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女幽 正文 第十六話 帝憂

作者 ︰ 兔假虎威

被封為御前上官已經快一個禮拜了,除了第一天到敬事房發生了那些事情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到李怡跟李峻了,每天除了在上官宮里曬曬太陽就沒有別的事情可以做了,這樣的日子我覺得度日如年,更重要的是一有空閑的時候我就會想起二十一世紀的老爸老媽,心中酸酸的。

我癱坐在花園里的搖椅上,悠然自得,秋風漸漸減弱了,進而天氣越來越涼了。原本的紗裙也穿不了了,現在穿的是比較厚的長裙,淺紫色的衣身,深紫色的衣邊,雖然沒有紗裙那麼飄逸,但是卻有她獨特的風格。

我閉著眼楮躺在搖椅上,听著遠處傳來的小鳥的叫聲,耳邊不遠處假山的流水聲,感受著蝴蝶蜜蜂忙碌的腳步聲,再不采蜜到冬天了就沒得采了……

太陽照的我有點刺眼,閉著眼楮明顯的感覺到黑暗壓了過來,我心想難道要下雨了!

于是睜開眼楮,瞳孔慢慢恢復正常,眼前李怡正低著頭看我。我嚇了一跳,從搖椅上坐了起來緊張的說︰「皇、皇上!」居然不知道要說什麼,該死!

「幽兒,你怎麼了?」李怡不解的看著我。

他今天沒有穿龍袍,而是簡約的穿著平常的衣服,似笑非笑的看著我。此刻的他完全沒有皇帝的樣子,就像當初在蘇州的那個李怡。可惜,知道了身份就有了距離,哪怕是再好的朋友!

「沒、沒有,呵呵呵,皇上怎麼突然到上官宮來了呢?」我好奇的問他,這卻是比較奇怪,要是他有事找我的話叫太監來傳一下,我就會以火箭的速度趕去見他啦!

李怡轉身低頭看著腳邊的小草,地上不起眼的小草竟然開著淡淡紫色的小花,平時被踩在腳下的小草竟然開滿了小花,要是不注意的話肯定會以為那些是垃圾,比如我!

「幽兒啊!朕也只能看到你了才能有短暫的安寧……」李怡哀怨的說著,語氣是那麼無奈。

我看著他,張口想說點什麼,但是我心里沒有底,也不知道他在為什麼煩惱。想安慰一下,但是總不能說不要難過啦不要傷心啦這些表面的話吧!這些話讓我說的話我就寧願什麼都不說,要想幫他解憂,那要身體力行才行!

我跟在他身後慢悠悠沒有目的的走著,他邊走邊嘆著氣,我懷疑肯定是有什麼事情為難住他了,要不然一個皇帝,就是有天大的事情都不至于這樣吧!

「皇上,你這到底是為什麼事情嘆氣呢?」我終于還是忍不住了,跟在他身後小聲的問著。

李怡突然停在了一顆桂花樹邊上,伸手摘了一撮桂花,白色的桂花芳香撲鼻。李怡看著桂花悠悠的說︰「幽兒,你說人要是像桂花一樣芳香太濃列了會怎麼樣?」

我不明所以然的看著李怡手中的那撮桂花,輕輕的搖了搖頭。

「就像現在一樣,在我手中,隨時被我捏碎!」李怡突然把手中的桂花握在手心里揉捏,一朵朵小小的花瓣慢慢碎落在地上。

我看著李怡的動作,心里有點後怕,他這是在說什麼呢?難道是在暗示李峻的下場!!!李怡緊繃著臉,咬著牙完全不像我認識的那個李怡!

他好像是看出來我在想什麼一樣,轉頭看著我笑了一下,跟剛剛那個人完全不一樣。然後慢慢的說︰「幽兒你不用擔心,我指的不是你想的那個人,我所指的是馬元鷙這個老賊!」

我噓了口氣,原來是馬元鷙!

如果是因為馬元鷙這個老賊的話,那我們就有話題了,我真的比任何人都想要了解這個馬元鷙,前幾天就叫雲兒去幫我調查馬元鷙這個人了,但是雲兒也只是在丫鬟下人之間道听途說,這些下人都沒有人真正接觸過馬元鷙,所以說的也都不完全正確,如今李怡自動說起馬元鷙的事情,那就太好了,所謂得來全不費工夫!

