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天命有歸(主古劍) 36 誰欠了誰

作者 ︰ 蓮妖銀夜

霧氣氤氳,雲海翻騰,雷鳴不絕。

天宮大殿。

寂靜無聲。

天皇伏羲與地皇女媧並坐于王座之上,身後各站著幾名仙人。

大殿兩旁分列諸位仙人,中央則跪著三位仙人。

金色的禁神縛仙光索捆著三人,禁錮了他們的仙力。

一旁的仙人頗有一些流露出不忍的神色,卻是誰也不敢開口,不敢妄動一步。

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良久,天皇伏羲朗聲喝道︰「火神祝融,水神共工,仙人太子長琴,怠忽職守,致使天柱崩塌,爾等可知罪?」

火神祝融和水神共工平日不和,此時卻異常默契起來,同時冷哼一聲。

祝融月兌口而出︰「豈不正趁你心意!」

「大膽!」

九天玄女排眾而出,「天帝儀前,汝敢咆哮!」

「呸!伏羲養的畜生果然跟他一樣,黑了心肝!你攀上伏羲,便以為能安穩活下去了?你且看著,這老匹夫怎樣一個一個收拾你們!」

祝融昂首大笑,「天柱崩塌,好大的罪名!卻不知道應龍肆虐之時,諸位忠心耿耿、心懷蒼生的仙神又在哪里!」

「火神祝融!」

伏羲大怒,抬手射出一道雷光,擊在祝融身上。

光索猛地收縮,勒進祝融身體里,骨骼碎裂的聲音一一傳出。

原本安靜跪在一旁的白衣男子再也忍不住,瞥了祝融一眼,仰頭望著伏羲,笑道︰「天帝所言極是,太子長琴知罪。天柱崩塌,全是太子長琴之罪。請天帝網開一面,饒恕火神與水神吧。」

「誰要你這小兒擔罪!當日之事,我等均在場——何必解釋!伏羲早等著今日算賬,太子長琴,共工今日真是佩服了你!」

水神共工啐了一口,忍著光索收縮的痛苦,再不出聲。

伏羲冷冷地俯視著殿下三人,胸中殺意漸盛,臉上仍是威嚴莊重的模樣。

「眾位仙神,可有話說?」

天皇伏羲想要處置三人已是再明顯不過的事情,在這當口,還會有誰站出來自招禍事。

火神祝融和水神共工對視一眼,往日種種恩怨化作一笑,前嫌盡消。

祝融大笑。

「伏羲你何必惺惺作態,直接宣布了判決就是!我們都不怕,你怕什麼!」

「不錯,這般等著,真讓神著急啊!」共工跟著嗤笑。

伏羲冷哼一聲,神力傾瀉而出,瞬間使得在場諸位仙神全部心下生寒,修為低微的當場跪倒。

瞬息之間,伏羲收回神力,站了起來,抬起右手,便要宣布判決。

突然,一道白影閃過,靜靜地立在三位仙人身前,向著伏羲單膝跪下。

「天帝陛下,我有話要說。」

伏羲眸中閃過異色,余光掃過女媧,見她也是滿臉訝異,這才哼了一聲示意此人開口。

黑發白衣的女仙一句話讓大殿的溫度降到了冰點。

「天帝陛下,此事處置不公。」

伏羲幾乎以為自己听錯了,怒極反笑。

「汝有何言?」

女仙神色不變,仍是平靜到冷漠的語調。

「此事處置不公。」

伏羲再度散發出恐怖的威壓,卻只針對女仙。

「朕念女媧為汝求情,網開一面,汝這般不知好歹!」

女仙被那股神力壓得抬不起頭,一手撐住地面,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肯屈下另一條腿,艱難地保持著單膝跪著的姿勢,過了會兒,吐出一口鮮血,仰頭說道。

「……此事,處置不公。」

祝融驚愕不已,瞥了共工與太子長琴一眼,見他二人亦是驚訝莫名。

「女女圭女圭,以前是我小看了你——夠了!不必再做什麼!」

太子長琴怔怔地望著身前的女子,百感交集。

那種驚愕和錯亂,令到夢見此時情景的歐陽少恭不自覺地握緊了雙手。

景色一時模糊,隱約見到伏羲與女仙爭執起來,伏羲神色愈厲,半晌,女仙站了起來,轉身面對太子長琴,素來平靜如水的雙眸並無一絲改變。

伏羲說了什麼,女仙猶豫片刻,回頭看了女媧一眼,似乎內心十分掙扎,最終,她向著伏羲垂首,目光再次落到太子長琴身上,雙手在身前交錯,光芒一閃,兩把細長的劍出現在她手中。

