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初有些難過的撇了嘴,雙肘撐于桌面,手托下顎,唉聲嘆氣的說道︰「這事一晃已經過去三年了,三師兄也在懷安做了三年的知府,為當地百姓辦了無數件好事,現在已經是一位深得民心的父母官了。其實這一切也證明我爹的眼光是沒錯的,三師兄果真是一位宅心仁厚之人。但是我爹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想起當年的事,我娘一想起來唐劍也是非常傷心,有時候想想我也覺得後怕,我們全家那一次如果不是老管家發現的及時,恐怕三年前全家上下幾十口就一起去見閻王了。」
逸之平靜了一下情緒,砸巴了兩下嘴巴又繼續問道︰「那後來呢?就沒有再找一找唐劍,或者也沒有去報官嗎?難不成從此以後容他一直消失下去,那你們家豈不是很危險,他這麼歹毒的心腸,說不好會回來報復的,俗話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特別是像唐劍這樣蛇蠍心腸的惡人,更是不得不防。」
以初嘟著嘴,目光飄向窗外,「找是找了,我爹托了很多人四處打听,但是他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一直音信皆無。至于報官,我爹一直說不忍心他被官府抓去吃牢飯,養育了十幾年的徒弟,對他的感情和親生兒子沒有區別,還希望他有朝一日能想明白做人的道理,從而能夠悔過自新,重新做人,還有我娘也一直說家丑不可外揚,所以這報官之事也就一拖再拖,最後也就不了了之了,如今老管家已不在人世,想報官也不成了,連個證人都沒。不過這三年中,有時候我爹甚至我們全家都在想,唐劍他會不會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不然怎麼會消失的這麼徹底,但是讓我沒想到的是,就在前些天,我見到了他,我還異想天開的等他來找我,來找我承認他三年前所犯下的錯誤,但是沒想到他送我的竟然是一杯巨毒。」
逸之眉毛一挑,「見到了,在哪?下毒之人就是他?」
說到此時逸之已經明白她說的唐劍就是燕雙鷹了,但仍然還裝出一副好奇的樣子,因為之前他只知道燕雙鷹和以初的關系,並不知道燕雙鷹曾經下毒離開顧府一事,並不知道他們之間那千絲萬縷的糾葛,甚至當時還懷疑他們是一伙的,所以心里難免覺得對不住以初,那些天真是冤枉她了,對于她,逸之有說不出的愧疚感,幸好自己還沒愚腐至極,關鍵時刻求藥救了她,否則真是後悔莫及了。
以手雙手一攤,一臉平靜,「就在你們江家大院之內,我還奇怪呢,這人怎麼說沒就沒了,原來是找了你們江家這把保護傘,怪不得活的這麼逍遙快樂。」
逸之一臉驚訝之態,「在我們江家?」其實後面以初會說什麼,逸之早已明白,但也不得不將這場戲陪她演下去,「我們江家未曾有過名為唐劍這個人啊,莫非他已更名改姓不成?」
以初點著頭,「是的,他已更名換姓,身份也有所不同了,可是你們江家重量級的人物呢,在老太君身前也是紅的發紫呢。」
逸之一臉的恍然大悟,「哦,我有些明白了,他是怕你把他過去的丑事扯出來,而影響他在江家的地位,甚至他會被送進大牢,讓他後半輩子過著吃牢飯的日子,他為了保護自己,所以一狠心就對你下了毒手。」
以初眨了眨眼楮,「我想他做壞事,已不是保不保護自己,或是狠不狠心的問題了,應該是擋他路者統統殺無赦了,所以你的處境也並不樂觀。」
逸之也心領神會的點了頭,眉頭有些輕微的抽動,心想︰我怎麼會不知道處境並不樂觀,芷蘭的死,他是永遠不會忘記的。
至于唐劍身份已有所不同了,不需多問。逸知自然明白是怎麼回事。轉而又疑惑不解的看著以初,「在江家見到他為何沒當眾揭穿他的真面目,而是留給了他害你的機會?」
以初咬牙切齒的輕拍桌面,「丫的,誰說我不想揭穿他,但是他已更名換姓,我手里又無憑無據,我一個初來你們江家的外人,誰會不相信他而相信我,何況我要為我一家人的安危著想,若是惹急了他,他會狗急跳牆般瘋狂,那我爹娘和弟弟的處境就危險了。」
「嗯,說的有道理,怪不得你在發燒之際,還囑咐我如果你不行了,就去清林山找你二師兄高遠,讓他回到你父母身體,保護他們個周全。」
以初微微一愣,「哎呀,我怎麼完全沒印象了,我有說過嗎?」。
逸之點頭含笑,「當然有,那麼現在我要問一個最關鍵的問題,也是我一直沒有想明白的問題,那毒是哪來的?我們這些天幾乎每天都是同食同飲,為什麼你中毒了,我卻沒事?」
「是茶。」
逸之一愣,「什麼茶?」
以初歪頭看了逸之,一臉認真狀,「可否記得燕雙鷹送貔貅那晚,珊瑚端給我一碗花茶,說是姑爺特地從湖廣帶回來的,具有美容養顏之功效,一定要讓我試一試。」
逸之瞪著眼楮,一拍腦門,「是,是有這麼回事,難道珊瑚她也是燕雙鷹的人?為什麼我就一點沒察覺呢,那老太君她不是,不是會有危險?」
以初搖頭,「應該不會,若那人圖的是江家的錢財,老太君暫時就不會有危險,因為他若想得到江家的產業,勢必要從老太君處著手,所以她老人家暫時是安全的。」
逸之露了笑,「我說娘子,你怎麼會生的這般聰明伶俐?真不愧是尚書府出來的千金小姐,就是那個與眾不同,冰雪聰明啊。」
「去去去,又沒有外人,耍什麼貧嘴,不許叫我娘子。」
逸之馬上瞪了眼,「丫頭不行,娘子不行,那到底叫啥?這以初以初的,听著怎麼就沒丫頭叫著親呢。」
以初翻了白眼,「成,你若堅持叫我丫頭,那我就還叫你二大爺。」
逸之猛的上前抓了她的手,一臉的嚴肅,「丫頭片子,你給我記住,只準沒人的時候叫,否則我就……」
「否則怎樣,否則你就休了我嗎?哈哈!」
墨軒樓之內傳出一陣爽朗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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