「皇上,到底怎麼回事?」我走到李怡前面去,側身看著他。

「馬元鷙這個狗賊,如果當初不是我受王太後逼迫,就不會去依仗他,如今我雖然登基多年,但是根基不穩,想絆倒馬元鷙的神策軍也很困難,但是這個馬元鷙一天不除我一日不得安穩!」李怡邊走邊說。

我們來到花園的亭子里,李怡坐了下來,我也跟著坐下說︰「這個馬元鷙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為什麼他有這麼大的權力呢?」雖然我知道一點馬元鷙這個人的事情,但是總覺得在李怡口中的馬元鷙才上真正的馬元鷙。

「馬元鷙到我這朝已經是四朝老臣了,雖然每一朝君王在位都不算很長,但是也都深受馬元鷙迫害,當年,我被王太後迫害前往天山,本想去了天山就能永遠逃離皇宮里的爾虞我詐,誰想途中王太後竟然派人追殺我們,而那時的馬元鷙在朝中不得勢,于是想推我登上皇位,當年我裝痴扮傻,馬元鷙以為我登基之後會受他擺布,不料我痴傻是裝扮,所以一直對我懷恨在心。」李怡說著說著,臉看著亭子外面,空洞眼神像一潭死水。

「那現在呢?」我問道。

李怡轉頭看著我,無奈的低著頭說︰「我派人日夜監控馬元鷙,但是馬元鷙的神策軍不可小渺,在宮中他杖自己是太監內務總管,每日橫行宮中,在朝中,他杖四朝元老,欺壓百官,更把忠心于朕的老臣都一一殺掉……」李怡說著,慢慢閉上眼楮,手托著太陽穴無奈的搖著頭。

看著李怡的樣子,我心如刀割,原來當皇帝也會有這麼多煩惱的呀!滿朝大臣明明知道哪個是忠那個是奸但是卻眼睜睜看著忠臣都死在自己眼前而無所為!這是一種莫大的悲哀啊!

我想說點來安慰他,但是真的不知道這麼開口,從那天李怡封我為上官開始,我就知道這個馬元鷙不是個簡單的人物,但是沒想到他竟然給李怡造成這麼大的威脅。

「前幾日,我有探報回來說馬元鷙正在密謀更大的陰謀,想在我容妃月復中骨肉出世之時將我推翻,以擁新帝!」李怡閉著眼楮呼著氣。

擁新帝!而且是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馬元鷙的野心可想而知,但是目前是要怎麼辦?我腦袋里面亂哄哄的。

「幽兒你也不必擔心了,過段時間我會免去你的官職讓你離宮的。」李怡微微笑的看著我說。

我看著他的笑容,有點難過!他都已經這樣了,還這麼顧念我!我現在並不是怕死的問題了,我是在想要怎麼幫助他!「皇上,難道整個朝廷就沒有一個可以信任的人了嗎?」。

「還有誰人能信啊!忠勇之士都已經被馬元鷙所害,現在朝中唯有一人能與馬元鷙對抗,但是此人是萬萬不會出手幫我的!」我看出了李怡臉上有點失落的表情。

這個人肯定是一個至關重要的人物,而且在李怡心中還是一根刺!

「皇上所說的這個人是誰?」其實我心里有想過這個人會不會就是李峻!

「是啊,是李峻!他是先皇的長子,原本先皇駕崩繼承皇位的理當是杞王李峻,但是馬元鷙擁立我為新皇,當年李峻年紀還小,也沒有如今的兵力,如今李峻手下已經有幾十萬兵馬,除了他就沒有人是馬元鷙的對手了!」李怡說著關于李峻的事情。

原來李怡不是故意要奪李峻的皇位的,一切都只是形勢所逼,那樣的形勢造就了如今的局面,我偏頭想著。

「那為什麼李峻不肯出兵相助呢?照理說馬元鷙是李峻的仇敵,他以前也跟我說過要滅馬元鷙的事情,如果皇上請李峻幫忙的話他肯定會出手相助的!」我覺得李峻是百分之百會幫李怡的,因為每次李峻跟李怡在一起的時候我都能看出來,血總是濃于水的!

「幽兒你不懂,我們兩個的關系很微妙,如果說的細一點我間接害死了他父皇!」我看出李怡心里想的肯定不止這個理由,這個理由充其量只是表面,更深的我不知道還有什麼!

「皇上,要不,我幫你跟李峻說說,我相信他肯定不是那種無情的人的!」不知道為什麼,對于李峻,我那麼有信心!

