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陳慶之趕到呂雉所在的醫院的病房時,只見一群人圍在門口。
陳慶之還以為出什麼事呢,連忙擠開人群,只見呂雉此時正端坐在病床的床沿邊,而陳母則陪在旁邊,左手拉著呂雉的右手,也好讓她放松點,也讓她自己放松點。陳母的右手邊放著一個已經收拾好的小旅行包。
而病房里此時大概圍觀了二十來個人,有現在不在值班的小護士,還有一兩個女醫生,還有的就是其他的病房一些病人,有男的,有女的,有老的,有小的。
其中一個穿著潔白色護士裝的年輕女子正對著身邊的一個同事嘀咕道︰「難道現在流行古裝嗎?我還是看有說好多男人都挺喜歡的,這才做了個護士,早知道我還不如去拍戲呢。」
「拍戲?就你?」那同事見這個確實比自己長的俊俏些的,更可惡的是,比自己還小上幾歲,听著那話就不樂意,開口譏諷道。
「怎麼了?」那年輕女子見同事一臉不屑不信的樣子,有些急了︰「當初那個什麼章導演真找過我拍戲,但我沒答應,我媽說娛樂圈的水太深太混了,一個清白女孩子家不要往那染缸里跳。雖然做護士錢少了些,但家里也不缺我掙的那點錢,我才沒圓成明星夢的。」年輕女子這會翻底兒向同事證明自己所言不虛的時候,卻有些思緒飄到了還小的時候的明星夢,恐怕這輩子沒什麼希望實現那個理想了吧?畢竟人還是要活在現實中的。
「你丫,還是好好地做好護士吧。現在這樣翹班,要是被護士長看見了,可就不好了。」那同事見她那一臉的懊惱樣子,有些不忍的說道。
「我也要去值班了,不然被發現真不好了。」那同事忽地又為自己悲哀了起來,自己年輕的時候還想著當個舞蹈家呢,誰曾想現在整日里忙著上班,下了班就忙著帶孩子,做飯,重復的單調的生活已經讓她都快忘記了自己曾經也有那麼個夢想,雖然那個夢想已經遙不可及了,但听這個女孩說起來的時候,自己竟然也鬼使神差的想起了年少的夢,只是那已經真的夢了,比白日夢都夢。
另外還有一些彼此認識的人互相間說說悄悄話,不時的手指還指著此時正端坐著的呂雉。
周秀芳的手其實這會抓的有些緊,她已經感到很有壓力了,雖然知道這些人都在議論自己這未來的「媳婦」,只是自己也在一邊陪著呢啊,這指指點點的眼光,她實在是有些難以長時間的承受,只好抓緊了呂雉的手,讓自己稍微放松些。
反倒是呂雉此時卻沒有什麼表情地坐著,一來這衣服是她以前穿了多年的款式,早已經習慣了,她這些天穿那些牛仔,西褲什麼的特別的不習慣,不舒服。這會換回了以前的衣服,又在等待著自己心愛的人,心里的甜蜜又怎麼會少呢?二來,她總歸也是出身富貴人家的,加上自己的幾個哥哥也不怎麼成器,所以有時候也替父親打理些事情,風言風語的倒也還好。更何況這些人帶著京味的普通話,說的又快,聲音又不大,有的她都沒有听懂說的是什麼,即使有的听懂了一部分,但畢竟沒听全,也就沒怎麼放在心上。
「你來了啊!」呂雉突然輕輕地從陳母的手中掙月兌了出來站了起來,因為她已經看到了思念了許久的身影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
「恩。」陳慶之盡量用平靜地語氣回答道。因為他看出來呂雉這身衣服是那天自己有些微微醉的時候,她把親手一針一線縫的那件漢服給自己的時候,身上穿的就是這件。
想來她平時住院的時候肯定是不會穿的,之前學校上學的時候,也沒見她穿過,這都是特意穿給自己看的麼?陳慶之的眼中罕見地有了些晶瑩。
「今天怎麼穿這身了?」雖然隱隱約約地猜到了呂雉這麼穿的用意,但他還是開口問了起來。
「因為你伯母今天說你要來接我啊,所以我就穿這件衣服了,而且我額頭上的傷疤什麼的都沒有了,跟你出去的時候也不會讓你丟人了。」呂雉有些小開心的說道,雖然自從她受傷後,就沒有出去逛過,也沒有和陳慶之一起出去玩過。
但之前見手上的那兩道無法消除的疤痕,她還是每天都在擔心著,擔心額頭上的疤痕也去不掉。那樣的話,自己怎麼和慶哥哥一起出去呢?別人看到慶哥哥的女朋友額頭上的疤痕,肯定會笑話他的。
所以她一直在擔心,她也不知道陳慶之到底在不在意,即使他不在意她額頭的疤痕,她也會在意。
因為她是他的人,所以她要為他的面子,為他著想。
「小傻瓜,我怎麼會在意你的傷痕呢?」陳慶之有些感動地說道,動情之下,拉起了呂雉的左手,那手上還是有兩道淺淺地傷痕。
「即使你遍體鱗傷,都是這傷痕,我又怎麼會介意呢?」陳慶之兩手細細的撫模著那兩道淺淺地傷痕,有些入情地說道。一直以來他對著呂雉都是抱著一種同病相憐,雖然有時候很感動,但他真的還沒有到書上說的那種海枯石爛地地步,也沒有到電影上演的那生死相依的情境。他只是把她當成自己一個很親的人,比陳德勝和周秀芳還要親些的人,因為他和她都不屬于這個時代,這個時代的所有人都是他們的陌生人,他們是過客。
只是,這個和自己同樣是過客的女子卻每每做出一些看著很簡單,在她眼中很平實的事情,卻每每打動了他那本來沒什麼情動的心,他此時真的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是的,他是有比呂雉多幾年的生活經歷,他是有著過人的黑客技術,雖然他不是老于世故,但也不是完全不通人情。他不知道該怎麼辦好,這個時候他真的還沒有對呂雉達到愛的感覺。
沒有愛到那個程度,卻說很愛,反而是一種褻瀆,一種不尊重。
所以陳慶之只是那麼默默地撫模著呂雉的手,撫模著那兩道淺淺的傷痕,通過這樣的一種靜靜地方式來表達自己內心的某種或許是感激,或許是珍惜吧。
今天給自己加油下,不管成績好壞,堅持認真地寫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