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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咬著棉球,頭暈得厲害,一回到家,爬到床上,拉被子將自己蓋住,特別想哭,連自己都不知道是為什麼。
皮休送彩鈴走後,回到房間,揭開我捂在臉上的被子,臉色很不好看,「真應該把你滿嘴的牙全部拔掉,你簡直就是個笨蛋!」
不心疼人家就算了,還說要拔掉人家滿嘴的牙,有這樣的人麼?我怎麼這麼命苦咧?
看我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皮休無奈地嘆氣,「如果身體不舒服,就早說。如果早些治療,怎麼至于將牙齒拔掉!」
我本來滿心的委屈,但見皮休又凶悍又心疼的樣子,就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在床上躺了一天,除了喝水,連吃飯都不能,餓的奄奄一息的。
第二天,一大早爬起來上班,皮休對我冷眼旁觀,眼里分明寫著,疼死你個丫的不虧,掙錢不要命!但好在沒有真的罵出來,也沒有勉強阻攔。
牙齒被拔掉後,就形成了一個洞,只要舌頭一踫到那里我就會打冷戰。血雖然止住了,但還得咬著棉球,鮮紅的血已經變成了黑紫色的淤血。
我咬著藥棉,擠公交車去公司,剛一進辦公室,就感覺氣氛不對。
正整理桌面上的材料,新上任的主任過來跟我說,「齊老師,還是我來整理吧!老板讓你去他辦公室一下。」
新上任的主任是我介紹進來的,因為業績突出已經被升遷為主任,是我的頂頭上司。我雖然覺得別扭,但對方的態度和以前並沒有任何改變,依然叫我齊老師。
「謝謝……」我沒有多想,含糊不清地道謝後,就去了經理的辦公室。
敲門後,進至辦公室,剛想開口解釋昨天曠工的事情,經理大眼不瞧地向我道,「小齊,以後你不用再來了,薪水會在下個月打在你工資卡上,你把剩下的工作和同事交接一下吧!」
我當時就懵了,這家伙什麼意思?他要炒我的魷魚嗎?
「經理……」
經理不耐煩的擺手,「至于你個人請假的理由就不用說了,既然身體不好就好好在家休息吧!看你這麼辛苦地帶病堅持工作,我們公司也很過意不去。」
「經理,不是這樣……」我急忙解釋,希望可以挽回殘局。
「我這里還有工作要忙,你有什麼事情可以和辦公室主任談,有什麼狀況,回頭他會向我匯報。」
還有沒有天理啊!只是一天不來上班就這樣了!我在公司打拼了這麼久,沒有功勞還有苦勞吧!一旦用不著了就將人踢出去,實在太可惡了。
看著眼前這個冷漠的中年男人,意識到事情已經成定局,我滿心的怒氣和火氣頓時爆發出來,雖然說話很不利落,但我竟然嘰里呱啦地在辦公室里吵了半個小時,直到保安見我拖出去,扔到門外。
辦公室里的人平時都叫我組長老師什麼的,現在卻一個個冷眼旁觀,竊竊私語,完全一副看熱鬧的丑惡嘴臉。
我不知道自己怎麼回的家,頭暈地厲害,一半是氣的,一半是因為昨天一整天沒有吃飯的緣故。
艱難地爬上六樓,才發現自己沒有帶鑰匙,敲門也沒有人開。這個時候,皮休會去哪里呢?
到樓下找彩鈴,也不見有人開門。
我抱著腦袋,痛苦地坐在樓梯上,感覺天都要塌了……我竟然失業了,成了無業游民了!
不僅公司不要我,連家也進不去了!
我在門外坐了差不多一天的時間,坐麻了,人也虛幻了,終于望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樓梯的轉身台上。
皮休望見我,並沒有驚奇的意思,而是幾大步跨到我面前,「你怎麼這麼傻?在這里坐了一整天嗎?」。
我抓著皮休的褲子哀號,「你跑哪里去了?」
「搬家啊!等收拾妥當,到公司接你的時候,才知道……」
皮休見我紅著眼楮,泫然欲泣的樣子,就停止了說話,將我抱在懷里,拍打著後背,安慰道,「工作沒了就沒了,我還擔心你想不開呢!」
我是想不開,如果他再不回來,我都想從六樓跳下去!
「好啦,跟我回我們的新家。餓壞了吧,要不要先去吃點東西?」皮休心疼地看著我。
我感覺自己就像一只被人拋棄的狗,被皮休牽著下了樓,迷迷糊糊地出了小區,不知道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來到路邊,便見彩鈴的腦袋從一輛寶石藍越野車中探出來,向我們招手。
車門打開後,我沒精打采地坐進去,跟丟了魂兒似的,耷拉著腦袋。
「不就是一份工作嘛,姐正打算在這里開分店,要不聘你做店長。」彩鈴用母性的目光看著我,這充滿憐憫的眼神,讓我愈加覺得自己像個沒人要的孩子。
汽車開動的時候,我才想起來皮休沒有進來,等抬頭去找的時候,卻發現皮休坐在駕駛位上,不由愕然,「不是搬家公司的車嗎?」。
「是你家的,你不知道嗎?」。彩鈴奇怪地看著我。
「我家的?」我暈了,仔細一看,發現車座非常舒適,縴塵不染,竟然是一輛新車。
「今天剛從車行提的,感覺怎麼樣?」皮休詢問道。
這也太出人意料了吧!前天皮休說要買車,我沒放在心上,沒想到今天就買回來,開上了。這個敗家孩子,我剛失業,他就買了車,以後開銷又要增加了。
皮休什麼時候學會開車的,我竟然不知道。
看我三魂七魄都不在體內,一臉的茫然,彩鈴拍了拍我的肩頭,「真有傷心嗎?姐的肩頭借你靠。」
拉到吧!好歹我也是個爺們,哪能靠女人的肩頭啊!但是,真像找個肩頭來靠呢!