李怡看著我,然後笑了笑搖著頭說︰「幽兒,你可以跟他說,但是你這麼做的話他估計會因為吃醋直接把要滅的對象轉換成我啊!」

我不明所以的看著李怡,搞不清楚現在是什麼狀況,這殺馬元鷙跟吃醋有什麼關系???

李怡見我模著耳朵不明白他說的話的意思,更是大聲的笑了出來。

我更加迷茫了,無緣無故的笑什麼???我思前想後,終于恍然大悟,李怡所指的是我幫李怡求情李峻會吃醋。

我一下不知道怎麼回答,臉刷刷一下就紅了,有點不好意思的低著頭。

李怡看了看我說︰「幽兒不必多心了,我只是開玩笑的!」然後起身走到亭子邊上。

「哦!」我低著頭幻想著李峻吃醋的樣子,卡通版!

「對了幽兒,明日你要是有空的話就到芙蓉居陪陪容妃,容妃身懷六甲,他父親是我朝一大忠臣,但是前段時日被馬元鷙狗賊所害,如今容妃情緒不是很好,如果有幽兒相伴甚好!」李怡像想到什麼一樣突然轉過身來說。

我坐在石凳子上‘哦’了一聲。

我發現穿越來到唐朝之後,我的思維越來越不敏捷了,到底是什麼原因呢?難道是我荒廢了太久了!

「皇上,我現在就跟你去芙蓉居看望容妃娘娘吧!」我站起來笑著說。

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積極,目前為止我已經見過李怡的三個娘娘了,一個是德妃,一個是麗妃,還有這個容妃。德妃妖艷無比,但是面不善,可能是從小生長在好人家做大小姐養成的驕橫;麗妃清麗月兌俗,天真溫柔,雖然沒有跟她接觸過,但是我想應該是一個心地善良的人;還有這個容妃,還沒有見面,李怡就先說到她了,她身懷六甲,這說明李怡比較在意這個容妃!

「現在!幽兒沒有其他的事情了嗎?」。李怡有點詫異的問。

我笑著走到他身邊拉著他的手臂往亭子外面走,邊走邊說︰「沒有,沒有任何事情,我現在最缺的是什麼知道嗎?就是缺事情做,我都快悶死了!」

李怡被動的被我拉著走,嘴里掩蓋不住的笑意。

我們風風火火的沒一會兒就到了李怡口中的芙蓉居,果然名副其實,還沒進去呢就看見門外池塘種了很多芙蓉,花朵都凋謝了,不過神韻依然在。

我們才來到芙蓉居門口,門口的丫鬟都福著身,一個太監到內廳門口抬高頭大聲喊︰「皇上駕到!」

這陣勢跟電視劇里演的是一樣的,不過電視劇里通常我都只听見聲音沒有見到是什麼人在喊,現在終于知道了!

我們進了大門,往里面走,一個約莫二十歲左右的女孩挺著大肚子走了出來,有點蒼白的臉,一只手撐著後背,有點闌珊的想要給李怡福身。李怡連忙大步跨過去扶住了她說︰「容妃,你有孕在身就不必多禮了!」語氣中帶了點疼惜帶了點責怪。

原來李怡也是這麼一個多情的人啊,之前我一直誤會以為李怡對我有意思,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看他**有那麼多的妃子,就算他真的真的對我有意思我也不敢恭維啊!這一年估計還見不到一面呢!

「是皇上,臣妾知錯了!」容妃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盡管嘴角勉強的往上揚,依然掩蓋不了平淡的臉。

這個容妃,長得倒挺標致,大著肚子也看不出來身材,不過從她蒼白的臉色能看出來她身體應該不是很好,有點病怏怏的樣子。這讓我聯想到了西施!

「下官參見容妃娘娘!」我鞠躬給容妃行禮。

在這皇宮里面什麼都好,就是見了人就要行禮這點不好,難怪以前看《還珠格格》的時候那個古靈精怪的小燕子會做那個什麼綁在膝蓋的跪寶!

「免禮!皇上這位姑娘是?」容妃看著我依然面無表情,她之所以會這麼問可能也只是因為我是跟著李怡身後進來的。

李怡扶著容妃走到住位上坐下說︰「這位是朕前幾日封的御前上官,名喚郁幽兒,我特意請郁上官前來跟你作伴!」李怡邊說這邊慢慢坐下。

我就這樣站在原地,不知道要這麼反應。皇宮真的太拘束了!

