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美 第一卷︰人生若只如初見 第065節︰白骨之謎

作者 ︰ 龍眼兒

老太君這一暈倒,江府上上下下自是亂了方寸,急的急,哭的哭,喊的喊,下人們撒著丫子跑去請郎中,江逸之等人自然也是顧不得眼前的白骨和骷髏頭了,慌亂的跑過去,俯身抓上了老太君的手臂,口中輕喚︰「女乃女乃,你怎麼了,醒一醒……」

老太君只是眯著眼楮,微微的輕聲「哼唧」了一下,繼而又沒了反應。

這下在場的人更急了,呼喊聲不絕于耳……隨後江家大宅里各房各院的人幾乎通通到齊,劉氏,吳氏,何氏,以及她們的孩兒們,段清秋帶著寧兒,沛雪,沛夏,甚至失聰的逸川也來了,唯獨缺少了沛靈和燕雙鷹。

聲音越吵越大,來人也越來越多,以初看著將老太君已經圍得水泄不通的人群,快步上前揮舞著手臂皺了眉︰「都讓開些,讓開些,你們這般圍著老太君大呼小叫的有何意義,不但不會使她老人家醒過來,反而病情會加重。都讓開些,讓出空間來,讓病人有足夠的新鮮空氣去呼吸……」

一群人雖然听不明白以初說的是什麼,但不代表不明白是什麼意思,卻也都知道是為老太君好,所以也都自然的向後退了幾步。待大家閃出足夠的空間,以初才快步向前,伸手探了下老太君的鼻息,繼而又伸手使勁摁住了她的人中……

隨即剛剛趕到荒園的江沛靈卻瞪了眼楮︰「喂顧以初你干嘛?想害女乃女乃不成?」

以初對于身後江沛靈那厲聲厲色的聲音,很不屑的嘴角一抽,頭也沒回,而後繼續掐著老太君的人中沒有松手。

「喂?說你呢,還不放手」說罷江沛靈便快步朝以初奔來,似要有動手的架式,不想卻被逸之和子問同時伸手攔住,逸之和子問都是練過武術之人,自是明白以初所用的掐住人中是一種緊急的救助方法,所以自是攔住沛靈,不叫她打擾。

江沛靈一愣,轉而一臉懊惱,又十足詫異的看著逸之和子問︰「二弟,表弟,難道你們沒有看到這個妖女在掐女乃女乃嗎?就這般任她胡作非為下去?」

子問看了看以初,又瞧了瞧江沛靈,繼而堅定的說道︰「表姐,她不是掐外婆,這是一種緊急的救助方法,習過武的人都知道,不信你問表哥。」

逸之趕緊點頭,表示同意子問的說法。江沛靈卻冷哼一聲︰「救人?我看她是害人,女乃女乃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絕對饒不了她」

立在一旁的二娘吳氏嘆了口氣,瞪了沛靈言道︰「沛靈,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這麼不懂事,以初自是不會害老太君的,你莫急,就在一邊等著消息。」

沛靈矯情的一跺腳︰「娘,這個妖女就是沒安好心,我看她巴不得希望女乃女乃出事,她好佔了我們江家的財產……」

吳氏眉頭一皺︰「靈兒,休得胡言……」

正蹲在地上掐著老太君人中的以初,听到這話心里真是十分的不爽,忍不住模了一下剛剛揣進胸口的那半截衣服袖子,心想︰我無緣無故的掉到井里,差點小命不保,我還不知道找誰撒氣呢,現在救人反而成了害人,老太君這麼一把年紀了,誰敢保證她沒個三長兩短的,若是她果真就此一命嗚呼,又遇到了個江沛靈這麼個胡攪蠻纏不講理的主,還有那個恨不得自己早早死掉的惡魔燕雙鷹,自己豈不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心里是越想越窩火,一口惡氣撞得她胸口疼,一咬牙松了手,起身正欲與她爭論時,老太君卻「呼」的一聲,上來了一口氣……

逸之一喜,感激的看了眼以初「女乃女乃醒了」以初也勉強的擠給他一個微笑。

逸之小心的扶了扶老太君的頭部,滿臉擔心的問道︰「女乃女乃您感覺可好?可有哪里不舒坦,已經命人去請郎中了,您堅持下……」

隨之在眾人的千呼萬喚中,只見她慢慢睜開眼楮,眼淚也隨之流了出來,以初見狀心頭一緊,心想平日里高高在上,容光煥發的老太君,原來面頰也這般的溝溝坎坎了,不僅浮生了幾分心疼之色,本想與江沛靈大吵一架的念頭也隨之消失了,繼而蹲子,貼心的說道︰「女乃女乃,您試一試可以動嗎?頭暈嗎?嘗試一下說說話如何?」

