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這輛在當時奢華時尚的皇冠還是在玉泉軍委大院門前停下的,而之所以會停在這里,很大程度上還是因為開車的人想確定坐車的人是不是在和她開玩笑,又或者是為了腦子里那個一閃而過的瘋狂念頭「相信他說的是真的?」嗯,是的,這真是太瘋狂了。莫要說王緋這樣的對朝野格局有一定了解的世家子弟,就是平頭百姓也是可以通過臆斷王七步身家背景的不同凡響。真的?還是假的?索性留給她猜疑、糾結、胡思亂想的時間並不長,車子剛剛停穩,一名在門前站崗的解放軍戰士就小跑過來,待看到副駕駛上的王七步後,又直接小跑了回去,並且打開了門閘。好吧,就算他剛剛光榮的調到這里沒多久,但大院的童黨頭目,他還是認得的。說到這有個想當然的誤區是應該得到更正的;雖然這里戒備的森嚴,出入人員、車輛的盤問、檢查也有著極規範的流程和極高的警戒等級,但這些差不多都是在暗中進行的,就像這輛車據此十公里處,就已經被嚴密監察了。畢竟這里是生活區域,如果就就連出門買個菜還要接受重重檢查的話,那也太不人性化了些。另外,像王七步這個等級的少年太子,出門的時候怎麼會沒有兩個在暗中保護的保鏢跟著?他上了什麼車,車上還有誰等這些信息,一定是在車子到達之前就已經傳到了玉泉的門崗了。
「進去認認門,以後沒事兒也好常來。」王七步說道。
「嗯,我是說好。」還處于震撼之中的王緋顯然有些慌亂。方才午飯時候的閑談,師徒三人都很默契的沒有把話頭引到家庭背景上去。王緋不說是她不想炫耀、王七步不說是因為不想把她嚇到,或者干脆就認為他是在胡說八道。至于古建軍不說,則是因為他覺得這種事兒要麼就不說,如果說的話也應該是出自當事人之口。
王緋啟動車子,卻不曾想到第一次竟然沒有成功,熄火了。由此可見她此刻的緊張程度是多麼的不受控制了。尷尬的笑了笑,繼續,好在第二次成功了。
「我就這麼去你家不好吧?第一次來這麼也得買些東西。我這樣空著手就來是不是很沒有禮貌?」稍稍緩過神來的王緋忐忑問道。
「你想的太多了,你送我回家是我該謝謝你才對啊。放心吧,我們家可沒有那麼多說道兒。」王七步輕松說道。不全是為了給王緋減壓,真實情況其實也就是這個樣子。相比于那些似海深的侯門,王家在待人接物上,還是比較別致的。
「媽媽,媽媽。我回來了。」走進家門王七步火速變身成為小孩子。
「嗯,今天表現的不錯,回來這麼早。」星期天休息在家的林詩詩邊從客廳走出來,邊表揚王七步,待見到王緋後則含笑說道「我們家七步帶朋友回家了。」
「阿姨您好,我叫王緋,也是古老師的學生。」雖然林詩詩並不像王緋想象的那樣不苟言笑、頤指氣使,而且還超乎她想象的年輕漂亮,但王緋還是不敢失了一點禮數。
「媽媽,是師妹送我回來的。」王七步補充。
「師妹?呵呵。不許對姐姐沒禮貌,人家送你回來,說謝謝沒有啊。」林詩詩責怪道。固執的認為自己孩子永遠都長不大,也許是天下所有母親的共有屬性,不是嗎?
「當然有說謝謝啦,我這麼乖個孩子。只是她真的是我的師妹啦,我入門比她早那麼多。」王七步說著,還做了一個超級的「那麼多」的手勢。讓在他傍邊的王緋暗道這孩子這麼看起來正常多了。只是這樣一個雖然是孩子的大個子做出這個動作,卻著實詭異的緊。
「你這孩子。」林詩詩摟過兒子笑罵,然後對王緋說「阿姨就托大叫你緋緋了,謝謝你送七步回家,要是不忙的話就進來坐坐,喝點茶水,陪阿姨說說話。」
「好,那就打擾您了。」人家女主人已經說了是留下來陪她說話,這樣王緋除了應承下來,難道還能拒絕?
