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女幽 正文 第八話 傳說中的采花賊

作者 ︰ 兔假虎威

我望著窗外慢慢吐白的天空,無奈的嘆了口氣。

天底下最無奈的事情莫過于失眠了,努力想要睡覺,數了幾十萬只綿羊,講了十幾個童話故事,喝完了幾壺水,就是完全一點睡意都沒有!這漫漫長夜,度秒猶如度年……

反正也睡不著了,我索性起身,坐在窗口邊的椅子上,欣賞著夜色。秋天給人的感覺就是秋高氣爽,外面的天空的黑藍色的,天上高高掛著圓圓的月亮,我心想這時候不知道月亮睡著了沒有!外面風有點大,但是吹的是偏風,所以在我坐的這個位置正好不是風口,看著外面晃來晃去的黑黑影,如果膽兒小的人早就躲起來了,誰讓我是特警出身,沒辦法啦!

想到特警,我的思念又被點燃了!想著隊里的幾個同學,想著英勇的姚隊長,想著老爸老媽。我那天去警隊的時候,老媽還在擔心我會不會有什麼任務,還在擔心我是新人會有什麼危險,但是,這時候我在另外一個時空里,活的好好的,不知道老爸老媽那邊的我是怎麼樣的?也許已經在墳墓里呆著涼快了,也許想著還在醫院急救,也許想著已經恢復了加勛章了。但是想來想去,最有可能的還是在墳墓里涼快,想一下,子彈打在正胸前,留了那麼多血能不要命嗎……

這時,外面天已經大白了,我听到有人在上樓又下樓。一陣咚咚咚的聲音。唐朝這個時代,房子都是用木頭做的,所以行動起來都會有聲音,雖然有這個缺點,但是看看二十一世紀有那麼多昂貴的木地板裝修就知道,木房子絕對不亞于混泥土鋼筋的房子。至少,天然啊!

門口傳來‘咚咚咚’的敲門聲。我百般不願的起身移到門邊,打開房門,是雲兒站在外面,看得出來雲兒已經洗漱過了,手里端著一盆水,我垮著肩膀滿臉倦容的說︰「雲兒,這麼早啊!」

雲兒走了進屋,把臉盆放到木架上,然後轉身說︰「小姐,我昨晚睡得好,所以今天早上起的也早,我剛剛已經上樓一趟了,但是看著小姐房里沒動靜,估計小姐睡得正香,所以就沒有打擾。」雲兒邊說邊走到床邊,收拾著被我弄亂的被子繼續說︰「啊小姐,昨天那個溫泉真的很有效啊,我昨天晚上睡得很沉,也沒有做夢,早上醒來覺得人特別精神。」

我看著雲兒收拾被子的動作,只感覺眼前一重一重的,眼楮在這個時候慢慢的要合上了。該死,等到天亮了才困,這不明擺著跟我過不去嘛!跟雲兒比,簡直不好意思說。人家也泡溫泉,我也泡溫泉,看看雲兒,睡得香不說還精神好。

雲兒疊完被子,可能我沒說話她覺得我有哪里不對勁,所以轉身過來走到我身邊,奇怪的看著我。我被看得很不自在,我眼楮快速的掃描著我能看到的身上的範圍,沒發現什麼不對勁啊!「雲兒,你、你看什麼?」我便問雲兒邊據需看著自己身上。

雲兒皺著眉頭,伸手用食指遠遠的指著我的臉說︰「小姐,你昨天睡得不好嗎?怎麼黑眼圈這麼嚴重!」

「啊有嗎?」。我伸手模模我的臉,有點不好意思的說。

雲兒看到我不好意思,站直了身體,笑一笑,說︰「小姐啊,是因為不化妝啊!現在那個女孩子出門不抹胭脂的!」

「我也沒見雲兒你抹胭脂啊!」我用唇音說著,想說雲兒應該听不到,結果雲兒不但听到了,而且還听得非常清楚。

「小姐,這個怎麼能比啊,因為你是小姐,雲兒只是個丫鬟啊!」雲兒開心的笑著,我真的很少看見一個女孩子能活的這麼簡單的,看到雲兒單純的笑臉,我真想如果我也可以像她一樣就好了。

就在我想這的時候,雲兒已經出了房門,我只能走到木架邊弄濕布條洗臉。

洗把臉的功夫,雲兒已經把早餐拿上來了,接著,李怡也來到房間里,我們兩個坐著吃飯,雲兒下樓去了,我估計她又是去吃饅頭了……

吃完早點,天色剛剛好,我跟李怡下了樓,三兒早就把馬車準備好了,雲兒也已經拿好了東西,兩個人站在馬車邊上聊天,看到他們兩個聊天聊得還挺開心的,我跟李怡上了馬車,三兒揮動鞭子,馬叫聲嘶嘶連篇,然後我又進入到昏天暗地里了。

