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黃帝內經》記載︰黃帝戰蚩尤時,九天玄女曾令軍士宰夔牛制作八十面戰鼓,又在黃帝擺下「奇門遁甲」陣後,令軍士以雷獸之骨,打擊八十面夔牛皮巨鼓。
一時鼓聲大作,一擊震五百里,連擊震三千八百里,只見整個戰場地動山搖,天旋地轉,喊殺沖宵漢,使蚩尤兵卒神魂顛倒。黃帝則趁機沖殺元門,致使蚩尤兵敗如山倒。
值得一提的是,蚩尤號稱「銅頭啖石」——即把石頭當飯食,且能「飛空走險」。而這樣的變態人物,依然在夔牛鼓震聲中,「九擊止之,尤不能走,遂殺之。」
由此可見「夔牛鼓」的厲害。可以說,若沒有那八十面夔牛鼓,便沒有後來黃帝「逐鹿」的勝利。
因此,若說何旭對夔牛沒有一些想法,便是連他自己都不相信。而夔牛這樣的上古神獸,自從逐鹿之戰後,就已幾乎滅絕。流波山這一頭,搞不好就是夔牛一族最後的獨苗了。
不過何旭才不在乎什麼「動物保護協定」,甚至一想到由夔牛皮制成的「戰神鼓」;夔牛骨制成的「雷神錘」;還有它那顆堪稱極品的雷系妖丹……何旭那個撓心撓肺啊!
——太想要了!
甚至他還惡趣味的揣測,夔牛這麼「牛」的牛,那一身肉——怎麼滴也不能比神戶牛差吧?
……
可惜今天之後,他應該沒機會再驗證那些惡趣了。畢竟夔牛三千年才出一趟門,絕逼的死宅中的戰斗宅。而何旭也從沒想過自己能活三千年——三千年!他穿越那會兒也才2012罷了……(他娘的,萬一真活了三千年,老子又活回去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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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正魔兩道各自收兵,何旭在暗查魔教確實離去後,也建議己方人馬向昌河城退去。畢竟蘇茹的傷勢頗為沉重,自從昏迷之後,竟一日一夜也未蘇醒,而流波山的洞府條件實在太差,也不方便田不易下手治療。
至于天音寺、焚香谷及正道散修,則在退入昌河城後各自離去,這里便不一一贅述。
……
客棧,廂房。
蘇茹躺在榻上,蓋著薄被,白色蒼白毫無血色,看去竟是楚楚可憐。床邊,田不易坐在床沿,伸手搭著蘇茹右腕……半晌,才將愛妻的手放下,又小心的幫她蓋好被子。
「師父,師娘的情況怎麼樣?」何旭緊張的問道。
田不易雖然面色沉靜,但眼中卻有一股掩不住的輕松,只見他擺擺手道︰「有驚無險!」
「呼!」何旭與田靈兒聞言,都忍不住松一口氣。田靈兒繃了兩天的小臉也終于綻笑容,「娘親這一次昏迷了這麼久,真是嚇壞靈兒了。」
「可不是!」何旭牽著田靈兒的手,心底同樣大感歡喜,又道,「靈兒,你去把這個消息告訴大師兄他們吧。」
「是是是。」小丫頭連連點頭,旋又吐一吐舌頭道,「我昨天心情不好,還沖了大師兄發脾氣呢。」
田不易與何旭聞言,都瞪她一眼,「沒大沒小!」
奈何田靈兒一點兒也不怕他們,只是扮個鬼臉,就娉娉婷婷的去了。田不易又好氣又好笑,對著何旭道︰「這丫頭,你以後可得好好管管!」
何旭也挺沒辦法的搖搖頭,「我倒是想,但舍不得……」
「翁婿」二人,又復歡笑。
片刻,何旭將田不易請到自己的廂房。兩人分賓主坐定,何旭奉上一盞茶,道︰「師父,這兩天您也辛苦了。您自己的傷,無礙吧?」
田不易端著茶,沏了一下,淺飲後道︰「我沒什麼。基本都恢復了。」他說著,將茶放到一旁,又嘆道︰「只是沒想到,魔教潛匿百年,如今重出江湖,竟有如此實力!且不去提那鬼王,單是被你殺掉的青龍,修為之高便已不在為師之下。」
何旭聞言忙道︰「弟子也是佔著偷襲之利。而且此人修為雖高,但若沒有‘乾坤清光戒’相助,如何會是師父對手?」他前世頗歷官場事故,尤其身在軍中,更對「功高震主」有種莫名的提防。因此田不易隨口的一句話,也讓他忍不住跟著解釋了一句。
好在,田不易也許對別人比較量窄,但對何旭卻明顯寬泛的多。尤其何旭這一句不動聲色的馬屁,更讓他心底大有釋然之感。
兩人閑聊幾句,田不易又將話題轉到了「乾坤清光戒」上,「老四,那枚乾坤清光戒你洗煉的怎麼樣了。」
「快了。前幾天,弟子也在忙著恢復修為,估計再有十日,便能洗煉妥當。」何旭說著,轉動了一下手上的戒指。
田不易點一點,「這戒指堪稱九天神品,種種神奇妙用,對修持者都大有好處。單是當日所見,幻化一方空間,強行收攝法寶,便已是了不得的神通。據說還能凝定心神,外防迷魅、內祛心魔……」他說著說著,自己都忍不住「嘖嘖」嘴,幾乎微露艷羨模樣。當然,他自然不會沒出息到暗示徒弟獻上戰利品。因此,最後也只是規勸何旭妥善使用,另外早日洗煉成功,也好將里面的靈蛇簪拿出來。
正當田不易準備回房時,何旭卻道︰「師父,其實弟子請您來,還有一事想和您商量。」
「哦?」田不易眉頭一軒,「何事?」
「是關于……」何旭湊近了一點,傳音道,「蒼松師伯。」
田不易見何旭如此謹慎,不禁眉頭大皺。他知道何旭做事一向有的放矢,如此鄭重謹慎的向他提起蒼松,必然是有什麼了不得的大事。誰知他听著何旭說了半晌,面色竟變得比擔憂蘇茹時還要難看,直到最後,幾乎陰沉的可以滴出水來!
