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大約一個半月的時間,歷史的台歷就將邁進二十世紀的最後十年。當然,對于此刻正像差不多所有的普通孩子那樣,正纏著父母逛公園的王七步來說,就應該是「再次邁進」了。值得慶幸的是,人類歷史並沒有因為他的重生而發生明顯的改變。或者用驚悚故事常用的寫法來說;改變正在悄無聲息的進行著。什麼?看慣了網文的你不喜歡這個寫法?那好吧,用網文的常用寫法來說;命運的齒輪轉呀轉,命運的齒輪轉呀轉,像迷人的浪花,盛開在我的心海……
「七步,像今天這樣纏著爸爸媽媽逛公園才是你這個年齡該做的事情,所以以後可不許再做那麼危險的事情。」自從王七步捧著夏博淵的那幅字回家後,林詩詩就幾乎一刻都沒有停止過類似這樣的說教,當然,比起對唐峰的破口大罵來說,這些算的上是柔和的。
「知道了。七步最听媽媽的話了。」王七步滿口答應,兩世為人的他自然清楚跟女人理論是一件多麼白痴的事情。
「要我說這才是我王雲山的兒子。勇敢,有血性。」王雲山撇嘴嘀咕道,卻由于沒有控制好音量成了發言,于是他自然而然的悲劇了。話說林詩詩這些天來面對認錯態度異常良好的王七步,所有的指責、說教都有一種打在棉花上的感覺。如今的她迫切需要找一個可以撒氣的借口,而根本沒有意識到這點的王雲山就好死不死的撞到了槍口之上。
「王雲山,你過去不關心兒子也就算了。可是在這樣安全的的問題上還說這種不負責任的話,七步還到底是不是你的兒子!」林詩詩熊熊的怒火瞬間噴發。
「當然是我兒子,當初在產院的時候我就怕護士抱錯,所以從咱兒子被從產房抱出來起,我就讓連副和指導員兩人個輪流盯著。」非但沒有亡羊補牢及時認錯的王雲山還有些得意的說道。于是就連正打算幫忙打個圓場的王七步也退到了安全距離之外,直到被掐住耳朵,吐沫星子噴了滿臉的王雲山開始求饒之後他才重啟了勸架行動。
「媳婦,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現在知道錯了,剛才那股得意勁兒哪去了?」
「就是,就是,爸爸不乖,你看七步多乖。」
在漫山的楓葉帷幕下,一家人的打鬧,使這里更賦安寧的氛圍,似一幅潑彩墨的人物山水。
香山淺嗅離落,成歌。
滿目猩紅如火,楓葉。
幽靜處,游人三兩為何?
私睹十月京城秋色。
閑庭信步牧野;尋晴空一鶴。
花落枯枝空折;采閑愁半窠。
霜起,霜歇;
千帆過盡後,遲歸是客。
1991年春節前後,海灣戰爭照常(照常……)打響,與之前那次不同的是,共和國在去年公歷新年之前就已經悄悄的開始擴大原油儲備,繼而成為了這個星球上因為這場戰爭受到影響最小的國家,而此次事件的起碼是表面上的始作俑者,便是那對有著傳奇性的父子;淞江省長王玉才、上校營長王雲山。
沒有聲嘶力竭的吶喊,沒有驚心動魄的越級直諫,只有一份份接連不斷的遞到上級領導與主管部門的局勢分析報告。在此之前,「打不起來」「油價不會漲」等等的聲音一直很大,甚至有一位權威老專家都曾痛心疾首的說「一些沒安好心的人就是喜歡制造緊張情緒。」然而以王玉才為首的「肯定派」依然頂住了壓力,對于反對意見充耳不聞的繼續擺事實,講道理。很多人都好奇尚算立足未穩,又不知道吃錯什麼藥的王玉才如此篤定的原因到底在哪?難道他是美國總統,還能能預知未來?當然,這些只是荒唐的諷刺罷了。然而,很多真相又恰恰都是荒唐的,所以才要用更加荒誕的謊言來做掩飾,比如後世的「躲貓貓」。
「爸爸,今天有高年級的同學搶胖子的大白兔女乃糖,于是我就把他們都修理了一頓,然後胖子就屁顛屁顛的把糖分給我吃,再然後我一不小心就給全吃光了。」升入二年級後的一天晚上,王七步對正在通過新聞聯播了解海灣局勢的王雲山說道。
「呵呵,知道了,明天你把家里的糖也帶到學校分給寶山點。人家憨厚沒錯,但你也不能老是欺負人家。」王雲山笑著說道。
「哼,我幫胖子教訓那些高年紀的同學時,也沒想過自己要吃那些女乃糖啊。」王七步底氣不足的辨別著。
「才怪,你小子有多精,我這個當爹的還不知道?寶山有你這個朋友,不知道要吃多少虧,倒了多大的霉呢。」王雲山自然不相信兒子的辯解,同時也對自己能夠戳穿兒子的謊話而沾沾自喜,因為就像他自己說的;這小子實在是太精了。
「哎,還是沒瞞過您。其實我本來是想等那些高年級的同學把糖搶走之後,瞞著胖子再動手的。可是我又擔心那些高年級同學還沒等我動手,就把糖吃了。」王七步說著,露出很失敗的頹然表情。
「你能想到這點很好。女乃糖在寶山的手中對你來說還算是安全的,但是落到別人的手中可就不一定了,嗯,這麼說吧,起碼你戰機把握的很好。」不忍心看到兒子這個樣子王雲山安慰道。
「是嗎?呵呵,我就知道我是個天才。對了爸爸,電視上在說些什麼?」似乎是王雲山的安慰起了作用,王七步的興致又提了上來。
「哦,是幾個國家可能要打仗的事情。」王雲山隨口說道。
