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什麼。」逸之有些慌亂,有些不安的再次低了頭,很顯然他不想把這個話題再繼續下去,以初也就不好再問,于是彎起膝蓋,支著雙肘,手托下顎開始眼神無光般的隨著馬車的搖動而渾渾噩噩起來。
馬車又晃蕩了一會兒,以初身旁的逸之好似才回過神來,看著趴在膝蓋上魂不守舍的以初輕聲問了句,「累了嗎?」。
以初嘴巴一歪,瞟了他一眼,無精打采的答道,「累到是不累,就是無聊,馬車外面不是草就是樹,連個動靜都沒有。這馬車里呢,除了兩床不會說話的棉被,就是一個會說話但不想說的榆木疙瘩。」
逸之听她說的好笑,竟咧嘴哈哈大笑起來,「我真有那麼榆木嗎?好像還可以吧?」
以初瞅著他翻了個白眼,冷「哼」了一聲轉頭不理他。
「好吧,」逸之手扯一床棉被放到了以初的身後,讓她靠在馬車壁上舒服一點,隨手自己也扯了一床過來放在肘下,才說道,「既然現在你顧大小姐是我們江家的一員了,我就給你講講我們江家的事兒吧,想听嗎?」。
以初一听挑了眉,轉過頭饒有興趣的靠了過來,咧著嘴巴點點頭。逸之見她點頭想听,臉上也露了笑,一排整齊又潔白的牙齒,借著馬車簾子溜進來的陽光晃的以初眼楮疼。
逸之挪動了一體,換了個比較舒服的位置,肩膀也靠在了馬車壁上,就這樣和以初並排的靠著,然後便開始娓娓道來︰「我們江家祖上基本都是做生意的,什麼染布坊,燈籠坊,錢莊,藥材行等等,生意所涉及的方面不但很廣,而且店鋪分支也擴展到外洲,縣,所以祖祖輩輩就聚了不少的錢財,一直是京城的大戶人家。但是早些年前黎民百姓的日子過的並不太平,因為常有一些外面的部落侵擾中原一帶,戰事紛起。由于連年的戰事,國庫自是空虛,所以上面的賦稅也是連年增加,弄的百姓苦不堪言,可以說過的都是衣不遮體,食不果月復的日子,如果遇到了什麼災荒,那大街上就常常會有餓死的人。」
「啊?這麼慘啊?那後來呢?」以初听的入迷,忍不住皺著眉,眼神也露出一片同情之色,同時也向逸之的方向靠了靠,等待著他的下文。
「後來有一年冬天,天氣特別的冷,下了整整半個冬天的大雪,百姓的日子就更難熬了,早晨經常會在大街上發現夜里凍死餓死的人。于是我太爺爺非常的不忍心,就帶領家丁在京城幾個人口較密集的地方煮粥,發給那些難民喝,消息一出,來領粥的人越來越多,每天端著碗來領粥的人都排著長長的隊伍,那一年冬天我太爺爺整整發了三個月的米粥。」
「喔,你太爺爺真是樂善好施的大好人。」以初雙眼冒出了一抹崇拜的目光,于是又向逸之的方向靠近了一點點。
「是的,」逸之認真的點頭,「那時候城中的百姓都叫他老人家江大善人,後來我爺爺也加入了太爺爺的行列,爺爺自小精通醫術,就在自家藥鋪前免費為前來看病的災民義診,還免費送藥,那時候看不起病的百姓太多了,每天來排隊看病的隊伍延伸到兩條街那麼長,而這時恰巧被由此路過的玉寧公主看到了,也就是我現在的女乃女乃。」
「哇塞!就是現在的老太君對嗎?是不是玉寧公主一下子就對這個心地善良又儀表堂堂的江家少爺一見鐘情了?從而成就了一段良緣佳話?」以初興奮的扯上了逸之的胳膊。
「嗯,是的。女乃女乃回到皇宮就向她的父皇稟告了此事,而之前皇上已對江家施粥一事有所耳聞,所以就差人召我太爺爺和爺爺入了宮,幾經周折後,玉寧宮主就成了我的女乃女乃。」
以初笑嘻嘻的咧著嘴,一個勁的點頭叫好,「好好好,天賜良緣,天賜良緣。」
「但是……」逸之的眉頭輕蹙,閃過一絲憂傷。
以初見此也為之一愣,「但是什麼?他們過的不好嗎?」。
「不是不好,而是非常恩愛,而且女乃女乃還為爺爺生下了一雙兒女……」
以初白了眼,松了抓著他胳膊的手,同時也打斷了他的話,「那你還但是什麼,多讓人羨慕啊,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但是我爺爺只活了三十歲便仙去了,那時候太爺爺也不在了,所以這個家,還有所有的生意,以及一對年幼的兒女,都靠女乃女乃一個人來照顧,所幸的是有公主光環保護她,女乃女乃也很努力,沒有辜負爺爺及江家列祖列宗的厚望,不但把商行店鋪管理的井井有條,而且還發展了項目,擴大了規模,一雙兒女也平平安安的長大成人……」
以初敬佩的豎起大拇指,「女乃女乃好歷害,真是女強人,這叫一個強悍哦。」
逸之詫異的轉頭看她,「啥?女強人?啥強漢?」
以初鼻子一歪,真想照著逸之的鼻梁骨就砸上一拳,真是的,什麼文學水平嘛,強悍,居然能理解成強漢,不過手沒砸下去,又迎上來他緊追不舍的目光,「啊,就,」以初打著哈哈,「就是女子中的強者嘛,很強嘛,強過男子漢,哈哈……」
逸之模了模鼻子,雖然不太懂,但也就沒有再追問。
「後面呢?怎麼樣了?」以初急切的想打斷他的思路。
逸之攤手,「後面的日子就是順風順水了,女乃女乃的一雙兒女長大成人了,姑姑嫁了人,爹爹娶了妻,又為女乃女乃生了一堆的孫子,大哥,我,三弟,沛靈,沛雪,沛夏,我們整天圍著女乃女乃打轉轉,哄得她老人家整日里眉開眼笑。」
以初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張嘴問了出來,「那大哥逸馳他是怎麼?」
以初想試探的問一下逸馳是怎麼死的,更重要的是她想知道是不是和燕雙鷹有關。
逸之倒是回答的很爽快,「大哥是三年前被毒蠍子咬死的,三弟也是三年前生了一場怪病,和你前幾日的病一樣,發燙不止忽冷忽熱,最後醒來後就成了現在的樣子……」
「大哥被毒蠍子咬死?三弟和我一樣?」以初的嘴巴簡直可以塞進去一個饅頭,「這事情絕對不會那麼簡單……」
「大哥的死簡不簡單還不好下結論,但三弟的病已經很明朗了。應該更準確的說,三弟是沒有你中毒深,顯然下毒之人對你下大了藥量。」逸之很冷靜,臉上無過多的表情。
「好可怕。」以初瞪大了眼楮,再次靠近逸之並抓上了他的胳膊,壓低聲音呼吸急促的說著︰「他是想毒害江家所有的男人,然後獨霸江家財產,那你不是也很危險?」
逸之也顯得有些激動,猛的一轉頭,四目相對,「我當然也……」
正巧兩人都分外激動,呼吸急促,臉頰相距只有五厘米之際,馬車忽然一個顛簸,一雙女敕唇就自自然然的粘到了一起……
*************
求收藏!求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