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那個人確確實實跟蹤我們過來了。」兩個作戲的大媽潛入了一棟破舊的房子里,對著盤坐在地的女人說道。
「你們下去吧。」女人淡笑一聲,揮了揮手;待他們離開之後,女人又大喝一聲︰「來者便是客,既然人都已經在外面候著了,何不進門看個清清楚楚呢?」
慧青下意識看了看自己,里面的人這麼說,就是發現了她,于是她戰戰兢兢地走進了房屋,看到一個戴著絲巾的女子,怯生生地說︰「對不起,大仙,奴家冒昧打擾了。」
「既然是來到我這里,就一定有事相求。」女人掃去一眼,厲聲說道︰「看你樣子,應該是哪位府上的丫環,既然有事相求,想必是你家主子遇到了難題吧?」
「大仙果然看得透徹。」慧青低著頭說道︰「我家主子是連府二夫人。」
「既然是二夫人,一定錦衣玉食,不愁吃穿,相求之事恐怕不是人事,與天意有關吧。」女人故弄玄虛地說道。
慧青恭恭敬敬地跪下來,著急地說︰「大仙,求求您想想辦法,我家主子確實有事相求,這件事情確實也不能人為,恐怕是…唉,大仙,听說您慈悲為懷,精通醫術,就請您為我家主人看診一次吧。」
「看你這個小姑娘救主心切,倒也不能不理。」女人眨了眨眼,又掐指一算,煞有其事地驚訝道︰「呀你家主子命犯yin罪,因為以前的身份而如今只能自食其果吧。」
慧青震驚地看著她,點頭也不是,否決也不敢;大仙又道︰「明日午時帶著你的主人過來見我。」
「多謝大仙。」慧青領了命,趕緊退了出去,返回連府,將此種際遇告知了綺甄;縱然綺甄百般懷疑,但也不想錯過一次機會,現在唯有死馬當活馬醫,踫踫運氣倒也不錯,萬一真的給自己踫到了大仙,能懷中孩子,豈不是天大喜訊?
翌日午時,慧青帶著綺甄前往郊外村落的小屋子,大仙果然等候在此,並且今日她身邊多了兩個少女伴在身側,而屋子里稍微打掃了一下,看起來不至于那麼凌亂,還多了兩張竹椅;少女伺候著綺甄和慧青坐下來,好似大仙等著要跟他們商量對策。
「大仙在上,綺甄拜見。」綺甄還是跟恭敬地請安,女子點了點頭,笑道︰「二夫人不必多禮,請坐吧。」
綺甄心里尋思,以為都是江湖騙子,奔著錢財而來。
「二夫人千萬不要認為我是騙子,雖然算不上真正的大仙,倒也略懂奇術。」女人便是玉翹,殺手的必備之術就是讀心術,她當然看穿了二夫人綺甄的心思,嚇得二夫人頓時起了敬意,不敢再胡思亂想了。
「大仙誤會了,其實綺甄只是在想,大仙為何會屈就在此?」綺甄慌慌張張地解釋。
「大隱隱于市,無所謂在哪里。」玉翹淡然地說︰「況且能在此與二夫人相遇,也就是緣分了。」
綺甄莞爾一笑,透著一股憂傷,玉翹看在眼里,忽然又說︰「看二夫人暗自神傷,想必事情棘手了?」
「實不相瞞,昨日慧青丫頭已經將遇見大仙的事情告訴了我,還有跟大仙的對話,不由得令綺甄又驚又憂。」
「此話怎講?」
「大仙說,綺甄的事情是天意。」綺甄嘆息地說︰「如果真是天意,豈不是天有意絕我?」
「哈哈哈…」玉翹隔著絲巾大笑不止,過後說道︰「天意如此,倒也不能不改天意。普天之下,有誰真正順天而行?如果不逆天而斗,這一生豈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大仙說得既是。」綺甄附和著說道︰「綺甄一介女流,實在不知道該如何逆天而扭轉乾坤啊,還望大仙指點。」
玉翹從打坐的桌子上飛身下來,然後走進了綺甄,嚴謹地說︰「你的肚子能不能懷孕,其實不重要…」
「呃?」綺甄不理解地問︰「大仙此話不甚理解,如果我不能懷孕,就根本沒有棋子在手,也就無法在連府立足了。」
「你需要的是一個結果。」玉翹冷笑地說︰「而結果很簡單,就是為連府開枝散葉。」
「恩,綺甄做夢都想。」
「開枝散葉的事情可以不必二夫人做。」玉翹繼續引導︰「說得簡單點,就是二夫人一心只為自己能懷有身孕,卻忘了事情的關鍵,連府只需要一個果,這個果經由二夫人的手便可,只是結果之人是不是二夫人,又有誰知呢?」