「幽兒你坐吧別站著呀!」李怡看我還站著抬頭看著我說。

「謝皇上!」我謝恩走到邊上的座位上坐了下來。

「幽兒,雖然說在皇宮,但是你在我心理面跟其他人不一樣,所以你在皇宮里面不要拘束,能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李怡看著我,柔柔的說。

我听在耳力,眼楮卻看著容妃,她依然沒有任何表情,就算李怡的這番話已經很明顯的表明了對我的特殊待遇,她竟然一點也不吃醋!不但沒有吃醋,連一點反應都沒有!

「容妃,這幾日身體怎麼樣?」李怡轉頭看著容妃說。

我總感覺,李怡跟容妃之間有著異樣的感覺。容妃是李怡的老婆,換做其他妃子哪個不是巴著皇帝,但是這個容妃卻要李怡對他噓寒問暖她也無動于衷!真是奇了怪了!

「皇上,早些時候太後有過來芙蓉居看望臣妾了,還給臣妾拿了好些補品,臣妾一切都好!」容妃淡淡的說著。

我看著容妃,細長的丹鳳眼,小巧的嘴巴,有些慘白的臉色,芊芊玉手安靜的放在大腿上。這樣一看容妃真的很特別,不會像其他妃子一樣展示身份地位,對皇上獻媚,不過也就是因為這樣讓我覺得她跟這皇宮格格不入,仿佛不食人間煙火一樣!

我觀察著這個芙蓉居,剛剛看芙蓉居的外貌的時候我就覺得這個芙蓉居與眾不同,外面沒有我之前看過的那些宮殿那麼富麗堂皇,而顯冷清孤獨,里面除了一些必備的屏風紗帳之類的之外,就沒有其他東西了,簡約的不得了。

李怡看著容妃,咬了咬牙然後放松全身輕輕說︰「好,身體無恙就好。」

我就坐在邊上,看著這種局面,我一句話也插不上嘴,面對這麼安靜的容妃,高貴的就像黑玫瑰一樣,身上都是刺,我敢保證如果我現在找她說話的話肯定會吃閉門羹!

「郁上官是哪里人士?」容妃突然開口問我。

雖然還是面無表情,但是能主動開口就足以證明她有多給我面子了!

「娘娘,下官是嶺南人士!」我只能說是嶺南人士了,如果我說廣東啊什麼的他們能知道在哪里嗎?畢竟這些都是比較現代的地方名稱。

「家中尚有何人在?」容妃伸手把拿在手上的香囊放到鼻子邊上嗅了嗅。

我奇怪她的動作,心想著可能就是懷孕的女人的一些習慣吧!「下官家中有老父老母。」

「哦,那郁上官千萬要記著好生照顧兩老啊!」容妃放下手中的香囊,平淡的說。

我听出了弦外之音,想必李怡也听出來了,容妃意思是在說李怡沒有保護好她的家人。剛剛有听李怡說了容妃的父親被馬元鷙陷害,所以容妃才會心情不好,可能就是這個原因吧!總感覺容妃心里存在著不一般的哀傷!

「娘娘請放心,若幽兒此生有機會回去的話,定好好照顧家中二老。」我若有所思的回答。

我也想照顧他們兩個啊,但是不是我想就能的事情,現在別說照顧了,能不能回去都是一個問題!

李怡坐著听我們兩個閑聊,他也插不上嘴,只能靜靜的坐著。

「皇上,臣妾感覺有點疲乏,想先進去休息了!」容妃慢慢轉頭看著李怡。

古代的女人其實挺累的,就光看容妃現在梳的頭發,頭上那麼大的發髻已經很重了,再加上發髻上別的朱釵金步搖,重的不得了。

我還是比較幸運的,穿越來的時候頭發也沒那麼長,到現在也沒長出多少,所以我的頭發都是雲兒幫我梳的一個小發髻,發髻上面也沒有上面朱釵裝飾,只是用了一點紗布做的蝴蝶結戴著,所以行動還是蠻方便的。

容妃平靜的像湖水一樣的臉看著李怡,李怡無奈的站了起來說︰「容妃好生休養,朕改日再來探視!」

我見李怡站了起來,也跟著站了起來。

李怡轉身往外面走,我給容妃行了個禮之後也跟在李怡身後走了出去。

李怡走的很快,我小跑的才跟上了,有點小喘的問李怡︰「這是怎麼回事?我怎麼感覺容妃娘娘像不怎麼願意跟你呆在一起呢?」

李怡沒有說話,放慢了腳步,走進了小湖上的小橋。我跟在他身後走了上去,橋下清澈的湖水上面飄著幾片枯黃的落葉,湖水在微風的吹動下顯得波光粼粼的。

我走上前看著李怡,咬著嘴唇想要不要摻和這事情。

「幽兒,這就是朕的悲哀啊!」李怡抬頭無奈的舒著氣。

我不明白了,這叫什麼悲哀啊!