老太君嘴角一抽,點了點頭有氣無力的說道︰「不暈,扶我起來吧。」

以初頓時放松了許多,心想︰能動能說話,不是中風就好。繼而又扶住老太君言道︰「女乃女乃,您需要休息,扶您回寶月樓吧,好生養著,郎中應該就快到了,讓郎中給您好好的診診脈,調理子。」

逸之,子問和劉氏等人也隨聲符合著讓老太君回寶月樓休息。但是老太君在眾人的攙扶下有些吃力的起了身後,卻滿臉哀傷的搖了頭︰「我不能回去。」說罷又揮手讓眾人閃開後,又目不轉楮的盯瞅著那個骷髏頭發了呆……

眾人隨著老太君的目光也自是滿臉好奇的瞅著那堆白骨,然後便是你看我,我看你的面面相覷,只有劉氏和三娘何氏的臉上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劉氏一陣青綠,一陣慘白,最後已經雙腿發抖,站立不穩。而何氏確是滿臉糾結,似信非信之態……

「女乃女乃,您看您病了,還不回去好好休息,在這荒棄的園子里對著那堆白骨干嘛,瞅著叫人怪慎的荒的,走,靈兒扶您回去……」江沛靈滿臉笑意的扶上老太君的胳膊欲扶她轉身回去,卻不想老太君掙月兌她的手臂,敲著手里的拐杖,老淚縱橫的喝道︰「跪下,都給我跪下……」

沛靈一愣趕緊收了手,在場的人也都是跟著一愣,只有劉氏撲到那堆白骨上痛哭出聲,淒慘的喊了一聲︰「老爺……」而後大聲的哀嚎起來。

隨繼二娘吳氏,三娘何氏也跟著跪了下去,吳氏閉目捻著佛珠,何氏無言而又絕望的流著眼淚……

剩下一群小輩卻不知這是何意,還不待反應過來,老太君又指著地上的一堆白骨幽幽的開了口︰「他是你們的爹,是我的孩兒江少庭」

「爹?」

逸之,沛靈,沛雪,沛夏等人同時驚訝的開了口,就連以初和大嫂段清秋也是雲里霧里的不知何為,都愣愣的杵在那里不知道該說什麼,或是該做什麼。

只有沛夏的眼淚瞬間涌了出來,跑過去扯上老太君的手婉言道︰「女乃女乃,您不是說爹去了很遠的地方經商嗎?您不是說他遲早有一天會回來的嗎?為何?為何這一堆白骨會是爹爹,女乃女乃呀,我,我盼了十幾年的爹爹,娘為了他夜夜以淚洗面,娘對我說,等爹爹回來是她活下去的希望,可最後盼來的竟是一堆白骨,女乃女乃這是為何呀?」

沛雪也怯怯的走到老太君面前,眼里含淚,輕咬下唇的言道︰「女乃女乃,這是真的嗎?這真的是爹?」

逸川微張著嘴,不吵不鬧靜靜的听著,而逸之臉頰上幾翻**變幻後,什麼都沒說,只是靜靜的等著老太君的答案。

老太君看了看眼前的幾個娃,伸手抹了眼淚,長吐了一口氣言道︰「就是你們的爹,因為我記得那顆牙。」

「牙?」幾人同時轉頭去看那個骷髏頭,但卻已經被劉氏幾個圍跪了起來,更看不清老太君說的牙了。

「那顆牙是你爹馴服靈珠馬的時候摔傷月兌落的,我記得非常清楚,整顆牙就那麼硬生生的摔掉了,一笑起來就會露出一個黑洞洞的縫隙來。後來我帶他進宮祭祖的時候,皇後娘娘說少了一顆牙不美觀,就找了個宮里的御醫,給你爹制了一顆金牙。」

逸之的唇咬了幾下,臉色非常難看︰「女乃女乃,可您和娘都說爹爹出門經商了,現在又為何出現一堆白骨,這叫我們,叫我們如何接受?」

老太君抽咽了幾下,仰頭望天嘆著氣︰「其實我早想到這一天,早想到你爹爹他不會活著回來見我了,但是我萬萬沒有想到,這十多年他會一直在自家院子里。十幾年前你爹因為商行的事情要出一趟遠門,頭一天晚上我幫他打理好行裝,就囑咐他早點休息,可他偏要留在書房看書,也不知道那一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第二天一早起來,書房的燈還是燃著的,行裝依舊放在門口,可你爹爹的人卻不見了……」

「那,那後來呢?」沛夏依舊抓著老太君的手婉不肯松開,「女乃女乃有沒有命人四處尋尋爹爹?」

「有尋,怎麼沒有,這一尋就是十年,尋得我最後已經失去了信心。」說著老太君的眼淚又流了出來︰「我以為,以為你們的爹爹在外面遇上了歹人,欲謀害他的錢財,可萬萬沒有想到,歹人竟然在家里可憐你們的爹爹,居然被人深埋于井底這麼多年,風吹雨淋的這十多年,人死了都不能入土為安,九泉之下的少庭怎麼能瞑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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