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怨歸抱怨,她還是很認真地將該做的首飾一件不差地按時做好上交,也算是自己送給兩個新人的新婚禮物。
婚後如新一所言,吳郡安心在家里養起了胎,做起了名副其實的展家二夫人。吳家二叔則因為愧疚,又主動肩負起原本屬于他的那份工作,不過因為有了愛情有了家庭,他整個人由以前的黑臉閻王變成了現在的笑面虎,據說這樣比之從前更讓人膽寒。
新學期開始,許清妍病愈回到學校。她還是堅持不休學,按照正常的頻率把高中念完。劉今一開始擔心她的身體受不了,但她態度卻出奇地堅定。
「你一直在為我補課,趙凱也幫忙請了老師去醫院教我。期末考試的試卷我嚴格按照考試時間做了,成績一點兒都沒落下。再說我想跟你們一起,一起念書,一起畢業,然後一起上大學。放心,我能應付地來你要相信我,不要把我當成了林妹妹」這丫頭的倔勁上來誰都拗不過,劉今只好由她,而且她的話也讓她深有感觸——自己巴巴地留在這里堅持念高中為了什麼,不也是為了能跟親密的人一起度過人生中最美好的時光嘛
從展徹那里要了些恢復身體的藥丸給許清妍,劉今時不時地從家里給她帶飯加營養,這樣子許清妍便正式回到了學校學習。有了劉今的照顧,她的身體漸漸康復,本來消瘦的臉龐也終于又恢復了之前的豐滿紅潤。
新的學年,高三的學生進入了最關鍵的沖刺期,老師學生們都嚴陣以待,連帶著高二的學生也跟著緊張起來。劉今一直沒問盧姍姍跟司徵到底怎麼樣了,所以那天在走廊里偶然遇到兩人在一起和睦地聊天,她還略微表現出了詫異。
看見她過來,司徵竟然友好地沖她點點頭算是打招呼,然後說了再見走人。
「你們這是……和好了?」她疑惑地問。
盧姍姍咋呼道︰「早就和好了那天我們談完話之後,他又找了我一次,把話說開了就沒事了你看看你,一點兒都不關心我寒假又跑哪去玩了,找你都找不到」
劉今面對她的質問沒有不好意思,她本來就是來找盧姍姍送禮物的,正好借機揚了揚手里的袋子︰「再說我不關心你哼,看我走到了都沒忘了你,還給你帶了禮物沒想到你竟然這麼說我,算我好心沒好報,不給了」
說著,佯裝生氣轉身就走。
盧姍姍當然知道她在裝,撲上去就要搶,劉今閃開後一路往教室奔去,兩人的笑聲惹得兩旁休息的學生直探頭看,沉悶的校園里難得有了點生機。
自從跟吳郡和展家二叔談過將來去哪里上大學的事情後,這事在她心里就扎了根,怎麼都忘不了。她考慮過國內的名牌,那是前世她只能在睡覺時想想的地方,但現在這些地方對她似乎都不那麼重要了。她的未來在哪里?思緒了兩天,得到的答案只能是迷茫——她不知道未來的路該怎麼走。爸爸媽媽已經事業有成,家人也都安居樂業,身邊的朋友都有各人的方向,就連新一也決定要繼承展家家業。唯有她,一直清清楚楚地規劃著其他人的道路,卻惟獨找不到自己的那盞燈塔。
高中還有一年多就要結束,以後她該何去何從?
眼見著她最近心不在焉的樣子,展鈴不知所以所以沒法安慰,心里思索著要不要通知孫少爺,卻被老公告知孫少爺遠去千里之外做任務,要一個多月才能回來。無奈,為了讓這孩子不至于太消瘦,她只好又費了點心思做出更多美味,以期轉移她的注意力。
「鈴姐,你又發明新的菜色了?」劉今看著面前的美味,終于第一次有了反應,抬頭疑惑地問。
展鈴就差痛哭流涕了——她變著花樣換了七天的菜式,她竟然才注意到,是自己的失敗還是她心事太重?
