贖身妖妾 第一卷︰王府遺恨 006關心

作者 ︰ 岳子子

對藍柒柒而言,這是極其勞累極其痛苦的一天。

為南宮寂更衣之後,她便受命去做各種各樣的事情,洗衣服、劈柴、燒水、掃地、搬東西……總之,她從早忙到晚,沒有休息過片刻,更沒有進食過任何東西。南宮寂派沈謙全程監管她,不許她吃喝,不許她休息,若她稍微停頓一下,或者做活太慢,便會被毒打。

藍柒柒一咬牙,堅持了下來。他想讓她認輸,他想讓她痛苦,她偏偏不讓他如願,不就是干活嗎,不就是勞累嗎,不就是饑餓嗎?有什麼大不了的?

藍柒柒縱然一直為自己打氣,但太陽落下之後,她還是不爭氣地昏倒了。干了整整一天,卻不吃不喝,讓一個小女子如何受得了?沈謙命人把她抬回茅屋之後,便去向南宮寂復命。南宮寂陰陰一笑,「才一天就昏倒了,真讓本王失望!走,看看去!」

南宮寂來到茅屋內,命人端來一盆冷水,全部潑在藍柒柒身上。

藍柒柒睜開眼,打了個寒顫,肚子也咕咕叫起。

「累嗎?」。南宮寂臉上帶著笑,蹲下,盯著藍柒柒滿帶水珠的臉。

藍柒柒淡漠地瞥了他一眼,便沒再理會。這個男人,分明是來羞辱她的,她不會讓他如願的。他可以肆意折磨她,卻無法抹去她骨子里的高貴和傲氣。

南宮寂顯然很不滿意,追問道︰「餓嗎?」。

見藍柒柒依然沒有回話,南宮寂命人端來一盆湯,在藍柒柒眼前晃了晃,卻吩咐道︰「把湯喂豬!」

小豬不知人間情仇,餓了一天的它見有吃的,便咕嚕咕嚕吃起來。

「不餓是吧?很好!」南宮寂站起來,吩咐左右道︰「沒有本王的吩咐,任何人不得給她任何食物。不過要看好她,不能讓她死了!」

南宮寂走到門口,回頭瞟了一眼躺在地上落魄不堪的女子,「今天,只是一個開始。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

只剩下昨晚那兩個侍衛守在茅草屋里。被潑了那盆水,藍柒柒身上的衣服濕了一大片,冷冷的帖在身上。饑寒交迫,也便是如此了。

淒涼而難過的一夜終于過完,沈謙又早早來帶人。藍柒柒被人拖起,不禁連打幾個噴嚏,身子柔弱得似乎一陣風便能吹倒一般。

「還能干活嗎?」。沈謙問。

「能!」藍柒柒一咬牙,回道。

「哎,都這樣了,還逞什麼強?」沈謙略微嘆息一句,說道︰「王爺已經吩咐過了,若是你喊一句‘我餓了’,便給你東西吃!」

藍柒柒冷笑一聲,「告訴你們王爺,我阿柒是人,不是狗!」

「你執拗什麼呢?做狗又如何?能得到主人的寵愛,也不失為一只幸福的狗!」沈謙勸了幾句,見藍柒柒態度堅決,便沒再多言,帶她干活去了。

比第一天還要繁重的活,藍柒柒感覺自己整個人快要虛月兌了。洗完碗筷洗衣服,洗完衣服便已快到中午,要去給膳房挑水打雜。中途暈倒一次,沈謙又把她潑醒,逼她繼續干活。

重重的扁擔落在身上,簡直要把藍柒柒肩膀給壓斷了。但她卻不能倒,否則又是一頓毒打。太陽毫不留情地炙烤著,藍柒柒目光落在扁擔前面那只水桶上,滿滿的一桶水,她卻只能看,不能喝一口。

娘,你看到女兒受到的苦了嗎?活下去,怎麼就這麼難?

藍柒柒問天無聲……

「沈管家,我受王爺之命寫一篇策論,需要查找一些古書,卻怎麼也找不到,可否請沈管家出面幫忙找下?」

略微熟悉的聲音,藍柒柒扭頭一看,便看到左以墨款款走來,折扇在手。

「所有的書都在書房,如果找不到,就是真的沒有!」沈謙回道。

「那些書我曾經看過,絕對在書房,只是里面書太多,一時找不到而已。我是府上門客,自然不能使喚書房的伙計,但沈管家就不一樣了!王爺還等著在下交稿,所以煩請沈管家幫個忙!」左以墨謙恭地作揖。

「可是,王爺吩咐過,要寸步不離地看著她干活……」沈謙面露為難。左以墨是洛夕國有名的才子,四歲能吟詩,九歲可作文,十四歲便以才華名冠天下,十六歲考上狀元,本是大展宏圖之際,卻因才高心傲而招人嫉妒,後遭人陷害被罷免官職。南宮寂惜其才情,便留他在府中做幕僚。府中人對這位才子都頗為尊敬。

「這個好說!我替沈管家看著便是!」

「可是……」

「難道沈管家還信不過在下?」

「這倒不是!」沈謙不再猶豫,說道,「那你看好,別讓她停下來!」

「一定!」左以墨拿出一張字條,交給沈謙,上面寫有所需的書目。

沈謙走遠了,左以墨看向藍柒柒的背影,那重重的擔子壓彎了她瘦弱的身子。左以墨左右看了看,見沒什麼人,便急忙追過去,接過藍柒柒的擔子,放在地上,緊接著從衣服里掏出兩個饅頭,塞給藍柒柒,「快吃吧!」

這突如其來的關心讓藍柒柒受寵若驚,不敢伸手去接。

「快吃吧!放心,沈管家一時之間不會回來的!」左以墨笑道。他事先把那些書分散著藏到了書房較隱蔽的角落,若要找齊,還需要點時間。

「你……為什麼幫我?」藍柒柒不禁問道。

「如果一定要找個理由的話,那就是……我想幫你!」左以墨將饅頭塞給藍柒柒,「等沈管家回來,我想幫都幫不了了,快吃吧!」

藍柒柒依然不敢吃,「可是,會連累你的……」

左以墨淺淺一笑,「人生匆匆,數十年而已,何必畏東畏西?」

藍柒柒被他那一身傲骨和無畏之氣感染,回應他一個淺笑之後,便無所顧忌地吃了起來。饅頭還是熱的,看來左以墨還很體貼。因為太干,藍柒柒被噎住了,連連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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