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之帶著以初準時來到听風閣,此時桌上也擺滿了一桌的素宴,一干晚輩們先後給長輩行了禮,便也就先後落了座開始用餐了。席間一家人圍在老太君身側七嘴八舌的說著家常,沛靈和沛夏兩個嘴巧的丫頭,不時逗得老太君哈哈大笑。以初見此內心卻感嘆著,表面上看上去多麼風平浪靜,溫馨和睦的大家庭,其實內地里卻是機關算盡,波浪暗涌,如果老太君知道,一定會為此心寒吧……
以初圍著席面左右環顧一圈後,發現所有的人幾乎都保持著原來的風格,二姨娘手持佛珠,三姨娘還是不愛說話,大嫂段清秋依舊一身素雅,表情淡漠,沛雪文靜靦腆,至于那燕雙鷹,怎麼看他都有一種賊眉鼠眼之態,只是這席間依舊沒有逸川。
逸之因之前靈珠馬求藥一事,他也不好再將身子裝的那麼孱弱,席間不斷高呼,姐夫帶回來的藥方真乃神藥,他服了一些時日果然身子漸佳,幾次起身向燕雙鷹行禮表示感謝,而燕雙鷹則一臉古怪,皮笑肉不笑般的念叨著,「做姐夫的為弟奔波,乃是應該。二弟身子好了就好,好了就好……」
就這般逸之很高調的成了宴席上的主角,忙前顧後,招呼這個叫著那個,又不時往以初碗里添著菜,還喜滋滋的同老太君小酌了兩口,老太君也自是心情大好,從頭至尾眉開眼笑,以初見此機會忙起身行禮上前告假,「女乃女乃,明兒日里,我想和逸之一同出府去後山探望沈師傅,想我病中多虧沈師傅贈藥相救,以初感恩在心,如不去探望相謝,以初實在寢食難安……」
老太君未加思索便認真的點了頭,「對對對,以初說的對,咱們江家向來是知恩圖報的,該去探望,該去感謝。珊瑚啊,傳話過去,讓江南準備好明早二少爺和少女乃女乃用的馬車,再備好厚禮,再命江林帶人隨身護著二少爺和少女乃女乃,去後山那一段路也不是很太平,小心點為好。」
「是。」
珊瑚的聲音哆哆嗦嗦,充斥著一種怪異,大家都忍不住尋聲去瞧。只見她艱難的點頭應著,臉色蒼白,嘴唇發抖,一臉 牙咧嘴之狀,兩只手使勁的捂著肚子,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翻滾而落,樣子極為狼狽……
老太君瞅著她便擰了眉,「珊瑚啊,你,你這是乍得了?」
「回,回老太君,奴婢,奴婢身子不舒坦,還望老太君能容奴婢回,回房,奴,奴婢,哎喲疼死了……」
「行了行了,你下去吧……」老太君皺著眉頭揮了手,珊瑚便邁著擰勁的步子踉蹌的離開了听風閣。
看著珊瑚痛苦的背影,逸之忍不住轉頭看以初,而以初卻當成什麼都沒看見,不但不理他,還將一汪得意洋洋的眼神瞟向了身邊漂亮的大嫂段清秋。這一瞟不要緊,卻瞟到了段清秋的手腕處,那一塊巴掌大小的淤青。以初當即一愣,這可是一個怪事,段清秋身為江家的長孫媳,每日的生活自是養尊處優,身上怎會有傷?但以初也明白,自是不便多問的道理,于是掃了一眼段清秋那無過多表情的臉,便埋頭繼續吃飯了。
酒過三巡,老太君,燕雙鷹和江逸之等人都有些微醉,就各自散去了。江逸之便由以初和墨玉扶著回了墨軒樓。
待幫他擦臉,月兌衫,退鞋,蓋好被子後,此人早已發出均勻的鼻息聲。墨玉便也下去休息了,留下以初一個人在屋子里打著轉轉,再三思量後,她來到硯台前,伸手開始磨墨執筆。
父親母親大人,見字如面,女兒嫁到江家一切尚好,只因有一事不與父母言明,女兒甚是擔心。江家有一女婿名為燕雙鷹,其人與唐劍甚為相象,因此女兒疑此人必是唐劍更名換姓所為。此人在江家常有興風作浪之事,故女兒擔心他歹心再起,會對爹娘有所不利,故書信一封,望父親母親有所防備,最好能召二師兄高遠回府,以護爹娘和軒兒弟周全。女兒夜書。
書完後,以初小心的將墨汁吹干,並將信紙折好後塞進信封,放于貼身處,這才轉身準備上床休息。
走到床邊卻傻了眼,本以為某人應該呼呼大睡並且打著鼾聲時,結果看到的卻恰恰相反,他不但沒睡,而且還眼楮瞪得很大,並且在床邊坐的非常筆直,精神頭異常的充沛。
以初詫異的瞪了眼,「你,你不是睡了?」
「又醒了。」他面無表情的回答著。
以初翻了白眼,「剛才你,你沒喝醉?」
「你很希望我喝醉嗎?」。對方反問著。
「嘁,懶得理你。」以初丟下這句話後,便伸手去找被子,可左看看右看看,連角櫃里都找了,就只有床上的一個被子。「咦?前兩日那些堆成小山的棉被都哪去了?」
「可能被墨玉收去了吧。」逸之邊說邊回身躺好,並扯著被角覆在了身上,還舒服的伸了個懶腰。
「丫的,我去找她要,好不容易弄來幾床被子,又被她統統收了去,我蓋什麼啊?」以初說著就欲轉身出門去廂房找墨玉,剛邁幾步身後就傳來了逸之半睡半醒的聲音︰「如果你不怕墨玉明天告訴老太君你我分床而睡,那你就去找,到時候我可不負責解釋啊。」
「你……」以初停住腳步憤怒的攤手︰「那怎麼辦?又是一床被子兩人搶?」
逸之用一種昏昏欲睡之態說道︰「對付睡吧。」
以初瞪了眼,「對付?怎麼對付?」
「再將就一晚,明天我想辦法就是……」逸之的聲音很含糊,而且很輕,似要睡著了一樣。
「當真,你明天當真想辦法?」
對方沒了聲音,以初不甘心的上前推搡了他一下,結果他只是隨意的轉了個身,砸巴了兩下嘴巴,並把後背留給了以初,同時也讓出了半張床的位置。
「怎麼是個屬豬的,說睡就睡了……」
以初在地上嘟嚷了幾句後,便感覺困意來襲,便也經不住床的誘惑,只好順著床沿躺了下去,同時也把後背留給了他,並順手扯過一個小小的被角,搭在身上,閉了眼楮。
月上三竿,夜涼如水。
睡夢中的以初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身後便多了一只大手,把多半的被子蓋在她身上,自己也向她的方向靠了靠,正準備一夜無夢到天明時,對方卻轉身摟住了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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