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山怪這一吼,亞久亮了眼楮︰「原來經驗真的可以扣到負?!」雖然經驗值這東西面上看不出來,可亞久來了興致繞著開山怪的尸體一陣轉悠,恨不能把這人撈起來扒光了看個仔細。昨天晚上做主線時,十月給亞久說過死亡會掉經驗,亞久疑惑著每級的經驗掉完之後會不會掉級,還是會無限負經驗下去?這個問題把大神也給難住了,雖然殺人無數——在打BOSS的時候,但還不至于無聊到惡意PK某個人殺上幾多回,因此也無緣知曉經驗是不是會扣到負數。而今天,這個疑惑被開山怪十八給揭開了,亞久的好奇心被無限滿足,心想著晚上師叔上線時得跟他說說。
在亞久轉悠著的時候,地上的開山怪十八開口︰「大姐,別看了行不行。」死了這麼多回的開山怪大概實在是死累了,這會兒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也不回城復活了,就盯著身邊這個姑娘不停繞來繞去,殺人凶手寒楓反倒是沉靜地站在一旁的樹下,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風吹吹,衣袖飄飄,誰能想到這如花美人剛才以大欺小逗個小號殺了人半天。
亞久轉累了之後,停下手里的鼠標,站到開山怪十八的尸體一邊,一坐下,開山怪兩行清淚無語問蒼天,最近的MM都什麼愛好啊,一個一個盡喜歡往人家尸體上坐。
「開山怪,問你啊。」
「有話就說,有P就放。」話出口,開山怪想想又不對,人現在坐他身上,放個屁不就直接噴自己身上了,趕緊改口,「大姐您有啥事就吩咐著,小的听著呢。」
這一前一後的態度差別讓亞久打了個顫,一下子也想不起來剛才是要問什麼,于是站起坐下幾個來回權當虐尸,覺得虐夠了又站起身來問他︰「還練不,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開山怪泣不成聲︰「還練個毛球,裝備耐久都掉光了,你看我哪件裝備還能用。女俠你們忙你們的該干嘛干嘛去吧。」
「哦沒事的,我們不忙,可以再陪你大戰三百回合。」說著,亞久還伸手一揮劍,遠處一個只剩點皮的刺客應聲倒下。
開山怪握著鼠標的手一陣哆嗦,卻見屏幕上跳出一個框,「塵中塵邀請你加入隊伍,接受,拒絕」,鼠標游移在接受和拒絕之間,開山怪在內心權衡著兩種結果。拒絕的話,兩位大姐是不是就真準備再來300個回合,自己的名字還掛在大姐徒弟的仇人列表里,要是大姐不爽起來上商城買張迷蹤符追殺自個兒,難道他還能這輩子就躲在城里安全區不出門了。
越想心里越打顫,手指一快點了接受,開山怪憋了一口氣等著大姐發落。而那邊亞久卻是把隊長交還給寒楓,然後問他︰「任務還剩幾個怪。」
「3個。」
「起來做了待會一起交了吧。」
開山怪受寵若驚,剛想點復活,突然又猶疑了︰「你們不是想組了我讓我掉以輕心然後找機會再殺我吧?」
樹下的寒楓開口︰「殺你還要找機會?」地上的開山怪覺得自己應該繼續趴著傷心一會兒。
而事實證明亞久和寒楓還沒有無聊到把時間都耗在欺負小號上頭,等開山怪復活回城順便修了裝備再度跑回來砍殺完任務怪之後,三人四號終于得以離開這個讓開山怪再也不想回來的地方交任務去。
三個人一起做任務,開山怪和亞久砍怪,寒楓在一邊負責補血,三人這麼配合著速度比原先快了很多,而微亮星辰這號也因為任務獎勵升了兩級,最後做到32級任務時因為微亮星辰的等級不夠而不得不分道揚鑣。
交完最後一個任務,三人在揚州城里道的別,亞久看著身邊的青樓楚館紅燈高掛,卻是怎麼也生不出離別的悲切來。
「大姐,加個好友吧,下回任務再一起做。」開山怪這麼一說,亞久想起自己和寒楓是沒加過好友的,于是揚手點了三下,加了開山怪、寒楓和微亮星辰,開山怪和微亮星辰是通過了驗證顯示在自己的好友列表里,寒楓那邊卻是遲遲沒有反應,而身邊的兩人也同時開口問道︰「我加你好友怎麼沒反應。」
三人面面相覷呆愣了一會兒,又各自再試了一次添加,還是沒有一點反應,亞久模下巴,他們這麼不招系統大神的待見?還是說遇上傳說中的BUG了?再抬眼看了看面前的四個號,突然頓悟︰我們這四人到底是有多糾纏不清啊。
亞久做了精闢的總結︰「先把仇人列表里的名字刪了吧。」
寒楓和開山怪這才恍然大悟,這恩恩怨怨歸結下來就是互為仇人的三人被串成在了一起,掛在仇人列表里的名字沒法同時存在于好友列表里,因此試了多少次的添加好友都仍是失敗。在亞久的提醒下,那兩人也迅速點開仇人列表刪了對方的名字,再試了加好友果然成功了。
告別了那兩人,亞久一看時間也已經過了吃飯的點,拽了剛起床的楊玨去開小灶,面對著那飯菜突然沒了食欲。起初不解的楊玨在看到亞久那一臉苦逼相後了然了︰「每個月都有那麼幾天……」
沒有遭到對面人的反擊,楊玨頗有些意外地盯了亞久看,只見這小妮子抿了抿嘴,欲言又止。別人不知道亞久,楊玨卻是懂的。那會兒兩個人剛分到一個寢室里時楊玨就覺得這姑娘有意思,整天都是笑嘻嘻的,也曾問過她干嘛老笑,楊玨自己每天可為著各種事情犯愁呢。那時候亞久回答她什麼來著,咦,我在笑嗎。說完,又咧了咧嘴。
楊玨心里羨慕,阿久,真是少年不知愁,可她也沒想到有一天這姑娘會窩在被子里一整天都沒有露臉,擔心她不吃飯餓得胃疼,站在床鋪下面給她遞了包餅干,微微掀開的被單里就瞧見紅腫的雙眼。
她哭了。原來,她也是會哭的。
那天寢室里只有她們兩個人,楊玨爬到亞久的床鋪上兩人擠在一起,小心翼翼地拍著她的背,听她斷斷續續的啜泣。楊玨安慰她,有什麼傷心事,說出來,一起分擔。亞久不開口。楊玨勸說她,哭多了,眼楮腫了,就不好看了。亞久不開口。最後楊玨罵她,哭什麼哭,什麼天大的事讓你哭成個傻叉。亞久終于止了哭聲,在楊玨的輕拍中告訴她過去執著著的愛戀。
听完整個故事,楊玨捂了亞久的眼楮,罵她,傻丫頭。而那天之後,亞久有時會消沉,最後總會在楊玨的鬧騰下恢復正常,到後來,就再也不見她哭成淚人的模樣。沒有什麼東西是忘不掉的,沒有什麼是時間沖淡不了的。她是這麼相信著的。
只是今天,坐在對面的亞久在沉默了很久之後,對她說︰「玉啊,她要結婚了。」
「關你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