我腦子里不知道該想什麼,就半死不活地坐著,等到了新家,一下車,我就嗷嗷亂吐,已經很久不暈車了,今天竟然又暈車了,差點就吐在了新車上。
我來過這里一次,當時是幫皮休收房租,現在租在這里的人已經搬走了,進去的時候,我有一剎那覺得進錯了房子,因為房間的整個色調和擺設和先前完全不一樣。
仔細觀察才發現牆壁上貼了新的壁紙,天花板也換過了,石質的地板換成了木質地板,房子中的家俱全部都是新的,什麼時候裝修的添置的家俱我一點都不知道。
皮休拍著我的肩膀道,「怎麼樣?對我們的新家滿意嗎?本來想給你一個驚喜來著,看你現在大概也沒什麼心情欣賞了。」
才一天的時間就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今天搬家我一點都不知道。
「要不要去臥室看看?」
等去了臥室,發現里邊是一張嶄新的大床,彩鈴一進去就撲在床上打滾,「實在太舒服了,我也很想要一張這樣的大床!」
客房書房衛生間廚房都是煥然一新,讓我覺得非常陌生。
等到晚上洗澡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舊衣服和皮箱都沒有拿過來,皮休見我滿櫃子的找東西,就直接過來跟我說,「不用找了,那些破東西,我已經給扔了。」
「扔哪兒了?」我當時就急了。
「垃圾桶啊!」
「那些報刊呢?」
「一塊扔了啊!你要那些干什麼?」皮休奇怪地看著我。
「就算不能捐給希望工程紅十字會至少可以賣錢啊!」我那個絕望,果然是個敗家孩子……
「喂,你覺得那麼破的衣服還會有人穿,那些過期報刊還會有人看?不要這麼天真好不好?就算是抗戰時期也沒有你這麼艱苦的!」
後來我才知道不只是我的衣服和那些積攢了許久的雜物,連舊房子中的家俱也一塊給扔掉了,最讓人無法忍受的是,這家伙竟然花了五十快錢請了一個收廢品的將這些家俱搬出去,結果人家直接給拉走了。
我聲討皮休的時候,他卻說,「就當送他好了,反正我的目的就是把那些不用的東西處理掉,你不會讓我費勁八卦地扛下去吧!」
「就算用不著也可以送人啊!」
「那麼破舊的家俱,送誰啊!舊房子很快就要拆了,你不會讓我把那些雜物都搬到這邊來吧!還不夠我汽車的油錢。」
好吧,好吧!這家伙說什麼都有理。這里已經添置了新家具,我確實想不到拿那些東西做什麼用。如果換做我來處理的話,至少可以賣給廢品站啊!大概還能賣個幾百快錢。
我現在已經沒有力氣去嘮叨了,工作沒了,房子也換了,一個人在樓梯上傻坐了一天,甚至真的有想到跳樓。連死都不怕,我還怕什麼啊!
就這麼自我安慰著,換亂地洗了澡就爬上床睡覺。
明明天氣還很暖和,我卻覺得冷的厲害,半夜的時候感覺有人在翻騰我,我困得連眼皮都睜不開。
再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雪白的病房里了,胳膊上還扎著吊針。
清新過來以後,我才知道自己半夜發燒將皮休折騰得夠嗆,給我灌水喂藥也不見退燒,天一亮就給我直接拉醫院來了。
「你是個傻子啊,生病都不知道。」皮休見我張開眼就開始咆哮。
「人醒來就好了,他這個人一向都是很怕花錢的,就算生病也會強撐著。」彩鈴無奈地嘆息,「前天拔了牙,昨天就應該過來打吊針的,牙齒發炎引起的高燒,燒退了就沒事了。」
難怪昨天一天都很難受,原來我在發燒……
做夢我都在心疼自己被皮休扔掉的箱子和衣服,夢到自己又從垃圾桶里撿了回來,高興得不得了,結果一醒來才發現只是一場夢。
如果皮休知道我做這樣的夢,大概又要吼我了。
沒有了工作,去拾荒也是個不錯的主意。遇到好心人或者真的會把用不著的雜物送給我,這樣也可以掙不少的錢呢!
不過回頭一想,又覺得非常悲哀,我竟然已經墮落到想去撿垃圾收破爛,甚至還想不勞而獲!
我的思想還在飄忽著,就見一撥兒人涌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