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都沒人留意護士站牆壁上掛著的石英鐘的時針分針已經在鐘的最上方重疊,午夜了。是隔離了天與天之間絕對力量。哪怕那條絕對的線都不是真實存在,而只是存在于被叫做人類的這種生物的臆想當中,這力量卻仍是絕對的。絕對的存在又絕對的虛無……
在最初的計劃之中,王七步原本是不應該出現在這里的。在那個計劃中,他將自己設定成為一個挖了陷阱就蹲在附近草叢里等野兔上鉤的淡定獵人。因為那時候的計劃更多只是隨性的。就像他曾對青州市刑警隊長徐新說過的那樣,他是有很多的選擇的。他可以等在那里,也可以從草叢中優雅的站起來,拍拍身上的草梗、塵土,騎上草叢邊的那匹高大駿馬,去趕王室的舞會;跟美麗的公主交流一整夜的感情,第二天早晨再回到那個陷阱查收他的獵物。但是他現在就是出現了,而且還說出了這句該死蛋疼的話。是對沈青戈他們幾個說的,也是在表揚自己。嗯,不得不說,這倒也就是他性格。
王七步和屬于他的小團伙信步走進高級病房。不止惹得了以張子杰為首的效命于李長生的保鏢們的高度戒備。同時也激怒了正躺在病床上發飆的某人。
「你們他-媽-的是什麼人?」看著來人,李長生瘋了似的大喊,看著王七步那張英俊的臉孔他嫉妒,看著躲在魏逆身後的那個少年他感覺很面熟。
「嘿,老兵。替你的首長管好兒子,不然他再說一句髒話,我就斷他一根手指。」無視掉爆走狀態的李長生,王七步對張子杰說道。
「我-操……」可想而知,這句話如果說完就應該是那句經典的國罵了。
「不要。」很難說清楚張子杰想要喊住的是自己家的愁人少主,還是已經動了的岳曉晨。很快,非常快,快到王七步忍不住贊嘆張子杰竟然能夠感覺到岳曉晨他動了。雲嵐曾經在自己的小四合院里給王七步講解過什麼是化境,品了一口香茗,說那起碼是一種已經超越了人類瞬間感官的奇異境界。在這里、在那里,在那麼一瞬間是根本就沒有多少區別的。就像王七步已經感覺到岳曉晨已經回到了他進門後最初站著的那個位置,李長生的慘叫聲才剛剛響起「啊!」被殺的豬一樣的。青州首富捂著已經緊貼手背的小拇指,看著冒出來的粉紅骨茬,在那張加寬了的病床上一邊像之前那樣嚎叫,一邊特二-逼的滾來滾去。
只是匆匆的向正滾來滾去的李長生掃了一眼,張子杰便將注意力再次放到這伙不請自來的人的身上。瞳孔無限度的縮小,縮小,在縮小。而其他被嚇住了,幾秒鐘後才回過神來的保鏢就要掏槍,卻被他用手勢制止。因為他知道,那槍是絕對掏不出來。而且他的這班兄弟還很可能因為這個不可能的事情而丟掉性命。
「呵呵,老兵,你很明智。」王七步不吝稱贊。
「你知道他的父親是誰?」雖然已經在心里有了那個他不想面對的答案,但是為了保險起見張子杰還是問出了這一句話。
「哎!很浪費時間的問題啊。」隨手抽過一把椅子的王七步坐下,而後這樣感慨。
「對您也許是這樣的。但是這對我來說很重要。」隨著王七步的越發放松,張子杰全身的肌肉確實越發繃緊。真正直面過生死的戰士,如他,是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這個隨意、輕松如溫泉般的家伙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強大殺氣的。他毫不懷疑這個始終笑得的如春風般的少年是不需吩咐其他幾個明顯戰斗力不俗的強悍存在,就有能力單獨結果自己的。
「對你真正重要的不是我知不知道這貨是國務委員李光起的私生子,而是我的身份。」王七步很不客氣的打斷的對方的試探,就道「不用瞎猜了。我叫王七步,現任人民解放軍紅旗師師參謀長。呵呵,既然你也是警衛局出來的。我想對于我的名字,應該不會多麼的陌生吧?」
身子明顯的一僵就是最清楚的回答。是的,就因為王七步這個名字。那個倚著十歲的年齡逼退警衛局王者的妖孽對于每個曾經、現在的警衛局成員來說都是無差別被知道的。這也讓一滯之後的張子杰頹然的放松下來。竟然是他!那麼一切就都說得通了。張子杰這樣想著,就問「我能問理由嗎?」
「老兵,你不可以忘記你是軍人。起碼不能忘了自己曾經是個軍人。」鄭重的,王七步就道「當年蘇聯解體之際,克洛勃的時任主席約談阿爾法行動隊員,命令這些人干掉葉利欽。但是這些人熊卻無一例外的將自己的軍官證、黨證扔在桌子上,以不合法為由拒絕了克洛勃的主席。哼,軍人從來都不是某個人而存在的。他存在的意義就是守護這個國家里那些沒有你強壯,沒有武器的人民。我不知道你跟著這貨見證了多少他傷害你曾經宣誓維護的人民的事情。能進警衛局,我一點都不懷疑你的軍事技能素養,但是現在你為虎作倀,我就要重新考慮你作為軍人的資格了。」
張子杰沉默,李長生卻仍在哀嚎。或許疼痛只是一個方面吧,更多的則是看著自己的小手指與自己的手掌只有一層表皮連著的心理上的恐懼與折磨。但是他卻是不敢再罵出聲來的。其實他這種爛人也是有著爛人的獨特生存方式的,就像一直在哀嚎打滾的他同時也在密切听著那個突然闖入的少年和張子杰的對話。當他听到「國務委員李光起的私生子」這樣的內容時。就已經知道原本自己的優勢,在面對那少年時已經化為泡影了。于是,在被折磨之余他迷茫了,因為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何時招惹上了這種不懼怕他身份的強悍存在。
昨天回家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兩點了,所以……今起萬字!PS愚人節已經過去鳥。)