李怡低頭看著橋下的湖水,雙手緊緊的抓住橋欄桿,青經條條浮現在手背上。我能感覺他要是再用力的話,這橋的欄桿肯定得斷!

「容妃,她是朝廷大忠臣孫伯陽的女兒,孫伯陽前段時日被馬元鷙陷害斬首了,這件事情我是到最後才知道,馬元鷙已經無法無天了,擅自斬首朝廷忠臣,容妃傷心過度,一度昏卻,但是真正讓她排斥朕的原因是馬元鷙想利用容妃月復中孩兒,容妃知道馬元鷙的奸計,提出把月復中胎兒扼殺,但是,但是一個小小生命就在她月復中,他是朕的孩兒,你叫朕怎麼忍心這麼做???」李怡痛苦的用手捶打這欄桿,我站在橋上都感覺有點搖晃。

天啊!原來容妃會這麼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原因是這個啊!要怎麼說她呢?是一個偉大的女人!不是一個好母親!面對自己的孩子跟丈夫,她毅然選擇保護丈夫,這是什麼樣一種感情!就是不知道李怡有沒有被感動到!

李怡肯定是被感動到的吧!要不然他不會這麼用心的要我來陪她……

一個皇帝,那麼多的妃子,有的甚至一輩子都沒辦法見到皇帝一面就終老在皇宮了。像容妃這樣能讓李怡對她用心的妃子並不多,我心里想著,一個男人的心究竟能分給多少個女人!想想都有點心酸,不禁對二十一世紀的一夫一妻制非常支持!

「那皇上你……不同意對嗎?」。我小心的問著,這是人家的家務事,我充其量也就是個外人是個下人,根本沒有資格問那麼多,但是好奇的心思讓我想不斷探究下去。

李怡突然放開緊握欄桿的手說︰「那還用說,我李怡再怎麼不成材也不能不成材到拿自己未出世的孩兒來救自己啊!」說著往橋那邊走了下去。

我跟在後面走了下去,不知道要說什麼,不知道該說什麼!

太陽快下山了,天邊開始慢慢的發紅。李怡走在我前面輕輕的說︰「幽兒,如果說朕喜歡你,你相信嗎?」。

我停住腳步看著李怡的背影,有點不知所措!雖然我之前都有感覺李怡對我有意思,但是沒想到他會這樣來跟我說,我要怎麼回答呢?剛剛不是在說容妃的事情嗎?怎麼一下子跑到我這邊來了呢?

李怡看我沒回答,停住腳步轉過身來看著我,笑笑的說︰「幽兒啊,我不敢啊!不是不喜歡,是不敢喜歡!」李怡無奈的說著,在紅霞的輝映下顯得有點遙遠。「我怕把你留在我身邊會讓你失去你該有的東西,甚至你的生命……」李怡輕聲的說著。

我就這樣看著李怡微笑的臉,笑的那麼無奈,那麼無助!我不知道要怎麼回應他,這皇宮里的生活確實不是我想要的,更重要的是我不是這個時代的人!總有一天我會離開這個時代所以無論如何,我都不能愛上這里的任何人……

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再次回過神來,李怡的背影已經離的好遠了,影子拉的長長的,孤獨的走著……

站在夕陽下,我絞著雙手,轉身慢慢的走在路上,想著李怡剛剛說的話。他確實是喜歡我的吧!他也很為我著想,之所以封我為御前上官,也許他知道我能做點什麼事情,更重要的是要保護我不被馬元鷙算計,他之所以不干脆封我為妃子,是因為他怕有一天他真的被逼宮了不會連累我……

我往上官宮的方向往回走,心中不斷想著李怡的事情,轉了很久都沒有轉到上官宮,在皇宮里面迷路其實是很正常的事情,我有點路痴,所以迷路就更正常了。轉了很久很久,最後天都黑了我還沒有找到回上官宮的那條路。正在著急的時候,遠處有燈籠走過來,我站著仔細的看,慢慢接近的人是雲兒,我會心的笑了!

雲兒,來的真是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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