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曹昂提到自己娘親,曹植臉上也閃過愧疚之色,低聲道︰「植兒不孝,卻是讓娘親和諸位兄長擔心了。」
見到曹植主動認錯,曹昂也沒有再責怪,卻是用剛長出來得短須扎著曹植那稚女敕的小臉,笑道︰「四弟知錯就好,回去記得要向你娘請罪。」
曹植最受不了別人用胡子扎自己,在曹昂的懷抱中四處躲閃,發現躲避不開之後,索性小手張開,捉住曹昂的短須一扯。曹昂吃痛之下,連忙將頭往後縮,同時雙手也一松。曹植趁此機會,一把逃出曹昂的懷抱,笑嘻嘻地點頭道︰「大兄放心,植自曉得。」
曹植如此,曹昂也沒有著惱,只是沒好氣地搖頭道︰「四弟你還是這麼頑皮。」
就在兄弟二人打鬧間,郭嘉也下了馬車,來到曹昂面前拱手道︰「嘉見過大公子。」
見到來人是郭嘉,曹昂卻是立即收斂了笑容,恭敬地向郭嘉拱手行了一禮,而後鄭重地說道︰「奉孝先生太客氣了,應該是昂要向奉孝先生見禮才是。」
郭嘉並沒有躲開,坦然受之,而後問道︰「大公子緣何在此?」
曹昂笑了笑,答道︰「昂是奉文若先生之命,押運三萬石糧草來支援父親,順便留在父親帳下听用。」
郭嘉听得,臉上露出了然之色道︰「然則方才那支打著我軍旗號的部隊,就是大公子所領?」
曹昂信服地點了點頭道︰「正是昂所部。昂听文則將軍說四弟在此,心急之下也沒有讓其回來稟報,便先來見四弟了。」說完還對著曹植露出關切的笑容。
感受到曹昂投來關切的目光,曹植心中一暖。曹昂這位大哥,確實盡到了當大哥的責任,平日曹操忙于公事,也沒有時間來管教曹家兄弟的學業,而曹昂則肩負起這個重則。好像曹丕和曹植喜歡學文,曹昂便會為他們尋找書籍,有不懂的也為他們解答,若是踫到連他也不懂的,就會領著弟弟去請教荀彧等人。而像喜歡學武的曹彰,曹昂則會手把手地教導,同時督促練武。而曹昂也心知不能讓三位弟弟獨專一樣,因此對于喜文的曹丕、曹植也會督促其練武,至于喜武的曹彰則會教導其兵法,真可謂盡心盡力。
因此曹丕、曹彰、曹植三兄弟,對于肩負起教導重則的長兄曹昂,三人是極為信服。特別是曹丕和曹彰二人,如若說曹操是他們的第一榜樣,那麼曹昂就緊跟在曹操後面。曹植雖然沒有如曹丕和曹彰一般,但對于曹昂這個陽光少年,也十分喜歡。
一邊的郭嘉點了點頭,笑道︰「有大公子來相助,相信主公此戰把握更大。」
曹昂謙遜道︰「奉孝先生謬贊了。」
而就在此時,樂進卻是急急來到三人面前,抱拳道︰「稟報大公子、四公子、郭先生,據探子回報,北面十里外正有一大隊騎兵往這邊殺來,看旗號應該是呂布所部!」
「什麼!」郭嘉、曹植听到同時大驚。郭嘉反應最快,失聲叫了出來之後立即便鎮定下來,凝聲問道︰「文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詳細稟報!」
未等樂進回話,旁邊的曹昂卻是苦笑道︰「奉孝先生,此事還是由昂來說明吧。」
「這……」曹昂此話,卻是引得眾人面露不解之色,樂進更是欲言又止。
曹昂輕嘆了口氣道︰「此事說來話長,昂日前奉文若先生之命率軍押運糧草到濮陽前線。不想昨天晚上便踫到了這部騎兵,他們驍勇善戰,昂知道正面交鋒並非其對手,于是便且戰且走。幸好他們遠道而來,也是人困馬乏,而其人數也就千人左右,如此才讓昂所部僥幸擺月兌掉。不想只擺月兌了不到兩個時辰,他們又來了!」說到這里,曹昂無奈地搖頭苦笑。
「只有千人?」听到曹昂之言,郭嘉眼眉一挑,喃喃自語。
听到郭嘉的自語,樂進輕聲問道︰「先生,對方只有千人,我等可能將他們吃掉?」
郭嘉沒有回答,而曹植听到對方是打著呂布軍的旗號,心中也是暗暗著急。當初在下邳城外曹植已然見識過騎兵之利,呂布麾下的騎兵戰斗力絕對不遜色于白馬義從甚至猶有過之。而唯一可以比較的,就只有對方的主將了。想到這里,曹植小臉嚴肅地問曹昂道︰「大哥,他的部隊追截了一天,可曾知道對方主將是何人?」
曹昂也沒有多想,立即便回道︰「已經打听過,乃是一無名之輩,姓張名遼,字文遠,乃是雁門馬邑人。」
听到曹昂的話,曹植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暗道︰「日後曹魏五子良將之首,威震逍遙津退十萬東吳大軍是無名之輩?」只不過此言曹植自然不會說出來,而是沉思了一會,說道︰「雖然是無名之輩,然而也不可大意。父親常言,草莽之中英雄輩出,此人能被呂布看重,不可大意!而且我們的責任乃是將糧草順利押運到前線。」
曹植此言說得在情在理,曹昂雖然覺得此言出自曹植之口頗為不可思議,但轉念想到其現在之名聲,也就不放在心上。只不過他生性謹慎,還是回頭問郭嘉道︰「奉孝先生以為如何?」
郭嘉臉帶玩味之色說道︰「派輕騎以襲我軍糧道,確實是好計,若是在下所料不差,此謀應該是出自陳公台的手筆!」
听到郭嘉此言,曹植心中凜然,他清楚記得,歷史上陳宮根本沒有建議呂布行此計,看來自己這只蝴蝶在發揮作用了。想到這里,曹植也滿臉擔憂之色。
而樂進听到之後,反應更大,擔憂道︰「若是如先生所言,其目的志在我軍之糧草,豈不是難以擺月兌。要知道由此處到濮陽,起碼還要數天,對方騎兵雖只有千人,若是行騷擾侵襲之法,我等亦無可奈何!」
郭嘉輕輕點頭道︰「正是如此。」
曹昂听到二人對答,一時也慌了神,連忙問道︰「莫非連奉孝先生也沒有任何辦法?我軍現在既要押運糧草,而有這些糧草輜重在此,行軍速度也提不上來,這麼一來,我軍豈不是想逃亦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