「為什麼要打仗?」王七步不解道,很傻很天真(你們不覺得這個詞兒用在這很合適嗎)。
「為什麼打仗?說白了就是為了石油。對了,就像你教訓高年級的同學是為了女乃糖一樣;一個像高年級同學一樣的國家要搶另一個像寶山一樣的國家的石油,呃,女乃糖,然後最強大的那個像你一樣的國家,正在思考你剛才跟我說的‘動不動手,什麼時候動手’之類的問題。」王雲山很生動的回答,扯別的臭氧層子沒用,這樣的事情只要不腦白的都心知肚明。
「那,那個像高年級同學一樣的國家動手搶了嗎?」王七步問道。
「當然動手了,不然也不會鬧出這麼大的動靜。」王雲山說道。
「那,那個像我一樣的國家也動手了嗎?」王七步步步緊逼的追問。
「那倒沒有,現在很多專家都說美國,就是那個像你的國家顧慮很大,不會動手。」王雲山不經意的回答,然後驟然陷入沉思。
「是這樣哦。看來那個美國還不如我聰明呢。」王七步听了這個美,天知道他是因為什麼。
思考良久,久到連焦點訪談都已經播放完了的王雲山撥通了父親的電話「爸,有這麼個事情我想跟您說一下……」
解決最復雜的問題,往往應用確實最簡單的道理。也許前世的五角大樓與美國總統布什(老的)就是在想完所有的問題之後,才基于和王七步剛剛提出的「女乃糖理論」一樣的想法,而做出的決定。
王雲山和父親王玉才很快就達成了共識;戰爭馬上就會打響。國家應該早做準備,避免因戰爭造成一些不必要的損失。可怎麼才能讓國家相信呢?而且他們畢竟不是像王七步一樣的重生者,也就缺少王七步那份篤定。于是「打報告」「發時評」,就成了他們折中的選擇。好在一個省長發表的局勢分析,還是對那些國家的決策者有一定影響力的,畢竟共和國跟王雲山一個稱謂的也就那三十多位。
「對于離亂不清的國際形式,國家適當的增加一些原油儲備,軍隊適當的做一些應對措施,還是有一定必要的。」終于,在以王玉才為首的「肯定派」不屑努力之下,在某次中央會議上,領袖做了前世原本並不存在的「兩個適當」重要講話。
又過了沒多久,海灣的戰火便徹底焚燒了那些準備看「肯定派」笑話,和清算王雲山「誤君之罪」的人的美好願望。年底,王雲山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擢升為淞江省委書記,中政局委員。第二年初,王雲山的特種兵營也被改組為共和國解放軍特種大隊總隊,在各個集團軍中下設分隊,王雲山任總隊長。授餃少將。這個剛剛三十五歲,入伍才十年軍人,刷新了和平年代最年輕的將軍和提升速度最快的記錄。
其實對于王雲山這次的火速提升,不止他自己,就連素來考先知先覺混糖吃的王七步也感到十分的意外;
其實就在幾天之前,會議室正召開一次特別會議;
會議桌上擺著一份第八屆「愛爾納突擊」國際特種部隊偵察兵競賽的邀請函。對于這份邀請函,自從幾天前它從舉辦國愛沙尼亞傳真到辦公室以來,軍委會的將軍們對它的思考沒有一天停止過。蓋因這場賽事絕對是一項本世紀規模最大,影響最廣的軍隊戰斗力的實兵實戰競賽。也正是因為這樣,面對這份來自西方國家帶有挑釁性質的挑戰共和國絕對不能輸,在這樣一個特殊的歷史時刻,年輕的,正走向復興的道路共和國也絕對輸不起。當然,也可以選擇不接受,可對于一個國家的軍隊來說;棄權與認輸,是沒有分別的。
「定邦同志,特種兵營成立有四年了吧,現在成績怎麼樣?」高座首位的夏博淵自然第一個就想到了王雲山,和他的特種兵營。
「副主席,特種兵營現在的成績怎麼樣我可不太清楚。一年前他們已經退出了所有軍區性的比武了。這一年我們也沒有舉辦過全軍性的比武。」燕京軍區司令許定邦答道,表情那叫一個得意。
「退出?為什麼?」夏博淵質問道。
「這是我和軍區內部的其他領導商量後決定的,特種兵營連續三年都以壓倒性的優勢包攬了所有的比武第一名,對其他部隊的士氣影響很大。就在他們最後一年參加比武的時候,我就听說很多部隊的指導員在賽前動員的時候,都直接會說;以拿第二名作為目標。」許定邦苦著臉解釋。弄得很多與會的其他軍區司令和軍委領導都在暗罵「裝,你就裝。有這麼一只隊伍,你這孫子心里指不定美成什麼樣呢。」
「呵呵,這麼說,這次任務還非他們執行不可了。」夏博淵笑著說道,這事也就基本定了下來。
「當初搞特種兵營的時候,在很大程度還處于嘗試階段,部隊的建制等問題都沒有被認真對待。如今成果出來了,國家需要了,所以我提議現在立即組建特種兵大隊,各個軍區都下設分隊,由王雲山同志任出總隊長。」大佬發話了,韓立功已經開始思考具體執行問題了。
「同意。」
「同意」
……
其他常委、委員也都紛紛表示支持。當初搞特種兵,可是人家王雲山首倡,鄧大人首肯的,所以這種水到渠成的事兒也沒誰蛋疼的反駁。
(「愛爾納突擊」國際特種部隊偵察兵競賽是92年誕生的,中國是在2000年才第一次被邀請,為了情節需要我才把它挪到92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