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桑繼續說道︰「要是在我們慕容府,有這麼大的院子,一定也是讓給夫人。不曾想,原來王爺如此寵愛春姨太,真是羨煞旁人了。」
王爺和春雨都沒明白一桑的意思,也就沒吭聲。
一桑接著道︰「這要是在咱們府上呢,指不定鬧騰翻了呢我們府的夫人一定會把大院子搶在手上,如若要是我住著大院子,也一定不會讓呢」
這番話說的極為粗鄙,只有那些沒見過世面的女人才會在王爺、夫人面前說這種話。王爺感到極為好笑與不屑,可夫人知道一桑不是這種人,更是對此莫名其妙。
正在此時,有人向王爺回稟事務,王爺便先走一步了。
一桑看向夫人說︰「夫人,您同您的姐妹們怎麼就能相處的這麼融洽?一間屋子都來來往往的,民婦真是好不羨慕既然春姨太那麼有心,您就換了吧再說您那屋子也……」
說到這里,一桑好像感覺說錯了什麼,立馬收聲,不過很快補救道︰「下次等您忙完了,民婦再來看您的時候,你屋子也大了,民婦還能帶些朋友來熱鬧熱鬧呢。」
春雨明明白白地听到了一桑的那句說了一半的話。她心想,一桑哪有這麼好心?來幫自己搶夫人的屋子?一定有什麼目的才是剛才還虧自己以為一桑是見自己勢大,想借此擺月兌夫人投靠自己,哼哼,狐狸尾巴還不是漏了出來
春姨太慢悠悠地喝了口茶,不經意地問道︰「姐姐,您剛說夫人的屋子怎麼了?這話,可不能只說一半哪。」
一桑臉色瞬時慘白,結結巴巴地說︰「民婦,民婦沒有說過這句話……」
春姨太重重地把茶盞往桌子上一放,厲聲道︰「大膽在王府撒謊,可是死罪一條姐姐,您不是蠢到這種地步吧?」
一桑仿佛被嚇到了,立馬跪了下去,帶著哭腔道︰「民婦真的沒有說什麼啊民婦冤枉啊……民婦沒有啊……」
春雨皺了皺眉,說道︰「好好說話哭哭啼啼地像什麼樣子」
一桑不得不止住了哭,抽抽搭搭地說︰「民婦真的沒有說什麼,只不過,只不過是夫人現在的屋子,沒有春姨太那間好而已……」
春雨挑了挑眉毛︰「哦?是麼?不就是小點兒嘛,還有什麼別的問題?」
一桑害怕地看了夫人一眼,這才說道︰「不是的,是,是夫人的屋子里鬧鬼……」
夫人如何還不明白一桑的心思?她大喝一聲︰「你胡說」她站了起來,指著一桑大聲說道︰「來人哪把這個危言聳听的刁婦給拖出去不許再來我們府上」
春姨太笑了︰「夫人,您這麼著急做什麼?人家好歹是客人呢……」
恰巧,王爺辦完了事兒回來了。剛落座就問夫人︰「怎麼樣?你到底同不同意?」
夫人忙不迭地答道︰「同意同意王爺您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王爺剛要發話,春姨太嬌滴滴地接過了話頭︰「王爺,妾身想了想,要不還是算了吧?畢竟,夫人的院子她也住慣了。而且夫人這麼寵愛我,就算是有大屋子也會讓給妹妹住的,夫人,您說是不是?」
這話有點兒撒嬌的意思,夫人也不好反駁,只是被氣紅了臉,王爺面前,也只得訥訥地應了。
春姨太想一出是一出的,王爺居然都沒有生氣,只是皺了下眉,淡淡地說道︰「你呀,真是胡鬧好吧,隨你吧」說完,便帶著春姨太先回去了。
春姨太直到臨走前,還沖著兀自悶悶不樂的夫人和一桑燦爛一笑。只是她剛背轉過身,夫人已經憋不住,嘴角露出了笑意。
兩人重又回到了夫人的院子。
夫人感嘆地說︰「今兒個若不是你在,我還真不知道怎麼收場才好了」
「夫人,您說的哪里話,我也是剛巧想到了這法子,不然的話,我一個小小的民婦哪兒敢頂撞王爺啊」
夫人被她逗樂了,說道︰「看你說的。慕容凡臣好歹也是吏部侍郎,官職不小呢你也別老是民婦民婦的了。」
一桑毫不在意地說︰「他是他,我只不過是個小小的妾侍,沒什麼好爭的。不說這些啦,夫人,我看,春雨現在是越鬧越不像話了,王爺怎的也不管管?」
夫人想起剛才的一幕,實在是已經灰心到了極點,苦笑道︰「王爺寵著她,我又能有什麼辦法呢?由她去吧不過,一桑啊,你不過說了句鬧鬼,她怎麼就如此輕易地信了呢?」
一桑笑道︰「那是因為她現如今心術不正。這樣的人,對鬼神之說總是有些將信將疑的,甚至有時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就算她下次想明白了,覺得是咱們在詐她,恐怕也不好再對王爺說什麼了,那也太過反復無常了,王爺會厭煩的。」
夫人拍手道︰「你說的太對了不過,咱們最近可不能太親近了,要疏遠一段時日才好。做戲麼,就做個十足十的」
一桑不說話,拿起桌上的茶杯就往地上狠狠一砸,高聲道︰「夫人,您這是干什麼?您不願見我,那我走便是了」
夫人一愣神,便明白了過來,笑的合不攏嘴,點著一桑的腦袋瓜說道︰「你呀你,我真是沒話說了」
一桑走後,夫人獨自睡在臥房里,心中不無悲哀地想,如果沒有一桑,也許自己今天也就不能再睡在這件屋子里了吧?原以為他們心中還有那麼一個底線,沒想到現在……想到這段時間來自己受的苦,夫人忍不住兩行清淚落下。
昨天是玉鞋,今天是屋子,明天呢?明天是什麼?大事不成,自己一定會被株連,甚至還會禍及自己娘家。如若大事能成,這皇後的位子自己可還不一定能坐的上。萬一到時候被春雨當上了皇後,那自己的下場……
夫人有些不寒而栗,左思右想,無論哪一種結果,自己都會悲慘無比。也許,該是到了下狠心的時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