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一晚發生的事情對于香港黑道的震動絕對不亞于一次十級地震,人員的大幅縮水就像喪鐘那樣由不得各個業內人士不听,更確切的說是不听得心驚膽戰了。好吧,如果這樣的恐怖事件只是單純針對小嘍的話,社團高層還是可以保持基本的鎮定的,但是,最要命的就是但是,不少堂主甚至是社團的當家人也都在失蹤的人員當中。于是,黑道最基本的等級秩序瞬間崩盤了。
很明顯這應當是香港政府所為。差不多所有的幸存人員都是這麼看的。那麼,香港政府他媽的瘋了嗎?這是來自所有的幸存者和不少消息靈通的業外人士的一致共識。掃黑也不是這麼個掃法吧?不,這根本不是掃,而根本就是直接把不干淨的地方炸掉。古老的華夏哲學;眼不見心不煩在一個側面很好又很欠抽的作證了這一行為方式。
「大哥,負責桌球室的那票兄弟不見了。」一名小弟上前來匯報了堂口最新的情況。
「文哥,本該在茶餐廳集合的兄弟也沒有來。」急沖沖走進堂口,又一名小弟說道。
「游戲機房也沒有看到咱們的兄弟,文哥,要不我再去賭當找找……」人員失蹤的消息接二連三的傳來,號稱尖東第一猛虎的文泰臉上的霜氣已經越來越濃了。
「找不到的那些先不用管了,COLL人,把那些能聚到一起的人先都聚集到這里。」這無疑是異常慌亂和缺乏安全按的懦弱表現,但此刻的文泰已經顧及不了這些了,對于自己命運的擔憂已經壓倒了一切。
對于等待的人來說時間是難熬的。如果不看鐘表,就像《奮斗》里說的那樣,你以為過了一個小時,但其實只過了五分鐘。那種隨時都能把人逼瘋掉的情感,在整個一上午的時間里一直都在文泰的腦袋里肆虐。好吧,可能有人會覺得至于嗎?怎麼說文泰也是風光無限的黑道大哥,不說事情到底是怎麼樣的這還沒弄清楚呢,就是確定發生了再嚴重事件(2012和小雞-雞找不到除外,前者只要是人都得瘋,後者只要是男人都得瘋)也不該他讓日此的恐懼,繼而在小弟面前表現出如此慫的一面吧?
嗯,他其實就是慫了。其實事情的真相很諷刺的,文泰的復雜關系網讓他打探到了些許事情的真相,自殯儀館的經理那,一夜焚尸五十具的數字讓他如何才能不驚慌?黑道的人其實最不怕的就是講規矩、將法律,因為只要還有的講,就不會出現過分極端的後果。但是,就在今天凌晨收到消息那刻,文泰已經深切的認識到這次還未知的對手是不講這些的。這麼想著,他圖突然理解了那句原本被他當做屁話「傻子才是最快樂的」的真諦。
雖然只是總數的十之一二,但一百幾十人還是講文泰的堂口圍的水泄不通。繚繞的香煙煙霧和時刻伴著髒話的鼎沸人聲讓平時對這些討厭至極的文泰竟然深深的陶醉,這人聲幻化的安全啊。此刻幾乎已經成了他維生的必須。訂機票,今晚就走。帶上所有家底,準備拿貨的那些儲備金也要帶上。只要今天可以安然離開,那麼就算今生不再回香港又能怎麼樣?文青那種蛋疼的關于鄉愁的糾結情感,總是不會出現在文泰這種人身上的。
一輛房車停在文泰堂口的馬路前,吸引了幾乎所有在門外看守小弟的目光。
「這車要值多少錢?」一名叼煙古惑仔像是感慨,又像是再問身邊的人。
「最少幾百萬,我在雜志上看過這款車,媽的,里面那張大床用來野戰絕對爽。」還真有一個理他的。距離他最近的另一名在看色-情雜志的空閑中抽空看了兩本汽車雜志的文化型古惑仔回答。只是很說話順序和語言邏輯上就可以得出這樣的結論,在他看了會兒過汽車雜志後,目光又回到了色-情雜志上面。
「那你過去看看啊。如果車主是個女人的話你就泡她,如果泡到手,你的什麼願望不都實現了。」叼煙的那名古惑仔調侃。事實上也不全是調侃了,畢竟類似這樣的事情他們又不是沒干過。這還是要算在大庭廣眾之下的,如果是在四下無人的暗夜郊外,一定會搶車、強-奸神馬的有木有啊。
「去-你-媽的,老子又不是小白臉,如果不是這會兒正亂的話,跟上去搶了這輛車又有什麼不可以的。反正月底我就移民了。難道那些條子要到菲律賓去抓我?」文化型古惑仔叫囂。只是他移民的地方還真是有待商榷,隨之降低的品味與智商繼而也降低了他這話時面部凶狠表情的殺傷力。
「菲律賓?人妖很多的地方?」所以說啦,沒文化真可怕。叼煙古惑仔舌忝著臉問道。
「你說的那是泰國,菲律賓是產佣人的地方。」文化型古惑仔耐心的做著掃盲工作。
