偉仔是香港黑幫14k的一名很普通的古惑仔,很普通的紋了條龍在身上,很普通的染著黃色的頭發。在這樣一個很普通的晚上,準備去對香港人來說很普通的廟街轉悠一圈,吃兩串很普通的免費魚蛋,收幾百塊很普通的保護費,然後再去照顧一下那個長的很普通妓女的生意,很普通的白嫖,就當是很普通的幫妓女熟練業務了,恩,偉仔很普通的如是想。可後頸處突如其來的傳一陣酥麻,卻讓還沒蠢到家的偉仔在昏迷前意識到,今夜或許將不再普通了。
「姓名?」聲音不高,卻剛好將偉仔叫醒。
頭痛欲裂,看到自己已經被固定在了椅子上,以及周遭陌生的環境,偉仔自是不顧那個都沒看清楚是誰問的問題,放聲大叫「我在哪里?你們是誰?想干什麼?」
「姓名?」端坐在偉仔的正前方,一個並沒有對面部采取任何遮蔽的黑臉漢字問道。
「姓你老母!快他媽告訴我我這是在哪?你們把我帶到這來干什麼?」驚恐和憤怒在某些特定的場合是可以互相轉換的。就好像偉仔現在這樣。
「 。」就好似將沙包至二樓陽台扔在地上的聲音響起。大約經歷了三到五秒的沉寂後,一陣伴著劇烈咳嗽的嚎叫聲在空間內響起。就站在偉仔身邊的漢字甩了甩拳頭,對身旁難受到像是隨時要死去的偉仔視而不見。倒不是如表面般看起來的冷血,同時還掛著特種部隊野外軍醫身份的他對自己擊打在犯罪份子小月復上的一拳可是有大分寸的;受到破壞的細胞會釋放花生四稀酸,犯罪份子的身體會將它轉化成前列腺素,產生大量的止痛酵素。由于酵素是具有一定毒性和刺激性的,所以犯罪份子會出現大約一分鐘左右的頭暈、惡心,四肢抽搐的中毒癥狀。直到身體內部的嗎啡產生,這種癥狀才會得以抑制。所以在理論上,只要這一拳足夠重,被打擊者就有可能中毒而死……
負責審訊的黑臉漢子拿出香煙,點燃,平靜的抽了幾口,才對已經停止劇烈咳嗽的偉仔說道「姓名?」
「楊,咳咳,楊偉。」知道自己已經被吃的死死的楊偉做出了最明智的選擇,配合。
「年齡?」都沒有去取消這個悲催的名字,專業的黑臉漢子又問。
「二十三。」就算是女明星在這種情況下也是會乖乖爆出年齡的,何況楊偉還不是。
「所屬幫會?」機械般的提問,依舊來自黑臉漢子。
「十四K。」楊偉幾乎是第一次不用驕傲的情感,報出了自己幫派的名字。
「一年前,你在中環打傷了一名中巴車司機,被捕後又被無罪釋放是嗎?」就算是相對于之前的惜字如金而顯得如此之長的問題竟然被黑臉漢子念的依舊不帶任何感情。
「是,但是因為證據不足,法庭已經判我無罪了。」雖然還是不太清楚對方身份,但楊偉還是為自己做起了辯護。
「放屁!」黑臉漢子罵道「什麼他媽的證據不足,還不是因為你在取保候審的時候伙同其他黑社會組織成員綁架了中巴司機的兒子,逼他不敢當庭指認你才會被擺設一樣的法庭被判無罪釋放的。」
楊偉沉默,看來對方已經掌握了很多情況,已經容不得他辯駁了。不過,此刻他的心境已經沒有了方才的慌亂,因為他料定這群操著有些生硬粵語的人很可能隸屬香港政府管轄,那麼,他的生命便無礙了。在香港混黑道的之所以敢跟警察那麼囂張,其中很大的原因就是警察不像其他黑幫那般的無所顧忌,別看他們有槍,但在絕大多數時候是不敢開的。被抓到的話多說也就是蹲苦窯,如果跟對老大,幫著出錢請個好律師,那麼……哼哼,蹲個八月出來之後也算是在黑道鍍金成功,隨時可以準備上位了。有了這樣的思想積澱,此刻的楊偉沒有笑出來,就已經算是很給面子了。
「認了就好。你們這些王八蛋因為孩子哭鬧就用膠帶將他的口鼻封住,導致孩子缺氧,就算是後來搶救過來,但一個原本好好的六歲小男孩自此便成了植物人,就在上個月已經被醫生宣布腦死,今天上午,孩子的父母已經同意放棄治療,畜生!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世界上就是有這麼一種人,冷靜的時候分外冷靜,但是情緒上來的時候,便如火山噴發一樣的激烈。
楊偉依舊沉默,也是依舊不當回事的。因為這樣連過失殺人都算不上的群體罪行,對他這樣一個資深古惑仔來說還真是可有可無。他現在只等這群家伙忙活完了,把自己交到警察手里,然後自己在警局申請給大哥打電話把情況匯報一下,再然後就是驗傷,告警察暴力執法,依照以前的例子來看,這樣一來警方多半會息事寧人。而就算是自己的罪名成立,法官也會適當減免刑期的。
