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小幸福 正文 第四十八章

作者 ︰ 阿曛

送走了最後一位黏人的客人新一,劉今迫不及待地打開衣櫥,亮出自己多得耀眼的服裝。這件T恤不錯,可以穿在里面。還有牛仔褲,風衣的話,是米白色的好,還是紫色的好呢,還有這件,藍色的,好飄逸。一邊挑著衣服,她一邊想象穿在自己身上的樣子。姐姐的品味確實不錯呢,每件衣服都是那麼獨特,她可以想象姐姐在挑選這些衣服時皺著眉頭,用尖尖的手指點著下巴的樣子,很誘人呢要是蘇老師見了,肯定會偷偷地醉心吧這兩人,還真是……

挑選衣服的動作慢慢停了下來,那種遺忘的感覺又涌上心頭。她的姐姐,歐陽嬌嬌,明明分開不久,為什麼卻像好多年未聯系的感覺一樣,感覺離她那麼遙遠呢?還有蘇老師,歐陽大哥,還有,尹略,那個教她拉小提琴的人,為什麼,自己都感覺仿佛跟他們不在一個世界里了一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很不對,不對

劉今強迫自己靜下心來,忍著腦子里難以忍受的不適感,順著記憶一點點地尋找線索。衣服,是在歐洲時姐姐買給自己然後讓阿福托運過來的;她記得姐姐跟蘇秦微妙的關系,記得應過歐陽大哥把作品賣給公司,記得尹略教過自己小提琴。還有最後那場生日晚宴,奢華至極,她穿著姐姐精心挑選的禮服入場,跟在姐姐和蘇老師後面,旁邊是……尹略

腦袋里的血管要爆炸了一樣的疼。但劉今還是決定想下去,她不在乎自己就這麼死了,但有些事情她必須要想明白,不然帶著遺憾離開比腦溢血更痛苦

她一點點地回憶那天的細節,從宴會前開始。那個不尋常的邀請,那瞬間讓心跳停止的觸踫,那裝扮好等待舞伴的焦急心情,那兩雙手牽在一起的舒心,那一同起舞的瘋狂,那第一次醉酒的興奮,還有那句未說完的話,一次次地敲打著劉今脆弱的心髒……

「今子,醒醒,對不起,你千萬不能有事……」昏暗的燈光還是有些刺眼。劉今費力地眨眨眼楮,看到新一趴在床邊。她想要坐起來,但疲憊感讓她不勝其乏,她感覺自己像是被抽干了一樣虛弱。

下意識地抬頭看了眼牆上的掛鐘,十點整,外面是黑夜。爸媽應該還在外面跟朋友打牌,但是新一怎麼會在這?還有,自己怎麼躺在床上?

她閉上眼楮,記憶一點點回到了腦中。剛才她正在選衣服,然後……

「對不起,我只是不想你傷心,但我沒想到你會對自己這麼狠心,我……」新一用從未有過的低沉的語調跟他說話,此時的他,褪去了臉上的稚女敕感,擔憂的表情似乎換了一個人一樣。

「為什麼要說對不起?你做了什麼?」劉今無力地喃喃道,腦子還在回憶昏過去前的記憶。尹略那句沒有說完的話,還有他說要來找自己,卻多日沒有音訊,然後自己接到了姐姐的電話,然後……

她轉頭向牆角瞟去,那里空空如也。她想起來,自己最後一次見到那架小提琴是在……

「是你,對嗎?你做了什麼?」這次,劉今終于把目光聚焦到了新一臉上,「你怎麼知道我會暈倒?我的小提琴到哪里去了?你還做了什麼是我不知道的?」

「這個……」新一艱難地從口袋里掏出一條項鏈,銀杏葉的設計在燈光下熠熠生輝,「還有電話,我讓人截斷了那邊的電話,我不想他們再來打擾你,那些事情只會讓你更痛苦我只想讓你離開那些人的生活,那些黑暗的生活不屬于你,姐姐,你相信我,我只想,只想保護你……」

「所以你對我催眠?」看著新一不再純潔的眼楮,劉今突然醒悟,那夜耳邊的低語還有那雙墨黑的眼眸,是她太大意了,這孩子遠不止她想象的那麼簡單。「你到底想要做什麼?沒經過我的允許就毀掉我的記憶讓我像個傻子一樣活在空白的記憶里新一,你到底是誰?你,好可怕」

……

劉爸迫不得已為女兒請了病假,他從來沒見過女兒如此消沉的樣子,盡管今子一再告訴他自己沒事,她只是需要安靜。

劉今把自己所在臥室里,誰都不見。

她生新一的氣,覺得自己被騙了。但同時又不得不承認,他這一招起了點作用,至少自己現在想起姐姐和歐陽川的那通電話,心里不會那麼痛了。但尹略到底有沒有消息,這麼久了他都沒有出現,難道他離家出走不是為了來找自己?