「我就知道泰國的妓女不錯。」叼煙古惑仔想顯示一下自己也不是完全的白痴,尤其是關系到興趣愛好這方面的事情,畢竟他處在一個誰嫖的妓質量高誰就有面子的黑道圈子。呃,盡管一些非黑的圈子很多時候也是這樣啦。
「如果你還有機會再去的話一定要小心其中那些只肯做口-活的,因為其中有不少都是男人假扮的。」不愧是文化型古惑仔,竟然連這種類似與行業潛規則的東西都門清。
「嗡」車門打開,將兩古惑仔之間的經驗交流打斷。先是一個漢子走下開路,而後又見一個留著稍長頭發的俊美少年邁步下車。瞬間散發出來的強大氣場竟然讓原本聒噪不息的混亂場面安靜了好幾秒鐘。
「老板,你確定你要自己動手。」一半是放心不下王七步的安全,一半是擔心這樣做造成什麼惡劣影響,明明知道阻止不了的陳鋒還是勸了這麼一句。
「我是很小心眼的,這點你應該知道。」王七步淡淡一笑,就這麼有些喜感的對陳鋒說道「既然對方不管是用了什麼形勢,或者是出于有心還是無意的先向我挑釁了,這便是我不能容忍的。這個場子我不親自找回來,以後說不定留下心里陰影的。」
「可……」陳鋒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王七步大喝打斷。「岳筱晨,動手!」這應該是堪比物資真言之類的東西了。因為不等話音消弭于空氣,古惑仔群體中便開始傳出慘叫,而且其錐心程度,都絕對不是一般跑龍套的能夠模仿出來的。嗯,這需要功底。或者跟嚴重的說,這是非親身接受過而不可再現的。
很是騷包的王七步同學著這純白色的休閑風衣,什麼品牌多少錢已經不重要了,因為短短片刻間衣服上已經幾處沾染鮮血,就算不扔,怕是也洗不干淨了。值得一說的除了完全搞不清楚狀況,已經傻掉了的叼煙古惑仔的煙已經燒到了過濾嘴之外,還有就是哪怕是在欺負人,王七步也是並沒有使用武器的。就是那麼簡單的拳、者身上發出很多種不一樣的聲響。皮膚開裂的聲音、骨骼斷裂的聲音、或者內髒爆裂的聲音。沒有手下留情的,就算王七步再強大,消息工作作得再徹底也是很難翻清這里所有人的案底的。那麼王七步便決定給與這些人何種處罰的權力交給老天。被攻擊者是死是傷,是殘是廢都交給老天決定,他能做到的最大保證便是絕對不會因為某個古惑仔長的實在面目可憎或者實在眉清目秀而多用幾分力道。
踫上王七步、岳筱晨這種殺神,這百十來個古惑仔根本就是不夠看的。兩三分鐘過後,堂口外已經再沒有一個古惑仔仍保持著站立姿勢。快,真的很快,快到直到岳筱晨、王七步先後走進堂口,一些古惑仔已經被確認死亡後,圍觀的群眾才想到了報警。但這注定是沒用的,就在街口的警車像是被釘子釘在那里一樣熄了火,沒有任何行動。
「你們是誰?」身邊最後一名小弟華麗倒下,用驚恐目光注視著面前這兩個異常強大且詭異少年的文泰顫聲問道。
「你好文先生,我知道你很多事情。貌似你也知道我一些事情,所以我們也就不用做更為深入的自我介紹了。簡單點,我叫王七步。就是到現在還在猶豫要不要殺掉何飛龍兒子的那個燕京二世祖。」王七步的開場白總是那麼欠抽和讓人難以接受。但不幸的是他自我感覺也總是特別良好的稱呼這是風格之類的東西。那句話怎麼說來的?人品好的人的人品都差不多,人品不好的人則各有各的下限。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劇情已經陷入簡單且乏味的貓戲耗子橋段泰,然後徑直去問關二爺要了一個隻果,然後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都不用別的,單從文泰的神情來看他也是知道了些什麼的。但為了自己的生命盡量安全,他還是這麼說道「王,王先生,我想我們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誤會什麼的真的沒有。」王七步回答的特別誠懇。而收到這樣誠懇回答的文泰都快要哭了。
「好吧,就算是讓你死的再清楚些。昨天晚上的事情就是我命令做的。你失蹤的手下有一些應該是自己害怕躲起來了,但確實有一部分是遭到了我的逮捕和審問,其中七人更是因為罪犯滔天而直接被我的人就地處決。」這也是王七步的招牌,就像議論菜價那樣的議論著生死攸關,攸關很多人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