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星不明所以,大家子弟如果要打架什麼的,不是有下人代勞嗎?再說如果是與自己有私人恩怨,難道不該是一對一嗎,一起上算什麼?不過手上卻不放松,她是修仙者,拳腳上的功夫也不怎麼樣,雖然有應敵經驗,但她總是用劍,對這些同窗們也不至于用上武器吧,刀劍無眼。
在挨了不少下之後,小星終于抽空將這些同窗們用定身咒定了下來,不待小星開口,那邊張載的書童金戈王小虎便叫了起來︰「小公子這丫頭實在太厲害,今天我是沒有辦法為父親報仇了,不過連累你和其他小公子們真是不好意思,看來這恩王小虎要等來世再報了。」一派悲憤的樣子,也很是感染了張家族學的小同窗們。張載未及說話,他的弟弟七歲的張戩已經叫了起來︰「金戈你放心,既然是我們家的人了,什麼事自有我和哥哥擔著,你實在不需多想,像這樣品德低下的人,我一定要稟告族長大人和六叔公把她逐出族學,本來女子就不該來摻和的。」
到此時小星有些明白了,大約這些人誤會了什麼吧,招招手剛剛趁亂跑開的小宣宣,又屁顛屁顛的回到了小星身邊,小宣宣頭上的角向來是刻意保護的地方,即使小宣宣不知什麼原因願意親近李景軒,這里也是只有小星能觸踫的。
張載看著小星抱著一只奇特的小羊,手里還撫著那怪羊頭上的獨角,腦子里突然想起了某個在家里四叔身上常見的東西,心髒猛地一跳,似乎自己有些誤會,這回像是弄錯了什麼,這樣的人確實值得族長和六叔公看重,自己還是需要多加歷練啊。
澄澈的眼神望向那邊被定住的小伙伴,小星清脆的聲音響起在安靜的巷子里︰「我想你們大約誤會了什麼。不過如果是因為王小虎他父親的話,我可以告訴你們,那王老三實在是死有余辜,他根本就是罪有應得。」
一聲尖叫打斷了小星的話,張載的現任書童金戈原名王小虎的孩子一臉猙獰的說道︰「你胡說,當時明明是那個姓李的縣官想要貪我爹的金子,為了賭你的口,還叫他兒子帶你出去歷練,你們這一路裝模作樣,行俠仗義暗地里卻做些不齒之事,我全都看見了,要不是苦于你武功高強,我怎麼會賣身到張府當少爺的書童,還不是想找機會報此不共戴天之仇。」
看到其他小同窗一臉的同情,還有望向自己的憤慨,小星忍不住笑了,她覺得這樣的話真的很好笑。「你還笑,人命關天,你居然無所謂。」那王小虎怒斥小星,間中夾了幾句其他人的討論之詞。張載此時深悔自己當時未做細想,也相信了這王小虎的一面之詞,以致今日要丟盡顏面。
小星忍著笑,耐心解釋道︰「你們不是這麼幼稚吧,這樣的話也能相信?我確實是同軒哥哥一起歷練了段日子,不過可不是因為什麼要封口。你們用腦子想想,那京縣縣令李鵬皓是出了名的清官,會貪那王老三的金子嗎?姑且是那李縣令想貪王老三的錢,也不至于用如此低劣的手段,污蔑王老三,還判他絞刑吧?」
看眾人神色略有所思,小星有繼續分析到︰「再說如果那李縣令想要封口,大家都知道這手段不知道有多少,怎麼還會讓自己的兒子陪我這樣無根浮萍呢?至于說到我和軒哥哥出去歷練,所謂的行俠仗義不過是暗里藏奸,這樣的話未免也太可笑了。我和軒哥哥所幫助的人都是普通百姓,我們能圖他們什麼,難道就是一個名聲?恰恰這名聲就是最不值錢的,我這樣的人要那些名聲也不知道有什麼用,換個什麼大官來說還差不多吧。」
「啪、啪、啪」一陣掌聲響起,隨之而起的眾人一致的吸氣聲「四叔」、「四伯」,張載暗嘆了一口氣,自己這回是真的錯了,連四叔都驚動了,看樣子又要跪祠堂了。
小星呆呆地看著走來的人,那人兩道如墨般劍眉直立,面如春日桃花,因那一雙冷冷的眼楮不顯輕佻倒平添了幾分嚴肅,他頭戴獬豸冠,身穿玄紫衣,腰上系著金魚袋,仿似如畫上走出,這不是小星心目中軒哥哥長大後的樣子嗎?
看著小星呆呆的樣子,張載心里暗恨,每個見了四叔的女子都是這副樣子,連自己不到五歲的妹妹張籬也是如此,難道就沒有一個人看出四叔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壞蛋嗎?
「張載,你不要再月復誹我了,這件事你知道錯了嗎?」。听到那人開口小星才有些回過神來,猛然想到自己忘了解咒,這些同窗們現在還是被定住的,不好意思的瞄了瞄那個被眾人喊做四叔的人,卻發現那人的眼楮正瞄向她,兩塊紅雲飛快爬了上來。小星不敢多想,暗暗掐訣,「噗通、噗通」的聲音響起,卻是眾人癱倒在地,還以為是人多勢眾,哪想到反被人欺,而且就是讀書再不好的學生們,都知道是自己等人錯怪了小星。
張載勉力站住,四叔在看著,自己總不好同那些人一樣,毫無形象的跌倒在地。恭敬的行禮,嘴上也沒有停著︰「四叔,我知道錯了,這件事是我沒有調查清楚,以至于小星受了這麼大的委屈,一會回去我就自去祠堂反省。」
探手上前,肅然而立的四叔一把抓住王小虎,「金戈,你既然已賣身為奴,就該忘記以前的事,怎麼還挑唆主子為你出氣,惹出這番事情,你自己說該如何解決?」
王小虎今年也不過14歲,因有些機靈會討好人,很快得到了張載的垂青,見張載對搶了他風頭的新來人張小星起了心思,便借機在張載面前說了一番張小星的壞話,使得今日張載召集了這些同窗,想狠狠挫下張小星的銳氣。其實也不過是借個理由,張載心里對王小虎所說,還是有點懷疑的。這也是他一直詢問小星的緣由,王小虎的話實在破綻百出。
原本還有些硬氣的王小虎,此時在四叔的冷冽氣息下瑟瑟發抖,他喏喏說到︰「四老爺,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她說我爹罪有應得,死有余辜,我爹明明那樣慈祥,每次都問我缺了什麼,我長到這麼大,哪件衣服不是爹給我買的,哪樣玩意不是爹給我帶,從小爹就希望我多讀點書,日後有緣去京都真武觀求仙緣,可是就因為我們家存了那麼久的金子丟了,爹去了縣衙之後再也沒有回來,僅僅是地保來通知我和我娘,說是爹是個江洋大盜,在渡口上打劫單身客人,做了許多惡事,換了您,您能就這麼相信了?我跟著這人還有李縣令的兒子那麼久,難道他們做的全是好事嗎?定是他們見我家有些金子,起了謀財害命之意,我一定要替我爹報仇!」說到這里,王小虎原本因為四叔有些平和的臉上又猙獰起來。
「也是個可憐人,也罷,張小星你就給他說下事情的經過吧,看看你又是什麼說法。」四叔眯了眯眼楮,在一旁瞄到張載嚇了一跳,也不知四叔是怎麼想的,怎麼好像是危險的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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