「這道菜叫做心誠所至金石為開,嘗嘗看味道怎麼樣,這是我為了迎接夏季的到來特地準備的消暑佳品」
「什麼嘛」劉今左看看又看看,又湊上去嗅嗅,嘟著嘴說,「起這麼好听的名字,不就是菠蘿,草莓,還有哈密瓜?一盤子水果開會嘛」
展鈴不滿地拎著她耳朵只給她說︰「仔細看看,這麼有創意的東西除了我還有誰能想到紅色的心跳,金色的心房,這不是正對上那個名字嘛今子,你最近到底怎麼了,也沒見你做設計,整天魂不守舍的,別告訴我是因為孫少爺不在的原因啊」最後一句權當是開玩笑般的試探了。
劉今癟癟嘴︰「跟他有什麼關系他只要好好地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我就放心了,展家家大業大,別累著自己就行。唉,大家都知道自己該干什麼了,我除了做設計,做音樂,也不知道將來是什麼樣子,又不願意讀書,好糾結啊,鈴姐……」
展鈴這才明白她為什麼發愁,不過這麼沒影的事情也只有她能想出來跟自己過不去,小小年紀腦子里到底哪來那麼多感慨?「今子,你是不是書看多了厭煩了?要不請幾天假出去玩玩散散心?這幾個假期你一直在為別人忙活,都沒有出去旅游過。」
兩人對了對眼,劉今眼珠子轉了轉,也是,整天悶在這學校確實有些悶了,與其在這里傷神,不如出去散散心找找靈感。
于是當即拉著展鈴去學校請了假。
學校的老師已經跟展鈴非常熟悉,知道她帶了兩個麻煩卻又天才的孩子很不容易,再加之已經習慣劉今這種動不動就失蹤的行為,便毫不猶豫地準了假——反正她年紀第一的成績基本不會被撼動,要怎麼做就隨她吧
請了假,劉今翻出大大的中國地圖開始研究去哪玩。
展鈴見她這架勢大有要把中國走遍的樣子,便趕緊給她合上說︰「不用看了,咱兩人開著車,一路向西,殺到尼泊爾再回來」
劉今又轉轉眼珠,然後跳起來︰「好就這麼定了,我去收拾行李,鈴姐你把車子開來吧不過說好了,就咱們兩人,別讓那些人跟著了」
她指的那些人,是新一派來暗地里保護她的家伙,只要不出事就不會出來見光,所以劉今也不清楚到底有幾個人。
「沒問題,有我在其他人就不需要了」展鈴說話的語氣很平常,一點都不像在自夸,這樣劉今又開始猜測她的身手到底在展家那些人里面能排到多少,比之展家二叔贏得勝算能有多大?
花了不到半小時收拾行裝,兩人鎖上門跳上車便開始了這次旅游,速度之快讓當今的驢友們嫉妒不已。
展鈴不是在開車,而是飆車。照她這速度,劉今估計兩人用不了多久就會逛完半個中國的。
「今子,不舒服就說話,我開慢點。」
「沒關系,這樣子蠻好」劉今搖搖頭,雖然她有時候會暈車,但在這種速度下除了擔心自身安危和感受新鮮刺激外,她想不到別的。
「那我們就抓緊,爭取今晚到西安找個地方住下。」
劉今……這就要到西安了?鈴姐你夠猛
展鈴好久沒愛車也是因為手癢,腳踩到油門上便不願意拿開,于是一路上保持這樣的速度,沒幾天便開到了青海湖畔。
「快起來看」展鈴一把推醒正在酣睡的劉今,讓她起來看雪山。
劉今迷迷糊糊地爬起來,被車外面的冷風凍得縮了縮頭,躲回車里加了衣服才又爬出來。跟她做惡夢時夢到的景色一樣,幽靜的湖水連著無邊的雪山,壯闊雄美,卻不知道什麼時候便會發怒將她淹沒。
「怎麼了?」展鈴見她神色有異,奇怪地問。這麼好的景色難道還不能入她的眼?
「我在想以前做過的夢。鈴姐,你做惡夢時有沒有經常夢到海嘯這類的場景。我一做惡夢便夢到家鄉的大海發怒將我淹沒,有時候便是這種湖泊,前一刻還風平浪靜,下一刻卻卷起千丈高的大浪沖我襲來,嚇得我拼命跑卻都躲不過。我喜歡海,喜歡雪山,見過那麼多景致,跟它們比起來都是小家子氣,但它們也讓我從心底里害怕……我說不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總之大自然的力量挺可怕的,讓人敬畏。」
「傻孩子,噩夢人人都會做,跟你的記憶有關。好好想想,你是不是小時候在海邊經歷過什麼,會讓你一旦害怕時便夢到那個場景。不過你家鄉沒出現過海嘯吧,你是不是在哪里看到了所以記到了心里。要是真的害怕的話以後就不要去海邊。」
劉今點點頭。這一世的經歷她都記得,所以那些可怕的記憶只能是在前世發生的。但前世她記事很晚,到底是在什麼時候給自己留下了這樣的印象,她還真需要好好想想。
「新一他們什麼時候回來?沒給他們留信,如果回來找不到我們會是什麼反應?」
「還得有些日子,據說這次任務很復雜。放心吧,有那麼多人在不會有事的,而且我留了信給翼,他會跟他說的。」
「你留了信?什麼時候?我怎麼沒看見?」
「小丫頭,你只顧著往車里搬東西,哪還有心思顧得上這些好好玩吧,把那些家伙都拋到腦後,做女人嘛,就該有自己的自由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