「啊?」綺甄和慧青面面相覷,被玉翹的話嚇得倒抽一氣,好半天也回不過神。
玉翹料想到他們的反應,也沒有太多意外,于是她又推動著說︰「如果你們覺得可行,我有個萬全之策,並且有人能助你一臂之力,你需要此人便跟我說一聲,不需要的話,我也就不便透露此人的行跡了。」
玉翹說著,便以退為進,轉了身對著少女喝道︰「送客。」
「是,大仙。」少女剛走幾步,綺甄便站了起來,叫住了玉翹,驚慌地問︰「大仙,此計萬一被人所知?」
「絕對不會。」玉翹回頭盯著綺甄,堅定地口吻說道︰「你放心好了,我給你準備的這個人,不但能在此事上面助你一臂之力,在你奪權的事情上焉能幫你。」
「大仙…此話當真?」綺甄也卯足勇氣地問。
「二夫人,你現在除了相信我,難道還有第二條路嗎?」。玉翹厲聲反問。
綺甄一坐在竹椅上,她思索了玉翹的話,確實現在她唯有鋌而走險,贏了便是一生富貴,輸了…跟按兵不動的下場一樣,最終被趕出連府,打回原形;哼,既然最差不過是打回原形,何不賭一把?指不定自己當真能扭轉乾坤。
「好,那就煩惱大仙將你安排的人告訴我吧。」
玉翹又從自己口袋里拿出一個錦囊,遞給綺甄的時候,笑道︰「你放心,此人就在城西的街頭等候你,並且她身穿紅袍,模樣二十,是個風華正茂的姑娘;而我的錦囊就是你能用的計策,只要安排妥當,一切事情都在掌握之中了。」
綺甄返回的時候,帶上了玉翹安排的人,此人當然還是玉翹她本人,她看到綺甄主僕離開屋子之後便利用自己的輕功趕在他們之前去了城西街頭,不但如此,還運用了換顏術改變了之前的容貌,變得更加年輕;綺甄留意著玉翹顧盼風流的姿色,心里當即一沉,她不知道大仙所安排的這個女子有何計策,焉能瞞天過海,為自己求得一子,還能奪回實權。
朱管家幫著二夫人登記在冊,以慧青同鄉的身份登記好了,才準許了她去往二夫人的別苑,然而此事當然還是要稟報大夫人蘭 ,只有經過蘭 的同意,玉翹才能安安分分地留在連府。
綺甄帶著慧青和玉翹走去了金縷樓,蘭 剛好哄著莫蓉睡著了,阿四走進來通傳之後,她便立刻來到了花廳。
「綺甄拜見大夫人。」綺甄乖巧地笑道。
「慧青給大夫人請安。」慧青俯身,又拉了拉身邊的女人。
「小喬給大夫人請安。」玉翹此時用了別的名字。
蘭 瞥了一眼陌生的面孔,問道︰「這位是?」
「大夫人,其實綺甄今日前來就是想跟您稟報一聲的。」綺甄走過去拉著小喬的手,故意惆悵地說︰「小喬是慧青的同鄉,因為家鄉鬧荒沒法生存了,因此小喬才來投奔慧青。」
慧青連連點頭,緊張地說︰「求大夫人收下小喬吧。」
小喬也懇切地說︰「大夫人的大恩大德,小喬一定銘記于心。」
蘭 瞅著小喬的容貌,看她年紀與慧青相仿,只是一雙縴縴細手實在不像是農家女子,她心里留了一個心眼,便說道︰「二夫人房里也只有慧青一個丫頭伺候著,其實我早就想撥一個丫頭過去了,既然這丫頭是慧青的同鄉,自然聊得來,就能更好地伺候二夫人了。」
「多謝大夫人。」綺甄和其他二人感激地笑道。
走在花園里的三人各懷鬼胎,若有所思;最後小喬忍不住試探地說道︰「其實大夫人還挺好的,說了一兩句就肯收下了我。」
綺甄悶哼冷笑︰「你這個丫頭不過是才來府里,很多事情也不清楚,等日子久了,你自然而然就明白了。」
「是的,二夫人。」小喬恭敬地說︰「大仙吩咐過了,一切都听二夫人的安排。」她心里當然清楚是什麼安排。
綺甄偷偷地模了模自己的腰間,里面別著大仙給自己的錦囊,不知道錦囊里面的計策是什麼,也不知道能不能行,突然她的心里打起鼓來,被小喬看到了。
「二夫人,如果現在將小喬送出去,倒也不會引起懷疑。」小喬聰慧地說道。
綺甄慌慌張張地扭頭,低啐地說︰「你說什麼呢,我有說過要將你送出去嗎?你放心吧,大仙都吩咐好了,等時機成熟,自然會安排你為我辦事的。」
「是,二夫人。」小喬雖然低著頭應聲,卻掩不住流露出得意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