女仙向前一步,低頭看著太子長琴,輕聲說︰「太子長琴。對不起。」

兩柄劍逐漸發出了炫目的白光。

女仙高高地舉起長劍,望著太子長琴,眸光冷澈,無喜無悲。

「對不起。」

在那一片耀眼的光芒之中,太子長琴清楚地看到了向著自己揮落的長劍。

號稱無堅不摧的利劍,擁有切斷星光的美譽。

他不曾料到,會有一日,她的劍竟會朝向自己——

太子長琴笑著閉上了眼楮,等待永恆的安寧到來。

歐陽少恭猛地睜開了眼楮。

映入眼簾的是燈台冷白的光線和青灰的石磚。

傷口處傳來微微的痛楚,他有了一分真實的「自己不在夢中」的感觸。

歐陽少恭坐起來,一手捂著額頭,半晌,低聲笑了起來。

何等的……諷刺啊……

「太子長琴?」

——那般的不可置信,是因為她知道……

太子長琴……死在她手上嗎?!

太子長琴貶為凡人,永世不得為仙,輪回之中寡親緣情緣,命主孤煞!

呵呵……哈哈哈……

听了伏羲的命令又如何,到頭來,她還不是一樣在這世間掙扎!

罪在逆天,魂魄不全,經絡逆變……

到頭來……

又好到哪里去!

可笑……

彼時她無悲無喜,無憂無懼,不知生之歡,不知死之苦,茫然無知,今日——

她怕是不止加倍地一一體驗過來!

無怪……以破立道。

那般選擇,正應了墮入輪回之前……那一位的道路!