「你是說……蒼松他?可有證據?!」
何旭點一點頭。
「在哪兒?!」
「師父可還記得,五年前,蒼松師伯一直閉關不出?」
「嗯。」
「那您知不知道,普智大師也一度失蹤了五年?」
「你是說,蒼松閉關?與普智的失蹤有聯系?難道……蒼松與普智交過手,然後兩人又都受了傷,最後一個閉關療傷、一個覓地潛修?」
「師父英明!」
田不易站了起來,來回踱了一圈,抬頭道︰「不對!蒼松有什麼理由要和普智動手?」
「噬血珠。」
「什麼?」田不易大驚,「普智怎麼會有噬血珠!」
何旭當即便把普智如何得到噬血珠,以及當日在草廟村的情景都說了一遍。甚至在田不易的追問下,連噬血珠被攝魂棍「吃掉」的情節也支支吾吾的說了出來。
一席話,只听得田不易大翻白眼,最後他也懶得說了,只道︰「那照你這麼說,普智現在告訴你,當年在草廟村想要謀算他的人,就是蒼松?然後他以身誘敵,引得蒼松出來,最後在神劍御雷真訣受重傷,而蒼松也沒在他的大梵般若下討得好處。」
「沒錯!」
田不易盯著何旭看了一眼,忽然道︰「你和蒼松有仇嗎?」
「嗯?」何旭一愣,「沒有。」
「那我怎麼覺得你和他像有仇一樣?」
何旭愕然。而田不易則拍拍他的肩膀道︰「蒼松這個人,為師也有許多地方看不慣他。但我和他同門數百年,當年蠻荒一行,更有過許多生死交情。你若說他貪圖噬血珠,用以修習魔功,我還隱約能信三分;但若說他勾結魔教……我問你,換了是你,有人告訴你田不易要叛教,你相信嗎?」
何旭啞然……
田不易又道︰「再者說,普智雖然德高望重,但畢竟不是我青雲門的人。何以憑他一面之詞,就要我相信蒼松不是好人?就因為他是天音寺‘四大神僧’嗎?哼,笑話。難道蒼松便不是青雲門的‘七峰首座’?」他說到最後,幾乎語帶不屑起來。但最終還是語重心長道︰「老四啊,不管怎麼說,這件事情……還是要從長計議!」
「師父,但!」
「夠了!」田不易抬手就攔住他的話頭,「沒什麼但是!你也累了,這便好好休息吧。其他的事情,為師自會處理。你就不要再過問了。」言罷,甩手而去。
何旭也沒想到田不易會發這麼大的脾氣。看著他走出房間,有心想攔,但還是做罷了。最終,也只能自己一跺腳,暗嘆道︰是我想得簡單了!
說起來,他因為原著的關系,自是早就知道,蒼松因為對道玄當年處理萬劍一的那段公案不滿,所以一直處心積慮的想要報仇。自己又是親眼見到他搶奪普智的噬血珠,普智更在前幾天親口驗證了這一點。
只是他卻忽略了……田不易與蒼松的情誼。
這兩個人雖然平日里一直互不對付。但數百年的同門,還有像田不易說的「當年蠻荒一行,更有過許多生死交情」,有這樣的交情打底,于情于理,師父都不可能相信。還是像他說的那樣,「有人告訴你田不易要叛教,你相信嗎?」
肯定不信!
但事實上,以眼下情況的發展,蒼松很可能在青雲門率隊回歸後,由齊昊等人口中知道普智的下落。而普智明顯已經識破了蒼松,那麼蒼松知道普智未死後,極有可能狗急跳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