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人群不但沒有減少,反而聚集越來越多的商販。蘭 似乎對每樣事物都好奇,身到這里,眼神卻瞟向另一個方向,或許手中還拿著之前小攤上的東西,商販‘誒’了一聲,剛要追出去的時候,身後有人拉住了他,並且眼前現出一錠銀子晃來晃去。
「哇,這些首飾看起來真漂亮。」蘭 將小攤上面的胭脂首飾拿起來朝著自己臉上比劃比劃,看到一臉不悅的面具男,當然她看不清楚面具男的臭臉,只是他的眼神很不爽了;然而在蘭 眼中卻不以為然,反正是他允許了自己出門,現在不盡情點,難道等逃命的時候後悔莫及。
走在街道上,欣欣向榮的景象絲毫不遜色現代都市的夜市生活,大家的吆喝聲更加具有特色,比那些吵雜的音響聲音好多了。
「姑娘,這只釵真的很適合你。」推銷的小販笑呵呵地說道。
蘭 也是一眼就相中了手中的金釵,上面站立著一只只有大指母大小的蝴蝶,看起來栩栩如生,活靈活現。雖然不是真金,卻看起來不俗套,在蘭 心里,它比起連府里面的首飾還要精致。
「你覺得呢?」蘭 很開心與身邊的人分享,主要是等一下他才是付賬的關鍵人。
面具男冷瞥一眼金釵,啐道︰「女人的東西,我沒有興趣。」
「我當然知道你沒有興趣,只是想問問你的建議。」蘭 笑著插在自己發髻上,瞟了一眼身前的鏡子,又說︰「畢竟裝飾這種東西除了美化自己以外,就是戴給你們男人看的。」
面具男重新審視一番蘭 頭上的金釵,想了想說道︰「女為悅己者容。」
蘭 笑了笑,說︰「嗯,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雖然蘭 無心這麼一說,可是在面具男子心里卻泛起一陣小小的漣漪,他是個古代的男子,是個正常的男人,會出現簡單的思維和情感,況且他一直都想當然地認為眼前這個女子就是他的‘妻子’,他很欣然地接受,對于蘭 的話,他完全理解錯誤。
面具男自然很爽快地為這只金釵買單,蘭 也干脆就不拿下來,戴著金釵走去街道上猜燈謎。然則在此時,男子並沒有像蘭 那樣放松警惕,他們現在並不是出來游山玩水,畢竟是在逃亡。在男子的眼中,仿佛每一個方向都暗藏殺機,或許他的多疑並沒有錯誤,就在他們游玩之時,另一個方向的確有人一直盯著他們,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靈嬋。
靈嬋躲在花燈後面,目光如炬地注視著街道上無所顧忌的蘭 ,如果不是身邊那個人,或許她現在就能輕易到手,然後取下她的首級,這場任務大功告成;可是她隱藏得再慎密,還是會被另一個人發現,既然被發現,如果再勉強地躲下去,只會露出越來越多的馬腳,與其最後被人抓住,還不如適當現身。
「咦靈嬋姑娘」蘭 發現花燈下面的靈嬋,于是不顧一切地奔過去,喊道︰「靈嬋姑娘,這麼巧啊。」
靈嬋莞爾一笑,欠身說道︰「真是巧啊,沒想到在這里也能遇上。」
「是啊。」蘭 完全沒有懷疑什麼,而她身後的男人趕到之後只是淡漠地盯著眼前的女子,沒有說過多的話,反正他就是說什麼,也于事無補。
「靈嬋姑娘,這里的燈謎好難猜,呵呵,我剛才想了好久也猜不出來。」蘭 不好意思地笑道︰「你出來多久了?猜了很久嗎?」。
「我剛才也是出來走走。」靈嬋警覺地看了一眼面具男,說道︰「蘭 姑娘,我真是羨慕你,就是出來猜燈謎也有相公陪同。」
蘭 頓時飛紅了雙頰,掩著臉解釋︰「不是的,不是的。靈嬋姑娘,你誤會了,我們我們並不是夫妻。」
面具男悶哼說道︰「如果你玩夠了,我們差不多也要回去了。」
蘭 蹙著眉頭,撅著嘴說道︰「你急什麼,我們剛剛好不容易遇到了熟人,就再玩玩兒嘛。」反正回去也睡不著,還沒什麼消遣,這個時代又沒有電視什麼的玩意兒,好不容易被放出來,豈能掃興而歸。
靈嬋笑著走到蘭 身邊,有意無意說道︰「對了,適才我在經過一條街道的時候,看到不少人坐在那里吃餛飩,聞起來可香了,如果蘭 姑娘不介意的話,不如我們一起去嘗嘗?」
「好啊好啊。「蘭 興沖沖地應聲。
「不行。」面具男立刻制止,蘭 卻好言勸道︰「正巧我肚子餓了,不如一起去品嘗?反正長夜漫漫,今晚上我吃的也不多,一定會餓得受不了。」
面具男冷掃一眼靈嬋,最後在蘭 的堅持下妥協,跟著他們一道去了靈嬋說的那個地方。果然,不少人聚集在街角,蘭 拉著靈嬋坐下來,面具男也坐在他們身邊,小二立刻拿來茶壺招待。
