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有的一次威脅教父卡西奧的機會,就這樣被正在抻懶腰的王七步給用掉了。自然已經月兌離天真範疇的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經被對方給死死的盯上了。如果雙方的沖突再次爆發,那麼自己手上拿四十幾名意系化學家和悍匪便再不能成為讓對方顧慮的理由了。最多等抓到自己再凌遲鞭尸而已。王七步這般想著,臉上露出了無可奈何的笑容,在這樣一個浪漫之都的黃昏時候,灑月兌了斜打在臉上的暮光。
本就繁華的是聖瑪利亞?伊麗莎貝塔大街因為電影節的臨近而彰顯出異于往常的喧囂,從淺海到亞得里亞海濱橫跨利多,散布著許多旅館、商店和招待旅游者的飯店。生意好到讓融化在穿梭人流中的王七步不由得妄揣這個租金一定不菲。至于尾隨在自己身後,隨時都有一定幾率干掉自己的本地黑社會成員。顯然是沒能到他度假般的心情的。這貨在一家門前尚有空位的咖啡館坐下,點了一杯特濃咖啡並悠閑的喝著,就是最好的證明。在利多島上,有許多這樣有著優雅情調的露天咖啡館。在吸引著眾多的游人游人的同時,也成為當地的一大特色。雖然比不上威尼斯最古老、最多名人光顧的面向聖?馬克廣場的弗洛里昂咖啡館,但是依然吸引了不少游人駐足品嘗。面朝威尼斯瀉湖,看著那滿載浪漫色彩的黑色尖頭小船「岡多拉」穿梭在河道和海面上,還有那有著尖屋頂和彩色窗楣的特色邸宅、教堂和修道院,慢慢地品味這古色古香的城市或者說是小鎮,時光就放佛停留在18世紀,因此就不免招搖出了濃濃的穿越感。
「先生,請問是一個人嗎?」帶著絲絲慵懶、性感氣息的聲音打斷了王七步之于環境的沉浸。抬頭,迎著了一張被帽子、墨鏡遮擋了三分之二,甚至還多的的臉龐,讓王七步一時都沒能弄清面前女人的洲籍。
掃視了周圍已經坐滿客人的席位,換上點到即止笑容的王七步便道「如果你是小孩子我就會說難道你沒看到我周圍已經坐滿人了嗎?」
「呵呵,那麼喜歡惡作劇的英俊男人,我可以坐在這里嗎?」應當是經歷過無數次交際場合鍛煉出的老道、沉穩,女人這般回復。嘴角那細微的上揚,真的很難讓人弄清楚這笑容是源于禮貌或者是王七步的那點不真誠的幽默感。
「我的榮幸。」王七步單手扶胸,比了一個請的姿勢。
女人頷首落座,一切顯得高雅而自然。盡管這是一個很難拿捏的尺度。
服務人員或者店老板過來點單,女人在簡單翻閱水牌之後問還保持著那一抹似有若無笑意的王七步「坦白說這是我第一次到意大利,所以,作為同桌的你有什麼好推薦的嗎?請不要誤會我是在跟你搭訕,之所以不詢問老板是因為我發現這幾年國外的商販們都漸漸變得和國內的店家一樣狡猾了,他們推薦的不是最貴的,就是能讓他賺最多的。既然說到這,先生你也是中華人吧?」最後一句,女人使用的是。
「哈哈哈。」王七步笑,然後說道「不管怎麼說我喜歡你的性格。真的,這跟禮貌關系不大,是真心的。可是怎麼辦呢,這個地方我也是第一次來,唯一能給你的信息是我覺得我正在喝的這種就不錯;有些苦,卻也是一種享受,起碼能讓人在這個美麗的黃昏里短暫的失神。嗯,等下我會再點一杯。」這一席話用標準說出來,就已經是回答了女人關于國籍的問題了。
女人笑,點了和王七步一樣的特濃咖啡,然後對王七步道「謝謝你的贊美,也謝謝你的信息。它們都很有幫助。」
「你太客氣了。現在的情況比之一個人沉悶的喝著苦澀的咖啡要好太多了。是我該謝謝你才是。話說我這也應該算是艷遇吧,盡管只看到艷遇對象很少一部分的臉。至于剩下的一大部分,則要靠猜。」王七步就道,說的也是比之最初笑容真誠太多的心里話。
「你是電影節的工作人員嗎?」女人盯著王七步的胸牌發問。很明顯的轉移了王七步關于自己目前扮相的話題。
「不是。除了照片之外,這上面的東西都是假的。科比?布萊恩特,假的很明顯不是嗎?」王七步低頭看了看掛在自己脖子上的胸牌,念著上面的名字。沒有特別的意思,只是覺得範不著對一個巧遇,然後在自己喝完第二杯咖啡,或者對方喝完一杯咖啡之後就將永別于人海的女人說謊而已。
