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下之人撅著屁,股氣急敗壞的爬了起來,憤怒的臉頰似長滿了青苔般,看上去一臉的青綠,偏又只有鼻子發紅發腫,伸手揉了揉酸疼的鼻子,便對著床上之人瞪著眼開始低吼︰「你,你,你!你放肆……」
而以初趴在床上則如死人一般,動也不動,自是沒有反應。
江逸之叉腰在地上轉起了圈圈,歪鼻子瞪眼楮的說道︰「顧以初,你給我起來,我堂堂七尺男兒豈容你這般奚落,你乃我妻,自古以來,哪家哪戶不是天字出頭夫為大,你這等女子居然這般不分尊卑,不尊夫綱,有違常理,簡直,簡直是沒有教養……」
說了這許多床上之人依舊沒給動靜,逸之頓了頓,便大步到床邊伸手上去推搡了她一下,但還是無反應,他這才發覺有些不對勁,于是有了些擔心,趕緊伸手遮上她的額頭,一股干巴巴的滾燙之熱席卷而來。
逸之雙眉緊蹙,「剛才不是好些了嗎?怎麼會越發嚴重了?」于是趕緊開門喚來墨玉,吩咐她喚人去請郎中,墨玉應聲小跑出了墨軒樓,而他又皺著眉頭回到了床前,再次為她嚴嚴實實的蓋好被子,然後蹲在床邊看著她。
一刻鐘後,墨玉帶著一位花白胡須的老郎中直接進了內室,並上前掛了簾,又把以初的手抓了出來,郎中伸出三指開始號脈。可是號了半天,老郎中只是砸巴著嘴,手捋花白胡須,連連的搖著頭。
「這病如何?」逸之緊張的上前詢問。
老郎中收了手,略頓了頓才直言說道︰「這病燒的奇怪,怕這不是受涼,更不是普通的頭疼發熱,來勢很猛,不然人不會一直處于昏迷狀態,我可開點藥煎與她吃,但是藥效慢,燒的又這般嚴重,還不知二少女乃女乃能不能熬的住,只怕發燙時間長了,會燙壞腦子和內髒,而留下遺患。」
「什麼?」逸之有些眩暈的連連退後幾步,幸好扶住了八仙桌才得以平安站穩。轉而又上前幾步抓著老郎中的胳膊,「你說會燙壞腦子和內髒?」
老郎中捋著胡須輕輕點了頭。
逸之的情緒有些失控,因為這一切讓他想起了逸川。
為什麼?這是為什麼?他不停的在心里問著自己,為什麼以初的癥狀和當年三弟逸川患病之時的癥狀一模一樣,三弟當時就是發燙不止,還時不時的昏迷休克,喂下了許多副藥水都不見效,最後醒來時就變成了現在的痴傻之狀,以前的記憶多半都已喪失,就連智力都已退回到幾歲的狀態,莫非以初也會……
他甩了甩腦袋,不敢再想下去,看著床上的人兒燒的滿臉通紅,心里便有些悶悶的發疼,他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這般的擔心于她,不知道。
逸之握緊拳頭捶了一下桌面,繼而又抬頭問老郎中,「依老先生所見,內子到底是因何發熱?」
老郎中低頭沉思一會兒,又四下望了望,眼見無人才說道︰「敢問二少爺,二少女乃女乃近兩天有沒有吃極陰極陽,極熱極冷,或是生生相克之物?」
逸之一愣,「先生的意思是內子中毒了?」這一反應讓逸之自己也驚出了冷汗。
老郎中沒有作聲,但已是默許。
逸之細細回想這兩天所食之物,並無什麼奇怪,一切都屬正常,而且她所食之物和自己食的幾乎一樣,但是現在她中毒,而自己卻沒事,這似乎不合乎常理。
老郎中繼續說道︰「老夫先為二少女乃女乃開方子,您命人先煎了給二少女乃女乃服著,雖然這普通的藥方對于這種非尋常的熱燙起不到治愈的作用,但多多少少也能緩解,至于二少女乃女乃能不能熬得住,這也要看老天的眷顧了。」
老郎中交待完畢,拎著藥箱就要出門,逸之雙手抱拳略一福身將他攔住,「還請老先生指點迷津,用什麼法子才能救得內子。」
郎中面露難色的搖搖頭,便跨步準備出門,剛邁了一條腿,卻又頓了頓後而回了身說道︰「二少爺若有辦法醫治二少女乃女乃,還請盡早,如若毒素侵入心肺,那恐怕就真的來不及了。」
逸之擰著眉頭,攤著手一臉的喪氣,「老先生,我,我也無策呀……」
「老夫教你一策,雖只治標並不治本,但也能讓二少女乃女乃多挺些時辰。」
逸之當下彎了腰,滿臉虔誠,「還請老先生授教。」
「老夫年輕時曾隨師傅四處行醫,見過此毒。此毒雖然面似並不凶猛,所發癥狀也類似受涼發熱,但是仍不可小視,染此毒嚴重者可將身體內髒和大腦盡數燒毀或冰凍,輕者也會落個痴傻之態。」
「內髒盡數燒毀或冰凍?」逸之面色蒼白,身體也僵成了蠟像。
老郎中輕輕點頭,又說道︰「現在唯今之計,就是二少女乃女乃的身邊絕對不能離開人,準備好冰水袋和熱水袋,隨時觀察她的情況,她若冷了就覆上熱水袋,反之若熱了就覆冷水袋,這樣可以讓毒素侵入內髒的時間慢一些。」
逸之機械似的點著頭,但內心已是心亂如嘛,老郎中說完便跨步出去了,留下逸之半天才緩過神了。
急忙跑出去喚丫鬟準備熱水和冷水,他再折回內室時,以初的臉色已經紅的像個石榴,急忙轉到盆架處洗了幾條冷毛巾給她覆上,嘴里還叨叨著,「忍一忍啊,我讓人去準備冷水了,馬上就好,馬上就好……」
他一邊為她覆毛巾,內心也忍不住的焦慮,剛才老郎中的這一席話無疑在逸之心中激起了千層波浪,不止是眼下生命垂危的以初,還有三弟的病,這許許多多的事情讓他一時理不出頭緒來,煩躁的想一頭撞死。
三弟當年突然患病,後來成了痴呆兒,這一切大家都沒有任何的懷疑,而如今以初也病了,而且兩人如出一轍,老郎中又默認以初是中毒所致,由此推斷,三弟的病多半也是中了毒。
會是誰下毒手呢?以初剛嫁到江家沒有幾日,自是不會結下什麼愁家,是什麼人如此心狠手辣想要加害與她?逸之焦急的轉著圈圈,不如該如何是好時,床上卻傳來了輕微的哼哼聲。
「以初,你怎麼樣?」逸之跑過去抓了她滾燙的手,「墨玉在煎藥了,沒事的,服了藥就好了。」
以初吃力的睜了一下眼楮,然後又閉上了,嘴卻微微動了動,半天才發出微弱的聲音,「別,別安慰,我了,大夫的話我,我都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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