我也動不了。」周谷有些慚愧的說道。
「哈哈!」陳德勝笑道,「還好,我還有個兄弟,那錢我回頭就給你打回去,那麼一點也起不了什麼作用了。我這輩子也值了,至少還有個不的兄弟。就這樣,掛了。」
掛完電話,陳德勝就躺在了沙發上,嘴里一根一根的抽著,很快一包煙就見底了,又讓吳媽拿了家里放著的3條大中華,一個人在那抽。
吳媽想勸的時候,陳德勝知道她的意思,揮了揮手︰「好好照顧慶之和夫人去,不用管我。」
吳媽也是跟了陳家很多年,也不再說什麼,知道陳德勝是個言出必行的人。去照顧夫人周秀芳和陳慶之了。
雨還在下,屋里的陳德勝一根一根的抽著,一旁的電話還是響個不停,但他沒有去接,都是來催債的。陌大的客廳里煙霧味很濃,看著窗外的雨,就這麼一根一根的抽著。唯有那麻嘴的煙,那嗆人的煙霧才能讓他感到一絲的味。
抽著抽著,天亮了,頭發也白了……
(12點還有一章,喜歡的請收藏一下,投個推薦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