「我能問為什麼嗎?」女人不自覺的這麼問。他不得不承認不管是賣相還是說話的方式與內容,面前這個湖人隊的主力球星都是很吸引異常的白馬王子級存在。
「好吧,我就當你問了。」王七步有些莫名落寞的無奈一笑後才道「我叫王七步,但是更多時候都會被叫做seven,是整個美洲最大的毒梟、中東排名前幾的軍火販子、東南亞最不受各國政府歡迎的走私商人。半個月前我讓手下端掉了一條位于新澤西的被意大利黑手黨布亞諾家族控制的毒品生產線,這次來威尼斯,是想利用手里的籌碼和亞諾家族的老板也就是負責人卡西奧談筆交易。」沒有一絲保留的,王七步對面前的這個路人全盤托出。也沒有為什麼,畢竟對方一定會把這些事實當作是胡說八道是他預測和情理之中的。
因為被帽子和墨鏡遮掩了三分之二以上的臉孔,所以也就很難說清楚這張臉孔的主任此刻是一個什麼樣精彩的表情。良久,輕輕的嘆了口氣,坐在王七步面前的女人才道「你不是作家的話就一定是一個獵艷高手,起碼我就被你的故事深深吸引了。只是這話在國外說說就好了,你如果在國內玩這手,多半會被看做是神經病的。」
「看吧,真相多半會找來這種反應。」在給出一個「我就知道」的表情、聳了聳肩膀後,王七步無奈又無所謂的說道「那麼,你應該是一個明星之類的吧?放心,我是不會給你造成什麼困擾的。畢竟我高中之後就沒怎麼關注過國內的娛樂圈了,就算你在我面前月兌掉帽子、摘下眼鏡我也多半不會認得你。」這是談話進行到現在,王七步起話題。就算依照王七步那近乎偏激的性格來看,這也是很正常的。就像古裝劇里那些身負血海深仇和一堆案子的俠之大者,在干掉黑衣蒙面人後也是會走到尸體前,摘到其蒙面布的。
「嗯,如果我相信你的話,那麼你覺得我應該在一個如此恐怖的人面前,卸去小女子本就脆弱的基本保護嗎?」女人調弄著冒著熱氣咖啡反問。惹得王七步不禁猜想在女人所謂的「基本保護」後面應當正在綻放一個狡黠的笑容吧。
「那你就不怕你這個舉動恰巧撩起了我這個該挨千刀罪惡頭子的興趣,然後讓手下去綁架了你然後為所欲為嗎?」這該算是玩笑還是該算是威脅,又或者算是一個欠抽的呢?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就只能怪我運氣竟然如此的不好了。」女人似乎很消極的回答,嗯,這是一招只有女人才可以用來制敵的高明的以退為進。
「好吧,為了證明我不是在糾纏,也正合了你心意,我想我是時候該說再見了。」放下杯子,王七步起身說道。
「再見。」女人淺淺回應,然後用目送王七步消失在去往沙灘的方向,然後便是她原本未曾想到的茫然若失了。只是就算讓她再選一次,她也會這般提早終止這場在黃昏、異國老街咖啡館上演的唯美邂逅。畢竟她有著太多的顧慮,太多的不得已,即便面對對于女人來說最容易深陷的感情,有時候,她也必須要求自己像個男人。那般的果決。
夕陽勻染著沙灘,在平靜的海面下面,是薄薄的金色的沙子和緩慢傾斜的河床。此刻王七步腳下踩著的,同德國作家托馬斯?曼創作《魂斷威尼斯》時候踩著的同樣綿軟。
很不吉利呢。
王七步這般想著。然後看著周圍林立的酒店,他又覺得找個住的地方應該是比沉浸在文青式的苦惱中和微微郁悶于邂逅的不歡而散更有意義的事情。
提及威尼斯的利多島,是很少有人不會為它那獨特的水城魅力而流連忘返的。走過了一整天的各式各樣的石板路、狹長的街道還有無數的橋,包含著徐志摩提到過的「嘆息」這般寧靜安詳,正是忙碌的人們最需要的。這里是最「清閑」的地方,狹長迷人的沙灘、各具特色的酒店,在這里,連呼吸都帶著放松的氣息,帶著獨特的威尼斯魅力的呼吸,利多島就是喜歡文化旅游、度假人最理想的聖地。
在王七步身後的一塊大廣告牌上,這般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