說實在這馬車真的很難受,在那個時代,馬車的輪子是木頭做的,路上不是石頭就是泥巴坑坑窪窪的,所以馬車走起來有點東搖西晃,我突然有點畏懼起馬車來了,在里面實在難受,加上昨天晚上一夜未眠,現在是一點力氣都沒有啊,閉著眼楮任由馬車去顛簸……

不知走了多久了,馬車卻突然停了,李怡下了馬車都不知道。腦袋里唯一的想法就是,世界平靜了,我可以睡覺了!于是呼呼大睡起來……

剛閉上眼楮沒多久,我就被一陣吵雜的聲音吵醒。我慢慢睜開雙眼,頭痛欲裂的感覺呼嘯而至,我努力用手撐著坐直了身體,發現我現在所在的位置不是馬車,我努力的回想這是不是已經在客棧里休息了!但是不像啊,我听到乒乒乓乓的刀劍相踫的聲音,于是循聲走到了一落房子的角落里。這不看還好,一看不得了。幾個凶神惡煞的男人,拿著長刀,圍著一個藍衣青年,藍衣青年顯得很瘦小單薄。看著那幾個凶神惡煞的大漢的眼神卻那麼凌厲。

我想不對,這該不會是金庸小說里的武林大俠什麼的吧!看陣勢有點嚇人,我哆嗦著想扶著旁邊的籮筐躲一下,誰知我伸手正想扶那些竹筐的時候,身體卻意外的穿過了竹筐。我知道我這是靈魂出竅了,有經歷了幾次靈魂出竅的經驗,現在到也沒那麼害怕了。

就在我站在旁邊準備繼續看下去的時候,那藍衣青年輝起手中的劍,對著一個大漢一揮手,那個大漢當場倒在地上,頸子上一道口子不斷淌著血,藍衣男子再轉身一刺,在他後面的大漢大叫一身之後也倒地,胸口中了一劍,還剩下三個大漢,都頻頻往後退,我看的出來他們是心中畏懼了,原本想下手拿藍衣青年的命,沒想到卻被藍衣青年拿走了他們的命。

其中有一個大漢,抬高手中的刀指著藍衣青年說︰「莫道陽,我們兄弟幾人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何下此狠手!」那大漢說的口沫橫飛的。

「莫道陽,我們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了!」另外一個大漢也跟著質問那莫道陽。

莫道陽把劍尖抵著地上,傲慢的說︰「對于你們這種莽夫,今天遇見我,也算你們倒霉。」

「你走你的陽光道,我們過我們的獨木橋,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你為何下此狠手!」其中一大漢抖抖身上的肉,煞有氣勢的說。

我心想著,果然是武林大俠行俠仗義啊!這種情節在電視上就經常看到,現在我親臨現場,那氣勢,無法用言語表現啊!只能震驚的張大嘴巴。

那個莫道陽偏頭看著剛剛說話的那個大漢,眼楮里盡是貶義,咬著牙說︰「就你們,沒資格過獨木橋!你要知道應菲兒是我‘采花一支梅’看中的目標,但是卻被你們幾個先下手了。」莫道陽說著向前走了一步低沉的說︰「你說,你們該死不該死!」

那幾個大漢往後退了一步,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最後有個肥大漢有點畏懼的說︰「你那算什麼,你都是偷偷模模,哪像我們兄弟幾個,要就光明正大!」

「你們那是光明正大,哈哈哈哈哈!」模道陽突然狂笑了起來。

我突然不知道這是出的什麼戲碼了,不是英雄為民除害嗎???怎麼這會兒說的好像他們是一伙的一樣!

莫道陽停止了狂笑,轉而凶狠的看著那幾個人,慢慢的逼近他們,嘴里低沉的說︰「凡是我看中的姑娘,你們誰敢動!」說著,提起劍來唰唰唰幾下,那幾個大漢都倒地了,有的一動不動,有的在地上掙扎。

這莫道陽到底是什麼人?什麼叫做他看中的姑娘??他為什麼要殺死他們???一大堆問題在我腦海里不停的輪番上陣。

這時就看那個莫道陽,走到一個在地上掙扎的大漢身邊,凶狠的眼神看著他,表現很平靜的說︰「應菲兒是你們害死的,我看中的女人既然得不到,那就只有毀掉!」說完,他舉起長劍,用力一下刺進了大漢的胸膛,大漢的胸膛瞬間鮮血噴涌而出。

我終于知道是怎麼回事了,總之,這個莫道陽不是好人!腦子里僅存的意識消失了,我昏倒在地上……

我再次醒來的時候,聞到有什麼好香,睜開眼楮,我還是在馬車里睡覺,我靈敏的鼻子聞到了,馬車外面像有人在烤東西,好香!