我們的青春其實很短暫,有些人錯過了,便是一輩子。

劉今不知道尹略來找過自己,尹略也不知道劉今對他的感情有多強烈。兩人就這樣隔著一層門錯過了,多年以後劉今知道了這件事,唏噓之余也不禁迷茫,如果當時他敲開了自家的門,兩人會是什麼結果?但對她的疑問新一卻不屑一顧,他有他自己的理由,就像這些年他努力做著的事情一樣,就是為了不去重蹈尹略的覆轍。

……

劉爸劉媽為難地看著女兒門前的那個男孩。這兩人不知道鬧了什麼別扭,女兒一直不肯出來見新一,新一也固執地一天天守在門口不吃不喝不肯離去。本來以為是小孩子之間的吵鬧,說幾句就過去了,但貌似事情沒那麼簡單。

「新一,听阿姨的話,你先回家,等今子心情好了阿姨再去喊你過來好不好?」劉媽實在不忍心看著這個可愛的孩子一天天消瘦下去,拉著劉爸的手上來勸人。

但新一對她的話重耳不聞,只是盯著那扇門不肯動。

沒辦法,劉媽嘆了口氣,又把目標轉向門內的女兒︰「今子,你別鬧了趕緊出來吃點東西,再不出來我讓你爸把門撬開了」現在的劉媽脾氣比以前好多了,不再動不動就又跳又罵,但這並不代表她不會發火。

劉爸也跟著附和︰「今子听話,快把門打開有什麼事出來說,別讓新一在這擔心你」

劉今嘆了口氣,爸媽還是那樣,把別人家的孩子放在第一位,對自己的孩子永遠比對別人家的孩子嚴厲。但他們知不知道,外面那個他們所謂的好孩子,是個多麼危險的人物

吱呀一聲,門開了。

換好衣服的劉今出現在大家面前,新一眼巴巴瞅著她,但她理都不理。

「走吧,我們出去說。爸,媽,我現在不餓,一會兒回來吃晚飯,我跟新一先出去一下。」

說著徑直走向大門,新一趕緊跟了上去,劉爸劉媽面面相覷,貌似自己的女兒剛才讓人感覺挺冷的。

劉今下了樓,繞過自家的樓房走向對面那座樓。新一乖乖跟在後面不說話,兩人一前一後進了新一暫住的房子。

展翼一身管家的模樣開了門,見是來人頗為詫異。劉今沖他略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然後走進客廳坐在了沙發上。展鈴正在廚房烘烤一些噴香的小點心,整個屋子里彌漫著女乃油芝士的香味。

「坐吧。有些話,我們還是說清楚為好。」劉今示意新一坐在他對面,後者眼巴巴地看了她身旁的位子一眼,乖乖地按照她的指示坐了下來。展翼一見這情形,放下兩杯果汁後便退了出去,小心翼翼地關上了客廳的門——不知道這兩位小祖宗鬧什麼別扭,現在看來吃癟的是自家孫少爺。

雖然關上了門,但他跟展鈴兩人經受過嚴格訓練的耳朵不是那麼容易隔音的,所以里面的對話即使不想听也听得一清二楚。

「新一,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麼身份,現在也不想知道。以前我把你當成弟弟,我爸媽也很喜歡你,當你是自家孩子一樣地疼。但是現在,你必須要離開了,我請你離開,好嗎?」。

這是劉今的聲音。展鈴停下了翻餅干的動作,詫異地跟同伴對視了一眼,兩人集中精力認真听了起來。

劉今的聲音繼續道︰「你應該知道,我們活在不一樣的世界。我,還有我的父母都是普通的平凡的沒有任何武力值的人,我可以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安危,但是我不能不在乎他們的。一想到你會像催眠我一樣將他們催眠,讓他們去做一些自己根本不知道的事情我就覺得好可怕可以說你是我帶到他們的世界里的,如果因為這樣而讓他們承受不該有的痛苦那我寧願選擇從沒來過這個世界你不必跟我解釋什麼,事實就是這樣,你既然做了,就必須要承受這樣的後果。我沒有力量驅趕你離開,但只要有我在,我絕不會再讓你接近我的家人一步。從現在開始,請你不要再去我家,再見我的父母。如果你硬要繼續固執下去,那只有一個辦法,就是我離開,到你永遠見不到我的地方去。相信我,我會做的到」——就像我來到這個世界一樣,沒有人知道我是怎麼來的。

隨著劉今的每句話出口,展令雲的臉色便隨之黯淡一點。劉今不許他反駁,他也想不出任何可以再反駁的話。這兩天該說的他都在門口說了,劉今的趕人的心意卻還是一如既往地堅定。他該怎麼辦,真的要離開這好不容易遇到的久違了的溫暖嗎?但是如果不離開,他相信姐姐真的會如她自己所說,消失地無影無蹤,像當初自己的父母一樣,任憑他找遍了整個世界也再也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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