王緋不得不承認和林詩詩聊天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不論是視覺的、听覺的、味覺的,甚至是精神上的。舒緩的話語消解了王緋面對長輩加大人物的緊張,始終保持的恬淡笑容讓王緋感覺到了親切,再加上淺淺但回味悠長的茶香,就算不配上一襲錦花旗袍,也醞出了濃濃的慵懶小資氛圍。這正是王緋這個年齡的女人最容易接受且樂在其中的。
「我真羨慕你有一個這樣的媽媽。」坐在王七步房間內的河馬沙發上,王緋用和她話語一樣的情緒對王七步說道。
「沒什麼好羨慕的,你剛剛看到的不過是針對外人的假象,對我,也是一樣的沒完沒了的嘮叨。」王七步幫自己的媽媽謙虛道。
「呵呵,我想,如果你媽媽和我同樣的年紀,我們一定會成為最好的朋友。」王緋的憧憬表明她依舊沉浸在剛剛的談話之中。
「現在這樣也可以呀,畢竟我媽那麼年輕,你那麼,嗯,成熟。」王七步雖然斟酌了一下用詞,但依舊很欠揍的說道。
「可惡的小P孩,在你媽媽面前那個狀態多可愛啊,你怎麼就不能保持下去呢?」王緋郁悶的說道。
「能是能,但我擔心保持下去的話會把自己惡心到。」王七步問答的依舊那麼樸實。
「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呢了。」王緋說著又掃視了一下屋子說道「哼,虧你剛才還好意思說我是資本家,看看你房間里的這些東西;那個布加迪車模是原出廠的吧?經典一比十二。嘖嘖,多少車模迷夢寐以求的東西。那個米奇掛鐘也是Dsney白金紀念版,是一萬九還是兩萬美金來的?好像就連我坐著的這個卡通沙發,也是小牛皮的吧?我前天在王府井看到一雙小牛皮鞋還要將近兩萬大元,你這麼大的沙發又得多少錢呢?」
「呃,不瞞你說,那句話我說完就後悔了。」因為踫到了識貨之人,知道多說無益的王七步干脆坦白道。
「嗯,認錯態度不錯。嘖嘖,依斑娜,這還是我第一次在國內見到,給我彈一首,我就考慮原諒你了。」王緋隨手抓過那把靠在沙發角上的吉他說道。
「你好真實好哄呢。」王七步接過吉他,順便還捏了捏王緋的俏臉。配上這句超年齡的話,以及王七步說這話時候的表情,王緋恍惚,繼而臉紅了。
「嘴巴,用來宣布結束。手心,用來粉碎情書。眼楮,用來見證孤獨。感情的行為藝術。茶杯,用來分拆兩副。笑臉,用來包裝痛楚。眼淚,用來偷偷認輸。成就堅強的痛苦……」掃著琴弦,王七步碎碎念式的唱著。這首後弦的十有是前世的王七步比較喜歡的歌,輕松、閑散的旋律能給人一種放-蕩不羈的灑月兌之感。
「這,這是你寫的新歌?」王緋結巴的說道。她有這樣的感覺很正常,畢竟這是一個連《同桌的你》都要兩年後才出現的時代。
「呃,是吧。」這倒不是王七步有意剽竊,實在是因為目前的情況認下來才是理想的辦法。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坦白的。
「你真是個天才。」王緋花痴道。
「嘿嘿。」王七步憨笑,心下這個汗顏。
「只是可惜,中國目前的環境還不適合這樣的歌、你這樣的歌手。呵呵,也許連我也不適合。」王緋苦笑著說道。事實情況也確如她說的那樣,中國大陸真正的流行音樂形成是在九四年,像那英、韓磊、郭峰都是九四黃金一代。而在那之前,港台音樂才是流行音樂的代名詞,大陸少數幾家音像公司,也只出港台歌手的歌曲。國產流行音樂衰敗程度,由此可想而知。
「那你可以先去香港發展,打響知名度後再回大陸來做流行音樂始祖嘛。多好多強大。」王七步建議到。
「能說出這樣話,證明你確實還是一個孩子。」王緋對于王七步的異想天開很不感冒,去香港發展?這對于一個大陸歌手來說何其的艱難她知道。
「不怕,有困難師哥幫你呀。」王七步依舊很欠揍的說道。
「呵呵,好啊,如果你是華納、或者是七步傳媒老板的話。」王緋笑著說道,因為她只把王七步的話當做是在逗她開心。
「你知道七步傳媒?」王七步的驚訝倒是真的。
「當然知道了,那可是從華納旗下挖走了Beyond的超級新銳唱片公司,據說老板還很有背景,在香港唱片業幾乎到了可以橫行的地步。我和我的很多朋友都看好這家公司。」王緋給王七步普及娛樂知識。然後又調笑道「怎麼?王七步,七步傳媒。你不是要告訴說你就是七步傳媒的老板吧?」
「我正打算這麼說來的。另外Beyond還是我親手挖走的呢。」王七步郁悶的說道,
「嗯,嗯,我信。」王緋哄孩子似的敷衍,然後道「幾年之後你倒是可以打著這個招牌騙騙那些一心要往娛樂圈里鑽的無知少女。可是現在……」
「哎,好吧,你明天有時間嗎?」王七步無奈了,老板這個東西又沒有證件和執照,證明起來倒真是個麻煩問題。
「干什麼?帶你去動物園嗎或者游樂場嗎?」王緋對自己的猜測還是很有信心的。
「呃,如果面試一切順利,早早結束的話也不是不可以考慮。」王七步說著,還真的做出了思考狀。
「什麼面試?」王緋迷糊了。
「哎,我充分理解你對我七步傳媒老板身份的不相信。基本上不是對我特別了解的人(指李婉瑤)只要是思維正常的話都不會相信。所以我只好讓公司的人來燕京對你進行面試嘍。」王七步善解人意道。
「你說的是真的?」王緋雖然不能,也不會相信,但還是不痛不癢的問了一句。
「是不是真的你明天不就知道了。今晚回家好好準備,明天面試的時候也不用太緊張,平常心,正常發揮就好。」王七步老氣橫秋的指導,豈一個欠揍了得?
「……」王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