我掀開簾子,探頭出來看了看,李怡坐在樹下,圍著一個火爐在烤著一只雞,那雞已經考的七八分熟了。煙霧被風吹動下,圍繞在他身旁然後再慢慢消散。我跳下了馬車,走到李怡身邊找個草叢坐下,煙霧飄來飄去的,香味也跟著隨風飄來,我陶醉在那只烤雞的香味上,絲毫沒有看見在不遠處有個人坐在那看著我。

李怡把手中的烤雞拿到面前聞了聞,然後轉頭看著我說︰「優兒,這馬上就可以吃了,雲兒跟三兒下去打水了,應該很快就回來的。」說著把烤雞繼續放回原來的位置。

我笑笑點點頭,雙手抱著膝蓋坐著,忽然想到什麼,于是問︰「李大哥,這雞哪兒來的?」

李怡听到我說話,回頭看了看我,一只手托著木棍烤雞,一只手在眼前扇著風,顯然是被煙嗆到了,眼楮有點紅紅的,咳了兩下說︰「看,這雞是那位公子給的,他剛剛經過樹林,打了幾只山雞,看我們在這里休息,就給了我一只,我不拿,他就跟我生氣起來了,那我只好卻之不恭了。」李怡說著,可能在他的想法里,會覺得這個世界現在是太平盛世,連一個陌生的路人都能如此互相幫助,實屬難得!

但是在我看到那個男人之後,我卻臉色一下煞白了。這個男人正是我剛剛靈魂出竅時所見的那個藍衣青年,他坐在樹下打坐,閉著眼楮,似乎我們這邊在說什麼做什麼都跟他沒有關系一樣。

我心里一顫抖,想著不好,于是起身迅速回到馬車上,打開包裹,把里面的手槍拿出來,藏在腰間,心想以防萬一了,這個男人總之不是什麼好男人,估計這在那個時代應該叫采花賊吧!

我裝作若無其事的回到了剛剛在的地方,環顧著這四周的地理位置,現在我們是在半山腰上,前後都是山路,我正前方是一面有點陡峭的山崖,山崖下面應該是河流,我坐在這里能听到微弱的水流聲;我後面,是一座高山,高山上茂密的叢林。我們所在的位置是一條路,前後估計都是荒山吧,因為走了那麼久到現在中午了都沒見到有客棧什麼的。在這前不著店後不著村的地方,要是那莫道陽有什麼不軌的行為的話,那我們就必死無疑了,我剛剛看了他把那麼壯的大漢一劍斃命,我們這些小小儒生,對于他來說就是捏死一只螞蟻那麼簡單,現在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我的手槍!

正在想著,遠遠地我看到了雲兒跟三兒,他們一人手上都拿著兩壺水,邊走邊聊著天,我再看看那邊盤坐這的莫道陽,他的突然睜開眼楮正對著我,我被他眼神一霎,有點慌!

此時,李怡聞了聞烤雞,笑哈哈的說︰「好了,大功告成,三兒他們回來的剛剛好啊,來嘗嘗我親手烤的烤雞!」說著站了起來。

三兒接過李怡手中的烤雞,雲兒到馬車里拿了一個托盤出來,兩個人蹲在火爐邊處理著烤雞。

李怡走過去在莫道陽身邊鞠了一躬,說︰「公子,與我們一同品嘗烤雞如何!」

莫道陽斜眼看了看站在他面前的李怡,心中若有所思的轉頭看了看我,然後點了點頭,起身跟李怡一同往我這邊走過來。

我心里那個著急啊!知道面前的這個人是壞人,但是卻不知道要用什麼方法取勝,在這種完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我真的有點害怕。我還有好多事情沒有做呢?不能載在這人手上啊!我眼楮轉了轉,突然看到了莫道陽長衣衣角的地方有一塊血跡,我明白了,這是莫道陽殺死大漢時留下的血跡。

「這位公子你那里受傷了嗎?」。我故意問道,可能莫道陽還沒有發現她的衣角有血跡,所以對我的問題有點不解。「公子你衣角這麼大塊血跡,想必傷的很重!」

莫道陽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角,抬頭看著我,眼神很凌厲,但是我回復他的是跟他一樣的眼神!

