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龍君義也被揍的不輕,只是卻沒有馮青那麼夸張,畢竟那領頭的人是知道龍君義的身份的,手底下還是有些分寸的,不然把人給弄死的話,那可就真的麻煩了。
至于龍君義的兩個保鏢,卻沒有那麼好運了,雖然不至于斷氣,但已經沒有了什麼呼吸的力氣了,只是躺在地上苟延饞喘著最後一口氣,四肢就那麼無力的隨意地擺放在地上。
「剛你們誰揍的馮青?」陳慶之見眼前還有五個站著的人,劈頭就問道。
「馮青?」領頭人顯然還不清楚誰是馮青。
「就是剛剛被你們給揍的那個滿身是血的。」陳慶之見對方都不知道馮青的名字就把人打成了那樣,心里一陣惱怒。
「那個小子啊,他不是出去了麼?」領頭人也是有些詫異的說道,他們進來後沒有動那個小子,只是把他控制住而已,後來發現他流血實在是太嚴重,才讓自己走掉的。只是馮青出去後,已經有氣無力的,只是手指地上車庫的方向,卻沒有說出到底是地上躺著的人揍的他,還是站著的人。
「哼,那就是了。」陳慶之滿身怒氣的哼了下,雖然明知打不過眼前的幾個人,但還是使出自己全身的力道向眼前的領頭人揮拳過去。
「喂,小子,你敢打我?」領頭人見眼前的這個十幾歲的小子居然敢向自己揮拳過來,自己這可是五個人呢,活的不耐煩了?
領頭人見他拳頭揮打過來,也不閃避,反而把肚子往前一挺,當陳慶之的拳頭打到他的肚子上的時候,陳慶之卻有些苦了起來,這拳頭打在眼前這人的肚子上,對方疼不疼他不知道,他卻知道自己的拳頭卻如同打在了鐵板上一樣,生生地發疼。
「嘿嘿,小子,不自量力。」領頭人開始還以為這小子好歹會點功夫什麼的吧,哪曾想如此的不濟,這下他倒也不著急這小子,只是盯著他笑道︰「我說你跟剛才那小子什麼關系?」
「兄弟。」陳慶之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還是猶豫了一下,他不是個對什麼人都稱兄道弟的人,或者說能夠讓他說出兄弟兩個人的人,好像只有這麼一個人。縱然以前做間諜的時候,出于任務,需要向某些人示好時,他也不願意隨便的稱兄道弟的,哪怕是口頭上的客氣話。
因為這兩個字對于他實在是太重了。
正如他直到現在也不曾對呂雉說句愛一樣,這些字對于他而言,含義實在是太重。
一旦說出口,兄弟意味著此生生死不棄,永不背叛。
一旦說出愛,愛人間意味著不離不棄,患難與共。
他比別人更難說出這兩種詞,只因為他看的實在太重。
別人是很容易的說出你是我兄弟,卻經常在笑著和你說兄弟的時候,給你來上一刀;別人說出一句我愛你的時候,也許背著你在外面已經風花雪月了;別人說出海誓山盟的時候,卻能夠第二天和你說一句,我們不合適,然後就勞燕分飛。
輕言誓者,必不守諾。
一諾何止千斤?
千金不易,方為大丈夫之言!
九鼎之重,泰山所載!
所以,當這領頭人問起他是馮青什麼人的時候,他又想了下,才說出兄弟這兩個字,只因為從此刻起,不論將來馮青如何待他,他只待他如親生兄弟一樣!
「兄弟?」領頭人楞了下,見著小子思考了下才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不禁仔細打量了這人一番。
很明顯的,這個小伙子根本不是自己的對手,甚至自己隨便的一個手下都可以輕而易舉的把他打死,只是他居然為了這個「兄弟」而就找上自己,難道只是為了挨揍?
「你就為了你兄弟,來讓我揍一頓好交代?」領頭人怪異地問了起來。
「我只是向我自己的良心交代!」陳慶之沒有什麼猶豫的說道,因為他已經認定了這樣的關系,既然已經認定,自然是不需要再多想。
「好吧,那你就和你兄弟一起挨揍吧。」領頭人的眼中閃過一絲的精光,然後就開始揍起了陳慶之。
陳慶之雖然力有不逮,但經過前陣子的鍛煉,好歹也是有點進步的,雖然十拳打不中一拳,但還是不斷的在努力著,他在努力著,努力的想給面前的人造成哪怕一絲的傷害。即使拼著自己身上已經被揍的有些開花的跡象,他還是那麼執著的一絲不苟的扛著。
每當他身上有著強烈的痛楚時,他就覺得自己的心里有些好受些,因為這樣,馮青所受的痛苦他也都受了,雖然這樣減去之前馮青受的痛楚,但這上的痛楚卻讓他減少了心理上因為自己的舉動而造成的錯。
領頭人開始也還抱著玩玩的態度揍著眼前的這個小子,但漸漸地他的眼中忽然有些濕潤了起來,因為他忽然想到了自己。
很多年前,自己好像也如眼前這個沖動的小子一樣,不顧一切的替自己的兄弟承受著痛苦,幫他承擔者所有的罪責,卻不曾想自己的兄弟最後卻反而是捅自己那刀最深的人。
至今還記得自己當初被他捅那刀時,死死的盯著他的眼楮,不解的質問道︰「為什麼!」
誰曾想,自己那個好兄弟只是輕輕地跟自己說︰「只有你死了,我才是這里的老大,所以你還是吧。」
那一刻,領頭人的心中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一直視他如手足,有什麼好的東西必然分他一半,即使當時的基業也是有他一半,可他竟然還不滿足,甚至還聯合外人來捅自己一刀。
領頭人不知道自己當時是怎麼活下來的,只是後來被現在的主子所救,出于報恩之情,也就隱姓埋名的做著一個打手加狗頭軍師的身份。
看到眼前這個還在為了所謂的兄弟之情而忍著疼痛的人,領頭人突然的有些厭惡,這都是什麼兄弟,值得你這麼做麼?
「小子,只要你停下,我今天就不跟你計較了。」領頭人對著還在想打過來的陳慶之喊道。
「不,你一定要受傷!」陳慶之卻有些不知好歹地說道,只是那麼愚蠢一次次地沖了上來,哪怕身上已經傷痕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