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強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跟在她身後一直走到家門口。
「還跟著我干嗎?」
霍強老實地點點頭,過去用手摳開自家的窗子,一縱身跳進去。
肖紅軍這才想到他剛才肯定也是從窗戶上偷偷跳出來的。
「哎,明兒走的時候我叫你。」霍強在窗內虛著嗓子喊了一聲,隨即消失了。
肖紅軍猶豫著掏出鑰匙,輕輕打開門進了家。
屋里黑著燈,沒有一點聲息。肖紅軍覺得奇怪,伸手往肖紅兵鋪上模了模,竟是空的。她又躡手躡腳地來到里屋門前,見門虛掩著,便探頭朝里張望。月光撒在床上,映出淺藍色的豎條床單。里屋也沒人。
肖紅軍模索到燈繩,拽亮了。只見張一達的那堆行李仍扔在角落里,其他都一切照舊。她站在屋子中央想了想,腦子里忽然閃過一個念頭。
張一達領著紅兵,和林儀並肩走在校園里。這是他們第一次公開在一起散步。
偶爾有只路燈亮著,把他們的影子投在清幽的路面上。
「媽,您看,張叔叔那麼長!」肖紅兵指著地上的影子叫。
林儀低頭瞪她一眼,「該管張叔叔叫什麼?」
肖紅兵愣了愣,笑了,「爸!」
張一達不無感激地抱起她,對林儀柔聲說︰「咱也該回去了吧?紅軍要是回家,一人肯定害怕。」
林儀點點頭,溫柔地望著他。在她心里,這個高個子男人就是這麼細心體貼。那一刻,她為自己也為女兒們感到慶幸。
他們回到家,發現肖紅軍已經蒙著被子睡著了。林儀不想吵醒她,匆匆哄著紅兵睡下,便和張一達進了里屋,緊緊關上門。
屋里雖然沒有任何喜慶的布置,林儀還是感到胸口怦怦直跳,那種新婚的興奮再次沖到心里。
張一達沉穩地坐在床邊,久久凝視著她,直到她像只溫馴的小鹿似的,垂頭走近他,這才伸出長長的胳膊,環抱著林儀的腰,那張好看的臉溫柔地伏到她胸脯上。
林儀忽然覺得喘不過氣來,手指深深插進他漆黑柔軟的頭發里,顫抖著說︰「幫幫我,我手軟了。」
張一達抬頭盯著她,瞳孔在燈下透出一股深邃的幽暗,眼瞼里潮乎乎的,似乎有淚要流出來。
「求你了,快點兒。」
張一達仍然不緊不慢,兩只大手順著她衣襟劃上去,虛握住她的。
林儀合上眼哼了一聲,身子猛地挺得僵直,頭向後仰過去,大口喘息著。
「要關燈嘛?」
「隨便。……,你快點兒行嗎?」林儀幾乎是在哀求。
張一達這才開始模索著一粒粒解開她的扣子,露出里邊的襯衣。他將高聳的鼻梁塞到她兩乳間,像只春天里的狗,使勁嗅著。
林儀覺得頭皮又熱又麻,渾身慵懶無力,腿上一軟,便和他一起倒在床上。
盡管如此,張一達仍顯得有條不紊,在林儀急促的嬌喘聲中,慢慢把她和自己月兌光。
天氣雖已入春,可畢竟還不是光身子的時候,細心的張一達不顧林儀的催促,堅持要鑽到被子里。此時的林儀早已毫無矜持,惡狠狠地拉開被子就往他頭上蒙。可就在這時,有個奇怪的東西飄忽著從被子里落下來,正搭到張一達小月復上。
多年後的某一天,林儀躺在病床上幽暗地冥想,仍在後悔自己那天為什麼不堅持關上燈?為什麼不能從容些,像那些害羞的新娘那樣事先整理好床鋪?為什麼讓那些早該消失的東西仍然藏在家里?……
一切來得那麼突兀,以致張一達伸手從肚子上撿起它的時候,林儀只能呆呆地看著。
「什麼呀這是?」張一達手里挑著一條帶暗格的短褲問。
林儀傻愣著,眼里充滿驚疑和不解。
張一達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甩手將短褲扔到床下。
林儀使勁咽了幾口唾沫,想張嘴解釋,卻又沒想好怎麼說,只得窘迫地跪在張一達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