不知過了多久,歐陽少恭終于平靜下來,推門而出,去隔壁探望他的「友人」。

此時尚是深夜,屋內一片寂靜。

牆壁上的燈發出淺淺的光暈,使得屋中不是全然的黑暗。

墨北微仍是安靜地睡著,呼吸綿長而規律,顯然已經擺月兌了噩夢,周身的靈氣恢復了清澈,亦不再有那般凌厲的劍氣混在其中。

一位身著縹色華服的女子坐在床邊,听到門口的響動轉過視線,恰好和歐陽少恭視線交錯。

「半夜來訪,可不是君子所為。」

蒼遙姬涼涼地開口,秀眉輕挑,如雨後天空般澄澈的雙眸清晰地映著怒意。

「沒能一擊殺了墨姐姐,你很是遺憾不成?」

歐陽少恭抿唇而笑,「遙姬所言,少恭實不知何解。」

「我不歡迎你。」

蒼遙姬仍是一臉溫柔的微笑,吐出的卻是冷硬的詞句。

「若是我還有身體,我定不會讓你再接近墨姐姐。你這個瘋子。」

「瘋子,我?」

歐陽少恭舉步邁入房內,笑得更加溫和。

「遙姬的話,我愈發听不懂了。」

「因為你老年痴呆,理解能力和三個月的雞仔差不多,不要強求自己能理解人話了。」

蒼遙姬站了起來,伸出右手,做出阻攔的姿態。

歐陽少恭微愣,隨後輕笑。

「哦?遙姬以為,我若是想做什麼,你能攔得住?」

蒼遙姬不為所動,目光益發犀利。

「你會後悔的,歐陽少恭。」

「那便待我後悔之時,你再來說吧。」

歐陽少恭冷笑,右手虛扣,攻擊的法術抬手放出。

一道清湛的藍色光幕擋在蒼遙姬身前,替她接下了攻擊。

歐陽少恭神色微變,看著光幕扭轉,漸漸凝成一個小小的人影,如同稚齡幼兒。

男孩一手握著青藍色的長劍,稚女敕的面龐寫滿了嚴肅,一板一眼地說道︰「汝近前一步,吾便視汝為敵。」

「劍靈?」歐陽少恭略一思索,「斷水?」

男孩神色不變,顯然是默認了歐陽少恭的說法。

歐陽少恭不由得笑了起來,「天劫、原來如此,倒是讓你撿了便宜。縱得了天劫之力,如此強行化靈而出,形體不穩,妄動靈力,你不怕多年苦修毀于一旦。」

斷水劍靈眉毛也沒動一下,移動長劍,做出攻擊的姿態。

「此是吾主,必當相護。」

歐陽少恭冷笑,「夢魔來襲之時,你在何處。」

斷水劍靈一時語塞,只盯著歐陽少恭。

「汝滿心殺念,吾不能任由汝接近吾主。」

「我若真想殺她,早在雷劫到來之時,便有的是方法讓她葬身劫雷之下。」

歐陽少恭盯著斷水劍靈,冷喝,「讓開。」

斷水劍靈不答,徑自握緊了手中長劍。

歐陽少恭心生不悅,禁錮之術翻手而出,定住這兩個礙眼的靈體。

斷水劍靈一臉憤怒,掙扎不休。

蒼遙姬定定地看了歐陽少恭片刻,忽而燦爛地一笑,身形化作虛無,消失無影。

斷水劍靈一驚,張口欲呼,幾道咒縛加身,使得他開不了口。

當啷一聲,斷水劍落在地上。

歐陽少恭拎著斷水劍靈的領子把他扔出門外,揮袖之間,冷風重重地關上了門。

墨北微猶自睡得安詳,似是全不知曉外界變化。

歐陽少恭慢慢地走過去,站到床邊,伸手便可踫到床上的人。

自兩人相遇算起,已有十二年。

墨北微的相貌幾年前便不再變化,多半是瓊華派那位重光長老的駐顏心法之功。

貌若少女……靈魂卻早已滄桑……

歐陽少恭伸出手,動作輕柔地將墨北微額前略有些亂的發絲撥到耳後,收手的時候恰好觸到一個堅硬的東西,他順手將那個東西抬起一些。

白色的玉石?不,像是骨。看這形狀,應是牙齒打磨出的。

她什麼時候開始戴耳飾了?

先前明明不曾見過。那就是這一次來之前戴上的了?

歐陽少恭這般想著,正要松手,忽然神色一凜,仔細看了看那枚耳飾。

果然,這上面刻了某種特殊的咒符。

只有右耳戴了耳墜,有些不合常理,這般以獸牙磨出的耳飾,不是中原的風格。

他松了手,慢慢地把手移到了墨北微脖頸邊,感受著拇指之下鮮活的生命的搏動,他慢慢地摩挲著,眸光愈見深沉。

這般脆弱,似乎只需輕輕用力,就能輕易地結束她的生命。

突然之間,一個聲音在心中閃過。

——我在找一件東西,我不知道它在哪里,但是,一定要找到。找不到的話,我會消失吧。

歐陽少恭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她為何這般肯定,若是找不到那件東西,她就會消失?

墨北微若是死了,能入得了輪回嗎?

墨北微若是死了,能剩的下魂魄嗎?

墨北微……

罷了,不急在這一時。

夢中之人和墨北微到底是什麼關系,還不能肯定。

但是……

歐陽少恭彎下腰,勾出一抹奇異的微笑,俯身附在沉睡的少女耳邊柔聲呢喃,如對最親密之人傾訴。

「你逃不了的,墨北微。」

沉浸在夢中的少女無知無覺,仍是平靜恬淡的神情。

過了會兒,她似是夢到了什麼,忽然皺了眉,雙手在身邊模索著,左手觸到一個東西時立刻抓緊了不放,微皺的眉跟著舒展開,嘴角上揚。

忽然被抓住了手的歐陽少恭先是一驚,倒也沒有掙開,略調整了姿勢之後,他挨著床沿坐了下來,右手背貼著墨北微的額頭,感覺她的體溫降了下去,差不多恢復到對她而言的正常,他松了口氣,順手替她掖了掖被子。

就在這時,歐陽少恭听到一聲極輕極輕猶如耳語般的低嘆。

一瞬之間,他起了就此扼死墨北微的沖動。

那句話只有兩個字。

——司徒。

兩天後的早晨。

墨北微醒了,沒了綢帶的遮擋,她習慣地睜開了眼楮,精神力拂過四周,她立刻懵了。

有人坐在床邊。

——這還不算什麼。

重點是——她左手死死地攥著那人的手……

天知道她已經抓了多久了……

墨北微眼前一黑,忽然覺得自己還是繼續睡著的好。

可惜,有人卻不想如她的意,笑眯眯地說道︰「墨姑娘總算醒了。」

「其實我還沒醒」這樣的回答一定不會被接受的吧……

墨北微愣愣地想著,甚至都沒想到,應該快點松手。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想起追了許久的輕小說,爬到論壇看看,結果發現,灼眼的夏娜正傳居然全部完結了。完結了?完結了!完結了……

我追了五年的小說就這麼完結了。想到前幾個月彩雲國也完結了,莫名地失落起來。

夏娜和悠二一起邁向新世界,自然很好。可是,為什麼我喜歡的「儀裝之驅手」卡姆辛就死了呢?那麼多火霧戰士參加最後一戰,偏偏他死了,為什麼呢?

火影我愛鼬,鼬死了。新撰組,總司死了。天使禁獵區,沙法爾死了,加藤故死了。戰記,能死的都死了。聖傳,全死了。BASARA,揚羽死了。

我果然愛誰誰死嗎?不要這樣啊……

陰森森抬頭,歐陽少恭,我決定開始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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