「最後一次問你,這些你都認嗎?」死盯著楊偉,黑臉漢子問道。
「我認。」看來這出戲碼是要結束了,自己也很快就會去到警局找那些條子麻煩了,心情大好的楊偉在回答時竟然不自覺的帶出了一絲歡喜。
「噗」子彈自楊偉的左太陽穴射入,帶著噴涌的鮮血和乳白的腦漿自右太陽穴出。
黑臉漢子詢問似的看了看將手槍插回腰間的軍醫,軍醫就道「突然之間不想用手了,覺得髒。」
黑臉漢子點頭,就道「你的心情我理解,這些殺這些畜生確實是髒了我們嶺南特種大隊的手。但是我們也不能給負責清潔的同志添麻煩不是?」
「下一個我來問,你來殺。」還了一了衛生眼,軍醫就道。
「嘿嘿,還是你在那吧。要是我站在那的話,怕是不會等到你問完的。」這點自知自明黑臉漢子還是有的。
「那就專心做好記錄,別再廢話了。以前執行任務的時候你不是天天嚷嚷著憋屈嗎?現在發泄的機會來了,你得好好把握啊。」軍醫笑罵,他自己都不記得有多少次將已經處于狂暴狀態下的黑臉漢子拖離罪犯滔天的悍匪身邊了。
「可是,我總是有些擔心啊。我們這麼干不會給大哥大惹來什麼麻煩吧?」黑臉趁下一個不穩定因素還沒被負責外勤的同志丟進這間隸屬于七步地產名下的舊倉庫的當口,說出了自己樸實的擔憂。
「什麼大哥大,好像我們是這幫人渣是一個組織的一樣。叫一聲首長你能少塊肉是怎麼的?」軍醫訓斥,然後道「咱們徐老大不是說了嗎?這次的行動我們只需要向小首長負責就行了。至于小首長回家是不是會挨他老子揍,跟咱們是沒有關系的。」
「嘖嘖,十六歲的上校,說出去有人信嗎?放在野戰部隊,有人會服嗎?動動嘴皮子幾百條性命就沒了,讓他自己殺個試試。」也懶得計較軍醫放屁瞅別人或者烏鴉落在豬身上了,黑臉漢子酸溜溜的感慨。要知道他的實際軍餃也只是上尉而已啊。
「死黑子你還真別不服。我新兵連時期的連長現在任科室主任,他就跟我講過小首長七歲時擊殺兩名暴徒的事情。」軍醫就道。
「吹呢吧?當年我也是在總隊實習過的人,這麼大的事情我怎麼就一點風聲都沒听過。」黑臉漢子還是不敢相信。
「牽扯到夏主席和王總理的事情,誰還敢亂傳這樣的閑話?也是我沒把你當外人才跟你說。」像是特意留給黑臉漢子時間消化,微微停頓了一下後,軍醫才道「其實關于小首長的傳言還多著呢。什麼三歲能跑一千米,五歲做一百個俯臥撐的速度笑傲整個燕京軍區,七歲執行任務這個剛才說過了,十歲,這個你一定听過,逼退國安二當家,被大人親封少尉。真的,不用多,哪怕這些被傳的有鼻子有眼兒的事情有一半是真的,這個上校,我都服。跟他老子沒有任何關系。」
黑臉漢子听了訝然,不多時名單上外號蛇皮的古惑仔被丟了進來,于是,新的一輪審判開始了……
「你這麼干是要出大亂子的。香港是法制社會,我絕對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不行,我要現在就要匯報中央,請求將你撤換。」這一段咆哮出自即將擔任香港特別行政區警務處處長栗國民之口。對象則是坐在他辦公桌前面的王七步。他自覺這還是最客氣的呢,類似,有些人是不是腦袋不清楚了,居然派這麼個小女圭女圭來搗亂,耽誤了香港回歸的百年大業,你們就全他媽的是歷史的罪人等等言辭,在他的嘴邊已經轉悠了好幾圈了。
「去匯報吧。」端著漂亮女警剛剛送進來的咖啡,輕泯了一下,王七步才到。
「你……」栗國民想罵人。
「罵我的話後果你應該知道。」淡淡一笑,對栗國民來說已經如神鬼一樣的王七步就道「真的,如果這個匯報你打上去,我敢保證中央絕對會重新考慮你就認警務處長的問題。」
「……」卻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的栗國民只得啞然,連之前那個「你」字,都不敢再宣之于口。因為王七步的神態話語讓他突然間意識到了什麼,比如這個少年糾結是代表誰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