「莫非這不是公子的血跡!公子可知道像公子這麼瘦弱的身體如果流了這麼多血人早就沒了!」我繼續調諧著︰「難道公子干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莫道陽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我,眼神越來越犀利,我有點顫抖了,畢竟我們幾個人都不是他的對手,開始衡量著我的手槍會不會比他的劍快,如果沒有的話那我們就真的死定了。我斜眼看見莫道陽的手按著他的劍柄,慢慢的我看到了些許劍身,想必他是要動手了。我也毫不示弱,伸手抱胸,感覺就是很輕松的樣子,其實我右手已經悄悄的抓住了搶把。

果然不出我所料,莫道陽下一秒鐘就是拔劍,一劍往右邊劈下去,我眼角見雲兒跟三兒兩個都呆著動不了了,手中在弄的烤雞連帶托盤被劈成兩半,我轉眼看著莫道陽,迅速彈跳起身,拿出手槍指著莫道陽說︰「你個奸人,你以為沒有人會知道你的敗德,你以為殺了人可以瞞天過海,本公子今天就送你正法。」

一旁的李怡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有點震驚但是卻依然屹立著看著我們兩個對持,好像胸有成竹的那種感覺。

莫道陽很貶義的看這我,慢慢放下手中的劍說︰「就你,哈哈哈哈」他突然仰頭笑了起來。又突然停止狂笑,凶狠的眼神看著我︰「今晚,本大爺要你伺候我!」

「你個變態,休想!」我也毫不示弱,伸出右手拉動了手槍的安全閥,現在已經進入狀態,我隨時都可以開槍。

莫道陽提起劍,往我這邊刺過來,我不斷的往後退,就在這時候有個身影閃了出來,站在我們兩個人中間,我還沒來得及看清楚是誰,兩個人已經開始乒乒乓乓的打起來了,我放下手槍,想看清楚來人是誰,但是怎麼都看不清楚,李怡還是站在那里,雲兒跟三兒這時候也站起來走到李怡身邊,我這邊是危險處,後面退幾步就是那面陡峭的懸崖了。李怡看我還呆呆站在那里,伸手招了招示意我到他那邊去,我沒去理會,依然在看著跳出來的人是誰。但是他們兩個對打速度太快了,跳來跳去,打的難舍難分,刀光劍影的,雲兒嚇的躲在三兒身後不敢睜開眼楮。

就在他們打的難分高低的時候,從樹叢里跳出了幾個黑衣人,黑衣人一起攻打著莫道陽,莫道陽這時候有點吃力了,一個人跟五個人對打,肯定是打不過的。此時那個第一個出來跟莫道陽打的人跳到我面前,轉身看著我,沒心沒肺的笑了一下。這笑容我感覺好熟悉,記得以前在警校的時候,有一個男生追求我,但一直都被我拒絕,那男生笑起來,就跟眼前這個男人的笑容一樣的沒心沒肺。我正想伸手感謝他的時候,側身見他身後,莫道陽邪惡的眼神正看著我,而此時莫道陽嘴角流血絲,卻依然以最快的速度向這邊刺來,我看情形不對,眼前的男人馬上就要中劍了,而他剛剛仗義救了我,此時我本能的將他推開,但是就在我推開他的同時,他又一把抓著我的手把我回復到原來的位置,而他還是檔在我前面,他用雙手抱著我,我能感覺到他被劍刺中的那一剎那,他依然微笑著,只是能感覺到他疼痛的全身都抽筋,因為他整個身體都往我身上壓下來。我承受不了他的重量往後面倒了下去,感覺不對,我沒有著地,而是往下墜,我才反應過來,我剛剛是站在懸崖邊上,雖然那個懸崖沒有電視里看過的那麼高,但是摔下去的話足夠要人的命……

我張開雙手想抓住些什麼,但是于事無補,身體繼續往下面墜,眼前的男人好像昏迷了,眼楮緊閉著,雙手抱著我的身體緊緊的,我心里在想,昏倒了還能抱得我這麼緊!我繼續想著辦法怎麼求生,雖然從上面墜下去只有不到幾秒鐘的時間,但是如果不好好把握這幾秒鐘的話,有可能會死的很難看,我還不能死啊!

就在我努力求生的時候,輕輕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干嘛要想那麼多,試著閉上眼楮,享受這種高空墜落的感覺不是很好嗎?」。

我看了看眼前的男人,距離近的可以夾死一只蚊子,我心跳加速,在這種時候還有人說要享受,想來這個男人的心里承受能力真個不一般。我看到他閉著眼楮的臉,清秀的,紅潤的嘴唇可能因為失血的原因漸漸變白,溫暖的身體緊貼著我,能感覺到他依然強而有力的心跳聲,我也學他,閉上了眼楮,反正如果要死的話,也沒辦法,既然掙扎也沒有的話,何不學眼前的男人,學著享受高空墜落的感覺。他面對這種時候的平靜,讓我吃驚!

「踫」我只感覺一聲巨響,我們兩個掉進了一條河,河水很急,我們兩個人分開了,我在水里,漸漸的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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