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寂想阻止,一時之間卻想不出較好的理由,只得眼睜睜看著手下出去帶人。
穿著一身破舊粗布衣衫的藍柒柒闖入南宮炎的眼簾,使得他心頭不由一驚。天下竟有此等姿色的女子,雖衣衫襤褸,卻芳華無損,驚艷動人。這樣的女子,任誰都會疼惜,當然,除了自己的九弟南宮寂。南宮炎心中隱隱有一絲後悔,這個女人,原本應該屬于他的……
而藍柒柒抬起頭的一剎那,整個人便呆住了。她的目光凝聚在那個衣著華貴的中年男子身上,久久不能移開。那張曾經銘刻在心的面龐,那雙曾經柔情萬種的眸子,那段曾經刻骨銘心的感情,屬于前世的記憶,瘋狂的泛濫……
見藍柒柒這樣盯著自己,南宮炎竟感覺到莫名的不安,就好似他欠這個女人什麼似的。
南宮寂看著兩人眼神的互動,心里油然升起一股酸溜溜的情緒。她對自己總是冷冰冰的,看都不多看一眼,卻為何一見到皇兄就像中了邪一樣呢?
「阿柒,見了皇上還不行禮?不要命了嗎?」。南宮寂打斷他們眼神的交流,厲聲喝斥道。這是他第一次叫「阿柒」這個名字。
皇上?他是至高無上的皇,是這個國家的統治者……藍柒柒猛然從前世的夢中驚醒過來,眼中的怨情和愛恨完全隱去,取而代之的是蒼白的空洞。
「奴婢參見皇上!」藍柒柒屈膝下跪,膝蓋觸地的那刻,整個人冷如冰塊。這一跪,便意味著她和他的徹底終結。十六年的時間,是否足夠埋葬一段沒有結果的愛情?
「平身!」南宮炎也反應過來,為自己剛才的失態暗暗自責。他點頭稱贊道︰「九弟,你眼光不錯啊,果然是傾城之貌!這個媒人,朕做定了。阿柒,朕封你做寂王妃如何?」
「不可!」南宮寂和藍柒柒異口同聲道。兩人面面相覷,各有各的打算。
「為何不可?」南宮炎追問藍柒柒。
「回稟皇上,王妃必為賢德尊貴之女,而奴婢出身卑微,且品行不端,實在沒有資格!」藍柒柒嘴上雖這麼說,語氣中卻無絲毫卑微之氣。
「如何個品行不端法?」
「如果奴婢品行端正的話,必然會受到寂王寵愛,怎會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藍柒柒一口一個奴婢,像在賭氣一樣,同時,又有著對皇權和高位的不屑。她寧可做奴婢,也不做什麼寂王妃。
「皇兄整日為國事操勞已經夠累了,就不必再為我的家事擔憂了!」南宮寂急忙說道。
「也是!哎,誰讓你是朕的弟弟呢?」南宮炎嘆息了一句,不再繼續追問南宮寂和藍柒柒的事。其實,他此番就是故意來羞辱南宮寂的,目的已達到,其他就不再重要了。南宮炎告辭了,可他卻記住了那個自稱奴婢的女子。
「寂王妃?就你這樣,也配做王妃?」南宮炎一走,南宮寂再次把所有的怒火發在藍柒柒身上。
「說我配的,是皇上!」藍柒柒淡淡回了一句,便要告退。她實在不想多看南宮寂一眼,跟他在一起多呆一秒鐘,她的痛苦便多加一分。
可是,她的衣袖卻被南宮寂猛然揪住。她努力掙月兌了一下,卻掙不開。
南宮寂面上露出一抹邪惡的笑意,「本王帶你去一個好地方!」他突然想到一個侮辱折磨女人的好辦法,他迫不及待想要實施。南宮寂命人把藍柒柒雙手綁起來,並把繩子的另一端綁在馬車後面。他坐進馬車里,下令道︰「出發!」
為了不把藍柒柒拖死,馬車行駛的並不快,本就無力的藍柒柒跟在馬車後面跑,偶爾跌倒了,馬車便會停下,車夫到後面把她扶起來,讓她重新跑。街上的行人紛紛側目,對她投以或同情或鄙夷的目光。汗珠從全身的毛孔中滲透出來,將粗布衣衫濕透。
馬車終于停下了,藍柒柒再也堅持不下,倒在地上。恍惚中,有人把她抬了起來。等她睜開眼時,便發現自己身上的粗布衣衫不見了,反倒換上了華麗的衣裙,只是那裙子料子雖好,卻不像是正經人家的女子會穿的衣服。藍柒柒正在猜測,一個打扮妖嬈的女子走了進來,「喲,你醒了!快起來吧,王爺正等著你呢!」
「這是哪里?我的衣服呢?」藍柒柒問。
「這里呀,是百花樓,你那身破衣服自然是被我扔掉了!」女子回道。
不用再問,一听這名字,藍柒柒也知道這里便是傳說中的青、樓。
「是你幫我換的衣服?」
「當然!雖然我很不願意,但王爺有吩咐,我也只好屈尊了!」女子擺出一副尊貴無比的樣子,「趕緊起來,別讓王爺等急了!」
不過是青、樓女子,男人的玩物,還裝什麼尊貴?藍柒柒不屑地起身朝外走去,她倒要看看南宮寂想玩什麼把戲。
藍柒柒沒想到,等待她的人不止有南宮寂,還有好多男子,和青、樓里的女子。待她一進去,他們的目光便齊刷刷地落在她的身上。
所有人的眼里都只有一個字︰美!連南宮寂都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的容貌確實很有殺傷力,尤其是現在,她穿上了炫彩的衣裙,戴上了漂亮的頭飾,一張碧玉無暇的臉龐顯露無遺。男人的眼里流露出佔有的欲、望,女人的心底則升起強烈的嫉妒,恨不得把那張臉皮撕下來,貼在自己臉上。
「這就是我今天隆重介紹給大家的新人,菜花!以後還請大家多多捧菜花姑娘的場!」百花樓的老鴇蘇媽媽高調介紹完之後,眾人紛紛起哄,要新人菜花給大家表演取樂。
菜花……這個名字,又俗氣,又奇怪,不過,卻正和這些無聊找樂的公子哥的胃口。
藍柒柒的眼神穿過眾人的身影,落在南宮寂的身上,他一副看好戲的姿態坐在中央,把玩著手中的酒杯。藍柒柒想走,卻發現退路已經被人堵住了。環顧四周,不是人影便是牆壁,根本沒有出路。
她該怎麼辦?她若表演,便等于宣告自己是青樓女子,她若不演,在這種場合下,只會更加丟人,更加被人看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