蘭 不是笨人,她雖然看不出靈嬋和面具男之間的恩怨,可是多多少少能覺察他們的異樣,仔細想想,自從遇到靈嬋姑娘,面具男似乎很反感,不過他是一個怪人,反感陌生人也不足為奇,可是靈嬋姑娘似乎並不害怕面具男的厲聲怒顏;一個平凡女子由于從小就被人用異樣眼光對待,按照常理,心思應該變得敏感,可是在靈嬋姑娘身上卻不然,反而令她從容不迫地對待任何事物。
「蘭 姑娘?蘭 姑娘」靈嬋看了看發呆的蘭 ,于是輕松呼喚。
「呃?」蘭 恍惚起來,尷尬問道︰「有什麼事嗎?」。
靈嬋笑說︰「沒什麼,看你一聲不吭,方覺有心思,這才貿然相問。」
「靈嬋姑娘見笑了,我只是突然想到家里的人。」蘭 隨口糊弄過去。
靈嬋眼珠子一轉,又問︰「蘭 姑娘難道不是出門訪親?」
蘭 失口說道︰「本來是,可是現在不是了。」
「靈嬋姑娘,你似乎問得太多了。」面具男不安好氣地提醒。
靈嬋冷笑一聲,湊上去說道︰「在下不過是好奇罷了,並不是有心追問,況且靈嬋冒昧自認與蘭 姑娘投緣,自然想多關心一些,如果公子不喜歡,那我不問了便是。」
蘭 忙說道︰「不是不是。靈嬋姑娘別介意,他就是這種性子,對人不溫不火的,我們別理他。我是出來逃命了又如何?哼,就是殺手現在坐在我面前,我還是這句話,要殺就殺,給個痛快。」
此話一出,當下震撼了在座的兩位,或許面具男懷疑靈嬋的身份,正是認為她就是殺手,至少也是殺手派來的人。
靈嬋沒想到蘭 會突然這麼說,是試探自己?還是告訴她,他們已經有所防備,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蘭 的神態很真誠,並不像試探自己的人,不過,以她的資質也根本不可能猜到自己就是殺手,難道是這個男人告訴了她?既然她知道自己就是殺手,為何還總是答應自己的請求?這個女人究竟在玩什麼花樣?
蘭 瞅了瞅面色冷峻的靈嬋,小心翼翼地問道︰「靈嬋姑娘,你沒事吧?雖然我被殺手追殺,但是殺手不會傷害你的,你不要害怕。」
靈嬋干笑幾聲,拍了拍蘭 的手,說道︰「我以為你們在說笑呢。」
「當然不是說笑,所以靈嬋姑娘如果沒什麼事情,最好不要跟著我們,以免受到威脅。」面具男盯著靈嬋的面色,看看她究竟會有什麼反應,然而靈嬋卻笑著對面具男說道︰「原來蘭 姑娘和公子都是江湖中人,唉,靈嬋也實在是幫不上什麼忙,不過,我相信在公子的照顧下,蘭 姑娘一定不會有事兒的。」
「你怎麼知道我能確保蘭 無事?」面具男開始咄咄逼人。
靈嬋淡笑說道︰「公子的劍不離身,想必是個高手。」
面具男陰鷙的眸光仿佛要將靈嬋生吞活剝,蘭 見情形又變得緊張,于是拉著面具男,責怪道︰「你不要總是一副要吃人的模樣,人家靈嬋姑娘好歹也是弱女子,人家又不是欠你錢,更沒殺你quan家,你這樣是不禮貌的。」
靈嬋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說道︰「我想是公子戒心太重吧,難不成公子懷疑靈嬋也是要對付蘭 姑娘的人?」
蘭 的笑容僵在臉上,手放在桌子上,不知所措。
于是靈嬋站起來,對著身邊的蘭 說道︰「我看靈嬋還是先告退了,在是非之中難免會有所誤會,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靈嬋暫時退下,靈嬋家住桃花村,如果蘭 姑娘以後有空了,不妨去家鄉找我,我一定盛情相待。」
說著,靈嬋就要離去,蘭 以為靈嬋生了氣,急忙站起來拉住說道︰「我們小人之心了,靈嬋姑娘,你別生氣。」
靈嬋輕輕推開蘭 ,瞟了一眼不動聲色的面具男,繼而說道︰「蘭 姑娘,其實公子這麼警惕也是為了你好,你就別再說了,等風聲過了之後,我隨時歡迎你。」
蘭 只好松了手,眼巴巴地看著靈嬋消失在人群之中,她氣鼓鼓地坐下來,扔了筷子,啐道︰「你干嘛連我交個朋友也要管?她究竟怎麼了?」
面具男剛要解釋,可是他的余光中嗅到一股殺氣直逼他們的方向,男子伸手接住飛鏢,抱著還在生悶氣的蘭 滾向了地上,頓時,人潮中涌出越來越多的黑衣蒙面人,手拿砍刀在人群中殺氣騰騰,嚇得街上的人一片混亂。
「怎麼回事?」蘭 躲在男子懷中,驚問。
「有殺手。」男子將蘭 摟緊,背上劍抱著她飛上屋檐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